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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堂屋，钱旭已经把壁炉点燃，火苗欢快地跳动着，屋里暖烘烘的。
“你得弄个铁架子把壁炉隔开。”韩莺提醒道，“家里有小孩，别烫着。再说晓霞这孩子调皮，万一碰到就麻烦了。”
“我正打算去城里买呢。”钱旭给韩莺倒了杯热水，“顺便拉点煤回来，比木柴省事。这几天天气越来越冷，得多备些。”
“说说那两件事吧。”钱旭在韩莺对面坐下。
“第一件事，我要去城里教书了。”韩莺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以后没法教晓霞了。这孩子聪明，就是太调皮，你得多费心了。”
“恭喜啊。”钱旭笑道，“去城里发展机会多。至于捐书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本来就打算捐的。”
“第二件事是我爸让我带的话。”韩莺喝了口水，“他想和你谈谈合作社的事。现在村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需要个带头人。”
钱旭点点头：“行，这两天我去找他聊聊。”
“哇哇哇…”卧室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我去看看。”钱旭起身往卧室走去。
进屋一看，是鹿鸣拉了，钱旭忍着臭味给孩子换了尿布。小家伙的皮肤细嫩，他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弄疼了孩子。
抱着两个孩子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婴儿车上，钱旭看了看表：“我得去青松岭一趟，有些事要处理。”
“爸爸，我要去！”晓霞不知从哪冒出来，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把围巾戴上。”钱旭蹲下身，仔细地帮女儿围好围巾，又给她戴上帽子，“外面冷。”
出了院子，寒风更加猛烈，呼啸着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落下雪来。
“爸爸抱。”晓霞撒娇地抱住钱旭的腿，“好冷啊。”
钱旭无奈地把女儿抱起来，小家伙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最好了。”
到了青松岭，远远就看见乌云和红鬃马在山坡上悠闲地吃草。水塘上结了一层薄冰，映着阴沉的天空，泛着幽幽的光。几只野鸭子在冰面上滑来滑去，留下一道道痕迹。
“奶奶！”晓霞一眼看见钱母，立刻从钱旭怀里挣脱下来，像只小兔子般蹦跳着跑过去。
“乖宝贝。”钱母把晓霞抱进屋，“奶奶给你拿红薯干，刚烤好的，可香了。”
钱旭来到仓库，钱父正在组装货架，木头的清香混合着油漆的气味。
“你不在家带孩子，跑这来干嘛？”钱父头也不抬地问。
“研究银鳞鱼的孵化。”钱旭说，“这种鱼在冬天繁殖，现在正是时候。”
钱旭走进孵化室，仔细查看每个角落，开始琢磨改造方案。银鳞鱼喜欢低温和湍急的水流，从山上引水下来，用水泵制造水流，应该能创造合适的环境。
拿着抄网和桶，钱旭带着晓霞和母亲上山。水坝的溢流口只剩下小碗粗的一股水流，在山壁上结出了晶莹的冰花，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费了好大劲，钱旭才从网箱里抄出两条母鱼一条公鱼。鱼在网里挣扎着，溅起的水珠在寒风中很快结成冰碴。他轻轻挤压母鱼的腹部，金色的鱼卵流进碗里，又从公鱼那里取了精液，搅拌均匀完成受精。
“这和草鱼比起来少很多。”钱母看着碗里的卵说。
“这种鱼本来产卵就少，但价值高。”钱旭小心地把受精卵倒进上游的一个小水滩，“等孵化池改造好再进行人工繁育。”
他们又去看了看小木屋和人参园。人参已经枯萎，但根系在地下继续生长。钱旭检查了遮阳网，确保积雪不会压坏棚架。
准备回家时，钱母递给他几条大鲫鱼：“拿着，给巧云补身子。这天气，产妇最需要补充营养了。”
“下次别买了，我去钓。”钱旭接过鱼，看着鱼身上的伤痕，知道是渔民用网捕的。
“儿子，下回带我一起去。”钱父突然开口，“我也想试试钓鱼。”
看来老爸也开始喜欢上钓鱼了，钱旭心里暖暖的。回家的路上，晓霞在前面跑跑跳跳，不时回头喊着“爸爸快点”。
天空飘起了细雪，钱旭加快脚步。他还要给壁炉装铁架子，再去找韩支书谈合作社的事。
钱旭提着几条新鲜的鲫鱼，牵着晓霞的小手走进院子。
“媳妇儿，饭好了没？”他仰起头，朝厨房的方向喊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却掩不住那份期待。
“快了快了！”巧云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伴随着锅铲翻炒的声响，“卤菜刚出锅，我正准备炒最后一个菜呢。”
“正好，我妈买了鲫鱼，我给你煲个暖心鲫鱼汤。”钱旭笑着说，目光温柔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寒气逼人，钱旭先把晓霞抱进屋里。小姑娘的脸蛋被冻得通红，像个小苹果似的。他给女儿倒了杯热水，这才拿着匕首去院子里收拾鱼。
一斤重的鲫鱼个头不小，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两条就够一顿的了，剩下的先养在水桶里。钱旭熟练地刮鳞去内脏，动作干净利落。
几只小奶狗闻到腥味，摇摇晃晃地凑了过来。它们才一个月大，圆滚滚的身子还不太稳当，却都眼巴巴地盯着鱼内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给你们。”钱旭把两个装满鱼籽的内脏丢了过去，看着小狗们兴奋地扑上去。
五只小狗顿时争抢起来，你追我赶，叫声此起彼伏。最后一只黑黄相间的狗崽子灵活地钻过其他狗的包围，一口叼住食物，得意地竖起尾巴跑开了。
钱旭的目光被这只小狗吸引住了。仔细一看，这狗崽子的眼睛竟然是翡翠般的绿色，在其他金色和黑色瞳孔的狗崽中格外醒目。虽然体型不是最大的，但抢食的时机把握得很准，趁着其他狗打架的空档一口叼走了内脏，显示出不一般的聪明劲儿。
六只狗崽里，最威风的要数那只灰白色的，右耳上有一块黑斑，活脱脱一匹小狼。它比其他狗都大一圈，性格也最野，最喜欢啃咬东西，连狗窝里的布都被它咬得稀烂。
其他四只体型相仿，就数那只小白狗最瘦小，可能是吃不到奶的缘故，比其他狗小了一大圈。它总是躲在角落里，怯生生的样子让人心疼。
钱旭经常观察这些狗崽，从它们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各自的性格。那只绿眼睛的特别聪明，总能在争食时占到便宜；灰白色的最霸道，经常欺负其他狗；小白狗虽然胆小，但特别亲人，最喜欢跟在晓霞屁股后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