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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想是否就是桑大夫说的鱼石脂。书上说:‘石脂水,水腻,浮上如漆,采以膏车及燃灯极明。’药性嘛——辛、寒、苦、有毒。”
桑落摇摇头:“不是这个东西。”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鱼石脂不是石油,而是一种岩石中的含藻较高的油。不知这东西在古代叫什么,或是产自何处。
“兴许,不是药,所以药典和医书中不曾记载。”桑落忽地想到翰林院傅大人家中的那些博物志:“翰林院的博物志中会不会记载?”
夏景程双眼放着光:“咱们去问问,若对方问起来,就说是查一味番邦的药。”
从熟药所出来,正好夏家雇的马车就在门口候着,三人上了车,直奔翰林院去。桑落想着有了李氏请自己过府的事,干脆就直接找了傅临渊傅大人。
傅临渊一听说有人找,弯着腰就来了。中等身材,留着小胡须,一身官服穿得也算妥帖,唯独眼睛看着不甚灵光的样子,眯着眼瞅了好半天,才问:“你们是谁?”
桑落将李氏一讲,又说自己是太医局的,傅临渊立刻就垮了脸:“内人找你,是她的事,我没病,莫要再来耽误我!”
还是李小川懂得些人情世故,上前说道:“傅大人留步!大人知您博览群书,学富五车,特地带着我等前来请您帮忙参详,是否从哪本书中见过一种含藻或鱼的石脂?”
一听这话,傅临渊面色略好一些,提着眼皮将三人打量了,才道:“见过。”
“当真!”三人喜出望外。
傅临渊却又道:“但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你们找那个做什么?”
桑落道:“入药,可治病。”
傅临渊挥挥手:“知道了,等想起来了着人去太医局告诉你们一声。”
桑落急着寻找:“傅大人,我们可以自己找。只需容我们查阅那些博物志即可。”
傅临渊冷哼一声,抚着胡子道:“整个翰林院参与编修的博物志共有两千八百六十一册,光我编修的博物志就有三百七十二本。你们怎么查?从何查起?再说,这可是翰林院,岂容你们随意翻阅?你们先且回去,待我想起来了,再去通知你们。”
清高的读书人是看不起那些小医官的。当他是书童么?开口就要查这查那的。更何况他听说过这个桑大夫,小丫头片子,整日就看男人下半身,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眼看着他拂袖离开,门外的三人都有些泄气。
还是李小川脑子灵活一些:“桑大夫,要不您找颜大人出马吧,他一发话,翰林院的人保证屁颠屁颠地就查了。”
找颜狗当然最快了。可她刚把他咬了,还承认自己怕他。颜狗都躲她好几日了,回颜府也未必就能碰到他。
桑落恹恹地,让李小川坐着夏景程的车走了,自己在街上胡乱逛了两圈,再回丹溪堂试着炼药,依旧失败。
可见还是油脂成份的问题。
又过了一日,桑落刚进太医局,就被医正叫了去。
医正姓王,白白净净的脸上,长着小鼻子小嘴巴小眼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悠悠地喝着滚烫的茶:“桑大人最近总是提前离开,小半日不见人影,不知是在忙些
什么?”
桑落也没有遮掩,只道:“下官最近在研制治疗鱼口病的药物,所需书在翰林院,这几日忙着翻书。”
鱼口病?
王医正像是听了个笑话。这等脏病,也没听说有方子能治。反正也死不了人,何必忙那等吃力不讨好的活。
他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才放下茶盏道:“桑大人新来,不懂规矩,这太医局可不是什么江湖卖药的铺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按规矩,来去都是需要点卯登记的。念你是初犯,暂且记下。倘若再犯,明年吏部核查起来,本官也帮不了你。”
桑落额心突突直跳,可终究人家抓住了她的错处,该低头还是要低头。
见桑落垂首不语,王医正心中也舒坦了些,又凉悠悠地道:“马上腊八了,你少去忙那些无用功。好好将八宝袋发了才是正经事。”
他站起来,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扫向桑落。
“治鱼口病。”
呵呵。
他讽笑着摇摇头,负手踱步离开。
桑落默默骂了几声娘,还是乖乖守在太医局,等到时辰到了才离开。
她原是准备回丹溪堂的,可又不死心,想要再去翰林院碰碰运气,若再不行,她一定硬着头皮去找颜狗。
还未到翰林院,就再沉沉暮色中看见了傅临渊的身影。
他贴着墙根走,最后到了一扇门前,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推门而入。
第194章想看颜如玉
傅临渊进院之后,立刻上了门闩。
桑落走到门前,附耳听了一阵,什么听不见。她自然不是善罢甘休的人。看看四周,低声唤来风静:“你带我上屋顶,我要看他们在做什么。”
风静是有求必应的。抓着桑落的革带,轻轻一纵,上到了屋顶。冬日黑得早,两人伏在屋顶上并不打眼。
这院子其实是个小作坊,院子里摆着磨盘,又挂着滤浆的布。一旁还有一口斗大的锅,用来点豆腐用的。
傅临渊一向谨慎,家中妒妇最是擅长捕捉蛛丝马迹。所以一进屋,他就立刻褪去官袍和外裤,挂在门边的架子上。屋内炭烧得暖,他只着中衣和单裤,也并不寒冷。
一个柔弱的妇人迎上前来,轻声细语地问:“老爷饿了吧,去洗洗手,饭菜已经备好了。今日有您爱吃的冬笋炖肉。”
傅临渊洗过手,坐在桌边,将那妇人拉入怀中,逗弄了一番:“看来我儿今日胃口不错,奶吃得也不少......”
妇人羞红了脸:“毕竟月份大了,他吃得多一些。”
傅临渊哈哈大笑:“是我儿子!”
妇人推了他一把:“小声些,朝儿还在睡觉。”
傅临渊点点头,拉着妇人的手,将饭菜吃了,剔着牙问:“给你的银子,可还够使?”
妇人点点头。
傅临渊却道:“我看你又泡了豆子,化了酸浆,明日怎的又要做豆腐卖?”
“闲着也是无事。”妇人端来一碗滚烫的酸浆水,伺候着男人喝下。
傅临渊打了个饱嗝,将碗放下,又拉着妇人说道:“别累着了,银子不够,就跟我说。”
妇人低垂着头,柔声道:“你的俸禄也不多,将来朝儿还要读书,我替他攒些束脩,还要娶媳妇。”
傅临渊搂着她笑了一阵:“孩子才六个月,你就想着给他娶媳妇了,这不是在说我这个做爹的不好?”
说着他从中衣的袖袋里取出一张银票来:“俸禄再少,也不会饿着你们娘俩的。我又没处使银子,挣多挣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