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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竹……”苏盎然还是希望小竹能够跟着一起。
“盎然,你放心,小竹会一直在的,他会在的。”厉妄语只是没将话讲明白,他本意是想说,小竹会一直在大沙村的小医馆里面等着他们回来的,他不敢说出事实,甚至在之后去往都城的日子里,他也一直在骗她,可骗局终究会被识破的,太多太多的无从释怀,由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追逐,太过难熬,煎熬的又何止是一方,而是二人一同,你不放过我,我亦不放过你。
“真……真的……真的吗?”苏盎然睡眼朦胧,靠在厉妄语的肩头睡去,由着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厉妄语抚摸了她的额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回到床上,缓缓盖上被子,一同拥护而眠。
睫弯顺梳,点点微颤,她喜得是前方依旧有人在,依旧会有人牵住她,挽住她的臂膀。
本想来去潮汐,未有灵者可存。
叽叽喳喳的乌鸦叫的凄苦,映出空空洞洞的小庙更加破落。
二愣子闻着这一股尸臭味却笑面夜叉,举起的匕首顺着割开自己手掌心的纹路,血红滴落至他们的额头,疯狂不已。
记着以前听别人说过,好像是有此法复活死者,传的神乎其神,他已然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翠兰继续陪着自己,真的很想,一个人习惯了陪伴,再没来由的孤独,真的很难坚持下去。
“为什么……翠兰,你不是喜欢我吗?”二愣子的眼都红肿异常,他好久都未曾合眼了,流出的泪刺激到了肿胀的眼眶,疼痛难忍,可脑子早已哭的昏昏欲坠,再也感知不到别的,于心有愧,道:“我愿意对你好,我愿意带你离开大沙村,不都说好的吗?等你孩子一将生,我们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难道你就这样不信我吗?”
许久,许久。
乌鸦也莫名的没了叫声,好似带着翠兰的魂永久的离世,不再逗留。
“是他们……都怪他们!”二愣子忽而戾气深重!他恍惚起身,却从地狱之中所爬出的厉鬼!眼怒而不屑,不同于寻常人,那一抹烁,消失殆尽,那一把刀沾着他自己的血,靠近他的舌尖,一舔而黏舌,涌入舌苔,腥味愈烈!
二愣子放下了万千的重担,将匕首往空中划了两刀,其实他从来没杀死过人,此刻头一次有了此等想法,要将人一命割喉!
颓废步子迈出,一摇一晃的跨出破庙,闻着外头风略过的冰寒刺骨,什么都顾不得了,他要复仇!他要向厉妄语报仇!一定是厉妄语故意针对的翠兰!
手上的刀撬开了小医馆的锁。
金诚一听就立马从暗夜中睁开了眼,可他准备的是按下不动,倒是要看看来人是谁,有什么样的恩恩怨怨,还学会了晚上潜入,若是小偷便可剁了两只手,要是别的什么事情,可就得留下一条命了。
此间还在楼上的苏盎然与厉妄语正熟睡着。
有着厉妄语的相拥,苏盎然显然没想的过多,踏踏实实的睡下,没了别的烦恼。
可木制的楼梯到底是咿呀咿呀的作响,无论脚步声有多小,定是会惊动到的,二愣子也管不得这么多,直想踏上去好生对着厉妄语来上一刀!方解他的心头之气!
他也并不知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很长没听别人说过事情了,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已经够疲倦了。
他的匕首在手中把玩着,走到了床边,投出了月光。
忽而又想起了以前,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事情遗忘了吗?苏盎然到底怎么还会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她又是怎么会嫁给厉妄语的呢?究竟一切的一切该是谁搞的鬼?
翠兰。
二愣子心中一念,他看着隐隐约约的人站在窗口,是翠兰,她喊着自己要给她报仇,好像是的,的确是的。
就是厉妄语亲手把翠兰给摧毁了,就是他!
静谧的夜色,手起刀落。
砰的一声!
他整个身子摔到了楼下。
“啊啊啊!”二愣子的身子翻到了楼下,整个人蜷缩到小竹身边。
“唔……”小竹被这吵吵闹闹的声音惊醒,揉了揉眼睛,问:“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什么东西掉了?”
“嗯……”二愣子立马把匕首架在小竹的脖子上。
“啊啊啊!”小竹大叫。
厉妄语跟着金诚一同下楼。
“二愣子……”厉妄语紧缩眉头,自己还真是不感意外,清楚他一定会来一次,但没想到这么快。
“厉妄语,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根本不感兴趣,你不就是都城里面一个臭看家的吗?”二愣子想起以前的话来,厉妄语身上的金牌,他的身份相当于民间护院的!
“什么?看家的?”金诚一听生怕自己连屎尿都得被笑出来。
“笑什么笑!你身上的金牌,就是我拿的!”二愣子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就算是别人不问,他此刻也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实在如痴如狂,癫的不得了,咧开了嘴邪笑,道:“我以前就觉得奇怪,你到底是谁啊,从哪里来啊,你那金牌我本来想当了的,谁知道当不了,我给了姚阑珊,谁知道怎么又跑回了你那里,既然看到了,我也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你一定怎么也想不到是谁拿的,对不对?”
“原来是这样,不过,东西回来了,我就懒得追究。”厉妄语早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了,他只是奇怪,二愣子原本也不这样,怎么今日一见,成了这个样子,问:“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是翠兰死了,你心中有愧?”
“不!不会的!她让我杀你的,她没有死!”二愣子语无伦次。
“她让你杀我?”厉妄语不知道翠兰到底是顺产了,还是难产了,不过从二愣子这副模样可以看出,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不然能如此疯疯癫癫的吗?
“哪里来的一个疯子!”金诚是看不下去了,手中的冤魂无数,恨不得现在就直接给他一刀,了结了他如此痛苦的一生。
“对!我是疯子!就是疯子!翠兰不在了,孩子也不在了,我……我活着干什么呢!”二愣子念着念着,越发激动,小竹细嫩的脖子流出了些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