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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放飞青春,冲刺会考!金榜题名,一举夺魁啊!别人家的娘都会说的!”
少年郎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家老娘,只待一声勉励便策马奔向未来!
方氏很是为难:“他又没寒窗苦读,怎么会高中呢?阅卷的先生都瞎了不成?”
得,还不如不说呢!
于是,邱府大少爷哭着奔向了远方。
他前脚出了平吉巷,后脚高英杰就骑着马过来了,好家伙,身后跟着两辆马车!
“嘉兄去贡院了?”
方氏道:“才刚走,就在前头,最近怎么没看你过来,在家里埋头苦读了吧。”
被国师大人禁足的高公子挠挠头转移话题:“是,苦读呢……夫人没送嘉兄去贡院?”
“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迷路!”
高英杰哭丧着脸向车里抱怨:“娘!你看,别人都没送!”
高夫人马车里正双手合十为儿子祈福,听闻探出头来,只向方氏点点头,又去催促儿子:“快别闲聊了,别错过了去贡院的好时辰!”
目送这母子二人离去,邱府一大家子女眷才进门。
白姨娘迈着小碎步追上邱玉珂,低声问她:“好姑娘,国师大人没透透考题?”
白姨娘身上的香粉有些刺鼻,三姑娘往一边避了避:“他出题?”
“哎呦,我的傻姑娘!”白姨娘急吼吼又贴上去:“往年都是国师出题,封于陛下手边,直到会考当日才送去贡院!”
“他没跟我说过……”邱玉珂耸耸肩:“不过这段时间大哥受国师教导,多少会开开小灶,您放心。”
白姨娘这才满心欢喜道:“你爹是先帝钦点的状元,说不定咱们大少爷也能考个状元回来!”
邱玉珂有些欲言又止,她没遗传到老爹的绘画天赋,相信大哥也没遗传到老爹的满腹经纶。
不过没关系,还有五弟嘛!
“哎?五弟呢?”
白姨娘左右看了一圈,才发现儿子没了。
“博儿呢?”
一旁邱珊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早被小皇子叫走了,你还要这个儿子做什么,天天不着家!”
“对对对!”白姨娘猛然想起来了,继而又训斥邱珊:“你少说两句!以后你嫁出去了,还得指望自家兄弟给你撑腰呢!跟着皇子还怕没前途吗?”
邱珊跺脚道:“明明是你问我的,又让我少说两句!满心眼儿都惦记着你儿子,我以后才用不着他撑腰!你也别想我孝顺你,只让你儿子孝顺吧!”
白姨娘作势要打人,四丫头快跑两步躲的飞快。
邱玉珂早已看透了这个四妹,她就是个一点就着,不点也会自己着的炮仗,要想家宅安宁,不跟她说话是最好的!
“说起来啊,这些日子,我瞧着博儿也活泼了不少!”白姨娘美滋滋道:“我出门的时候甚至还听别人夸他,说我养了个好儿子,居然跟那些进京的举子在一块辩学呢!”
邱瑛一旁听了忍不住插嘴:“是,我也听私塾的姐妹们说起五弟,说他虽然年纪小,但学问不小。”
“真的啊!”白姨娘抑制不住的搓搓手:“我还以为她们是在故意的奉承我!”
“那倒没有,大哥也夸过五弟的文章好。”
白姨娘满心欢喜,迫不及待的向方氏炫耀:“夫人,您听到了吗!都夸博儿呢!”
这要是搁在别家主母身上,直接认定你个庶子打算鸠占鹊巢,打个半死都是轻的。
但她邱玉珂的娘从来都不走寻常路:“这是好事啊!家里总得有个能出人头地,不然得多丢人!”
白姨娘谦虚道:“哎呀,他还小,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邱瑛掩嘴轻笑,问邱玉珂:“国师大人要监考吗?这几日都不回来了?”
“嗯……”说起这个,心头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他虽不监考,但也要坐镇前线,全国会考这种关系到官员预备役的大事万万不能马虎。
可她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两个人住着的渡云轩,也习惯了睡前的晚安吻。
今晚恐怕要失眠吧……
方氏招呼众人到前厅去吃艾青团子,品着大伯一家从南方送来的新茶。
吃到一半,前头送邱玉嘉往贡院的小厮就回来了,一车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又给拉进门。
白姨娘站在廊下训斥那小厮:“你这惫懒东西,莫不是都给忘了?”
小厮告饶:“贡院里不让带这么多东西,大少爷拣着紧要的带进去了,我见往年考过的举子都没带多少东西,看来是有经验了,知道带不进去!”
罗姨娘关切道:“带了什么?毡子带了吗?贡院里冷。”
“毡子没带,负责查验的大人说里头有被褥,要是怕冷可以多要一床!大少爷说近日天暖,不用带了。”
罗姨娘着急:“年轻人就是这么不注意,春日里的天说变就变!”
“随他去吧,你能给他备下,还能给他送贡院去吗?”方氏最是心大,随手给小厮抛了个青团。
小厮接了,满眼含笑:“谢夫人!”
白姨娘又问:“饭遭殃带了吗?”
“带了!我瞧着有许多考生也带了,多数是从鲜公楼买的。”
邱玉珂道:“错,不是卖的,是送的!这段时间凡是来鲜公楼的举子,哪怕不吃饭,只写文章,也可人手一罐饭遭殃!”
白姨娘啧啧称赞:“三姑娘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啊!”
虽是送的,但这些举子来自全国各地,既可将京都美食推广出去,又可打响鲜公楼的名号,只赚不赔的买卖。
邱瑛又问:“今年的考生多吗?”
小厮点头:“多!听说今年比去年多了三四百人!贡院门口乌泱泱的!”
这样看来,今年势必是一场鏖战。
白姨娘闭眼祈祷:“国师保佑,嘉哥儿一定要考个好名次!”
小厮应对完了女眷的盘问正要退下,随即又想到了一茬:“忘了给夫人报备一件趣事!有个叫陆奔的外乡举子因无德之举,被国师大人禁考了,这会儿正在贡院门口哭闹呢,好些人围着看!”
话音落,众人齐齐看向了邱玉珂。
她不禁退后一步:“都看我干吗?好吧……他要给国师送美女,你说他还没当官呢,就想着靠行贿上位,以后无论安插到哪里都是当地百姓之祸!”
众人纷纷点头,一副:你果然知道内幕的样子。
白姨娘乐颠颠的跟方氏告辞:“我换身衣裳找出去转转,估计许多人都在说这件事,但她们绝对不知道原因!”
作为八卦小能手,新得的秘辛不分享出去简直比万蚁噬心还难受!
邱玉珂也溜了:“娘,我去贡院给老爹送点青团子吃!”
方氏好整以暇道:“真孝顺,你爹在书房呢。”
险些被自己的石榴裙绊倒:“国师一早就去了,爹居然还没出门?”
方氏歪头看她:“你到底要给谁送?”
“给国师……”
方氏没好气的摆摆手回屋:“女大不中留!去去去!”
“好嘞!”
到了贡院才知道她爹哪在家里,一早就搬着铺盖卷来贡院了,他们这些监考官这几天也要住在贡院。
贡院门口的举子还在依次排队往里头进,负责查验的官员一丝不苟,先对照名册户籍是否有误,再查看身上有没有夹带写字的东西。
外地来的举子轻装简从的多,京都大少爷像大哥那样带一车物资的也不在少数。
她带着佩奇转到贡院后墙,和热闹的朱雀大街隔着一条死胡同,有一处供官员出入的后门。
后门较之于前门的热闹简直无比冷清,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
说明来意,门房一听是来找国师的,再联想到近日京都的传闻,眼前这位不就是国师夫人吗!
不敢怠慢,快步前去通报。
等了没一会,就见承王策马进了胡同口,身后的人也都带着简单的被褥之类,看来这几天他也要宿在这。
‘吁——’赵瑄翻身下马,冲邱玉珂点点头:“三姑娘。”
“王爷。”
年轻的王爷着圆领麒麟纹织锦袍,戴攒珠宝冠,随手将马鞭抛给身后之人,一笑满口的大白牙:“三姑娘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做了点青团,王爷要不要尝尝?”说着将食盒往他面前递了递。
“哈哈,给国师大人的吧,小王不敢越矩。”
邱玉珂也就只是意思意思,听闻便收了回来,正打算问问承王赐婚一事到底成没成,前去通报的门房已经快步回来了。
“三姑娘,国师大人让您进去说话。”
女子没有进贡院的道理,就是送饭的女眷一般也只能等在门口。
但就如占星台也不让女子上去一样,这样的规矩对国师没有任何约束作用。
“好!佩奇,你在门口等我!”给佩奇一个‘加油’的眼神,邱玉珂跟着门房进去了。
这边承王也吩咐身后的人道:“把东西搬进去吧。”
底下小厮和侍卫都得了眼色快步进去,将承王与佩奇一起留下。
“青团很好吃。”承王歪头打量佩奇,看得出邱玉珂待她不一般,穿着打扮不像个丫鬟,反倒像个大户人家的姑娘。
尤其是腰间还挂着个极大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塞了些什么。
佩奇展颜而笑,眼底有几分纯真色:“上次王爷给奴婢买的糖人也很好吃,还有这个……”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金锭子:“枕头底下发现的,是王爷给奴婢的吗?”
承王局促一笑,左右看了一圈没别人,这才按住她的手道:“你收好。”
“不能收,奴婢拿王爷当朋友才救王爷性命,王爷给奴婢金锭,就是看轻了我!”
赵瑄还想再推辞一二,结果‘看轻’两个字着实烫着了他,也让他深深悔恨,不该以金银俗物来衡量佩奇这位梅妃忠仆。
承王收手,掌心攥回了那块金锭:“那……本王该如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