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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厉妄语担忧极了，他刚才第一次吼了苏盎然，让她绝对不能下来！看着这一幕，他尤为担心，苏盎然要是再受到刺激，该会如何是好。
苏盎然已然透过楼梯口，看到了所有，只不过她看不懂，但二愣子她懂，二愣子怎么会大半夜的过来，她想着想着，下了楼去。
咿呀咿呀声响起。
二愣子顺声看去，苏盎然一下子映入他的脑海里。
少时的一切又仿若回来了。
那一次在书阁里头，自己悄悄咪咪的偷吃糕点，她顺着树枝爬进了自己的窗子里头，问自己要吃的。
自己不给，她一拍自己的脑门，道：“痛吗？”
“痛。”自己揉了揉头。
“那不就对了，我肚子饿的都打我了，不然我怎么感觉到疼。”
见她明眸善睐，自己也跟个傻愣的憨子似的，把糕点送到了她的手上。
陷入沉思的回忆。
厉妄语觉着此刻应是时机，他看了一眼金诚。
金诚也理解厉妄语的意思，手握拳就是一只大腿卸下。
缓下自己的脚步，绕到二愣子的身后。
见他的大刀抽出，二愣子一抬眼，感觉到了不对劲！
金诚可不是二愣子这般，心里头还要纠结个好久，手起，稳稳扎扎的一大腿卸了下来！
哗啦一下，鲜血喷涌！
苏盎然亲眼目睹，倒吸一口凉气，在二愣子面前的人是……是土人吗？
她的腿瘫软，一屁股坐在了正要下楼梯的木板上。
“啊啊啊啊啊啊！”二愣子痛不欲生，他不敢看，完完全全不敢看向身后。
金诚拿起这腿，道：“比羊腿松垮了些，不知道烧起来吃是个什么味道的。”
正当二愣子刚才卸腿之时，小竹被厉妄语拉了过来，好在没伤到了哪里，只是脖子处有了血丝，万幸万幸。
“爹。”小竹抱住厉妄语。
“没事了没事了，爹在呢。”厉妄语对这孩子也是真拿亲生的养着，一来是听话，二来是聪颖，三来是懂得依赖自己，只有如此，自己才能保证教好他，现在也不舍得他受伤。
“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金诚是看不明白了，道：“看到了金牌还骂太子殿下是个臭看门的？”
“太……”二愣子的嘴吐出了一口鲜血，居然是太子？他以前也有听别人说过太子之类的，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吧。
“呜呜呜呜，爹，小竹好怕。”
“不怕不怕。”厉妄语抚摸着他的头，让他闭着眼紧靠着自己，不让他看见前面的那些东西。
“土人……他……快要死了呢……”苏盎然的脑中忽然划去的是一幕幕少时风光，好似自己那时与另一个少年儿郎互定了终身，可那时的自己，什么也不懂，细细想来，难不成是二愣子吗？
真当他死的时候，好像自己的心会痛，到底是怜悯，还是同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难道……是他与自己的少时之约吗？可约定的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又没了映像，脑子好痛……好痛……
“盎然？”厉妄语一回头，竟见着她满脸伤痛的坐在木板上，暗想大事不好！
奔到了苏盎然的身边，环抱起她，送她上楼。
“土人，二愣子他……”苏盎然僵住了身子。
“我……我救他。”
厉妄语十分不情愿的说出救人，他实则没那么想救他，又问一句：“盎然想让他活下来吗？”
“二愣子他……不坏吧？”苏盎然反问。
“他对你很不好，还打你，不是吗？”厉妄语将水换了新的，擦拭她满面的虚汗。
“可……我不想他死……”苏盎然清楚的知道，二愣子应该还要活下去，可为什么想让他活下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后来的她懂了，因为折磨一个人，可比让他直接死，畅快的多。
“好，我知道了。”厉妄语点头，他在这些小事上听苏盎然的，倒也没什么。
他下了楼。
看见小竹发抖的身子，张望着楼上，厉妄语道：“快上去找你娘吧。”
“爹……那……他……”小竹不敢说接下来的话，因为他觉得爹会有办法，只是现在自己僵住了，走也走不动，双腿都不住的打颤。
“我抱你上去。”厉妄语不再多言，看着他们二人在了楼上，才下了楼来。
帮已昏迷的二愣子止住了血，他的伤势算严重的，好在止的住，还有生的希望。
金诚可谓第一次见着太子为别人治病，心下好奇的不行，左瞧瞧，右望望的。
厉妄语倒是不分心，细心弄好一切，满头的虚汗淋漓，等一切结束，虚脱的躺在地上，已然动不起一根手指。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作风啊，记得那时你说过一句话，当真是心狠。”金诚忆起，开口：“人死了就死了，有必要医吗？医回来也不过是个半残，当时也幸亏你是年少无知，这句话也没被别人听到，不然就这番言论一出，你这太子之位就会不保。”
“我说这话也并非不无道理，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厉妄语擦了擦额间汗，道：“有时候我真想一个人就默默的一睡不起，两个人的时候会有着牵扯，羁绊，你知道吗？我在那个重宫之中，只有我一个人深处的东宫，太冷清，太寂寞了，我去过外面也不过是少数次，手指头都能算得过来。”
“您是太子，皇上你不会让您在外太久的。”
“可他总是这样，在我对别人有了依恋之时，又把那一根线狠狠地切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由得我自己做主？”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枷锁，想要由您自主，难。”
“将军，我不想回去。”
“我知您此时太过于抗拒，只是一回到那位置上，您会放不下的，皇上说到底也没几年了，只要您登了大统，这天下便没有人再敢拦着你了。”
“刚刚将军还说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枷锁，怎么可能就没有人拦我呢？”
“贫富之间，太子可有真正感知无奈？何为贫贱夫妻百事哀，太子可真心有领略的到？”
“将军，我们择日便启程回去吧。”
“太子……”
“其实在这里也同样很累，人心难测，不光光是富贵之地，我也觉得甚是奇怪，也可能真的是我来到了此处，改了此处的命格，导致这儿多灾多难，可能我不适合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