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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车来,看看这女大夫究竟长什么样子。
不但当面看了,还顺道让身边人递帖子请她过府看诊,桑落只得提着药箱跟去。
今日是翰林院编修傅大人家眷相请。桑落一进傅家家宅,被这满堂的书册给堵得无处下脚。低头看看,似乎都是些博物志,有图有字,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花鸟鱼虫,或器具物品,记录的也多是他国之事。
傅家主母李氏是个富态的妇人,看着这情形颇有些不好意思,抓着身边的仆妇:“早上就让你打扫,怎么这会子还未把正堂清理出来。”
那仆妇很是委屈:“老爷说这些书刚熏过雄黄,要先晾晒一下,哪一本在哪个位置,都有讲究,不准奴弄乱了......”
“他回来也近二更了,哪里还看得过来?总不能满地铺着。”李氏对着仆妇发作了一通,才抿了抿鬓发,朝桑落歉然笑了笑:“桑大人,还请到后堂说话吧,我家老爷的书若有个闪失,是会发火的。”
桑落道了一句无妨,踮着脚尖挑空隙处落脚,这才跟着李氏进了后堂。后堂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逼仄的屋子四周都是书,好在书都摞在一起,至少有椅子可以坐。
落座、奉茶。
李氏先说了几句奉承话:“桑大人当真是我们女子翘楚,又是太妃亲封的女官,古往今来也是从未有过的。”
桑落只淡淡应着:“不知夫人哪里不适?”
“我请桑大人来,一是慕名想要见见您这样的巾帼,”屋内没有下人,李氏说得也很坦率,“二是想悄悄替我家老爷问问......”
“哪里不妥?”
李氏道:“我家老爷最近得了怪症。每日回来,那处就又痛又痒,又红又肿,睡一宿过去,又好些,晚上从翰林回来就开始发作。我让他请大夫来,他是死活不肯。说不过是些皮疹,休息一阵也就好了。”
桑落倒从未听过这样奇怪的怪病:“不知这症状有多久了?”
“好几个月了。时而又无事,时而又厉害得紧。”李氏叹道,“这小半年,他都没宿在我房中,独自睡在书房。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寻了什么托词,还偷偷去瞧过,宿在书房里,他也是又抓又挠,坐立难安。”
“你说第二日好一些,是说皮疹就消失了?”
李氏点点头:“每日出门时虽有抓痕,但至少不那么刺痒了。”
说罢,李氏又低声询问:“可别是得了什么花柳之病?”
桑落沉吟了片刻,缓缓摇头:“听起来不像。”
李氏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桌上的糕点推向桑落:“桑大人,先饮茶吃些点心。”
桑落不好甜食,只啜着茶:“具体是何病症,还需傅大人回来,我替他亲自面诊才可以确定。”
李氏这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
看来这个姓桑的女医官当真和传言一
样,是要让男子脱了裤子上手摸。
这就很是不妥。
这李氏是个善妒的。傅家子嗣单薄,李氏只生了一子,傅大人说了几次要纳妾,她都想方设法地拒了。家中一概没有年轻小丫头,全是一应膀大腰粗的仆妇。
今日特地趁着老爷不在家,才请桑落来府中吃茶,也是听说她善治男病,借机问问病情。
只是,若眼前这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替老爷看诊,还要脱了裤子,那是万万不行的。说不定老爷就要动别的心思了。到时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这桑大人有官身,进了门势必要做正房的,哪里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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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花柳之病,她也不那么担心了。
大不了就是用不上呗。自己用不上,别人也是用不上的。
李氏心中绕来绕去想了诸多缘故,最后只是掩着唇无奈笑着,将一切都推到傅老爷不肯看诊的事上来。
桑落也没追问,只说若实在痒得厉害,可以使干净的雪包冰镇一下,或许可以缓解。
叮嘱之后,她起身向外走。路过外堂,她又望着满屋的书,不知怎么出去。
李氏唤了一个仆妇来收拾了两本,语气有些嗔怪,又有些骄傲:
“桑大人莫怪。我们老爷不好美色,也不喜美食美酒,只爱读书。每日早出晚归,也不去什么风月之地,除了看书就是晒书、熏书。
当初吏部考核原是要擢升的,他偏偏不肯去,非要当这七品的编修。我想着也好,人嘛,相知相守着,那官做大做小都是无关紧要的。”
桑落不知她与自己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也想不出自己该如何奉承,干脆提着药箱行礼告辞。
离了傅家,天色也不早,她也懒得再回太医局,径直回到丹溪堂中。
柯老四见她来了,咋咋呼呼地晃着方子:“这上面的鼻冲水,我前日倒是寻到了。就是这油,我炼了好几次都不成。”
“我来试试。”桑落放下药箱,又褪去官袍,换了一件粗布衣裳,将搜集来的豆油、菜油、蓖麻油等等,都逐一试了一遍。
这一通下来,已是夜深。
桑陆生问:“闺女,你不回颜府吗?”
桑落捏着鼻冲水的药瓶嗅了嗅,刺激得有些扎眼,放下之后才说道:“鱼口病已经种下好几日了,再不制出药来,只怕会来不及。”
还有钟离政和钟离玥。
这一对黑心肠的父女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还害死了三条人命,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算计。
第二日去太医局,又是被叫去大门前派发八宝袋。最近也不知谁在传,说颜如玉被太妃弄到绣衣直使,就是因为他已经“不中用”了。
还有人打听到新来的女医官其实还给颜如玉看诊,专门治他的“不中用”,于是来领八宝袋的人一看见桑落,都在询问“不中用”的事。
桑落这才想起来,一直没有问过颜如玉究竟如何应答。只答“不可说”。
众人皆是会心一笑。
男人的“不可说”,那就是“不中用”。
桑落将八宝袋分发完了,就往中院去。中院里有几屋子的医书,总能查到与鱼石脂相关的资料。
鱼石脂虽非中药材,但古代中医就有用一些脂类物拔除脓疮的记录,兴许这些东西与鱼石脂是相通的。
夏景程见她往中院去,也偷偷溜出来,跟着她一同去查。两人翻了不少书,书中读到“石脂”二字,却又语焉不详。
“这东西我只在书上见过,可从未用过。”夏景程道,“桑大夫,不如去找小川问问。熟药所中炼药多,兴许明白。”
夏景程这么一提,桑落倒也觉得很有道理。好在熟药所并不远,与太医局不过一街之隔。三人又凑到一起。
李小川在熟药所中办差,记性甚好,很快就将药性背了出来:“那一日我看到石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