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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黄昏，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最后的山獐肉和竹筒米饭。火光跳动，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帐篷上。
“这次是找不着人参了。”钱父摇头笑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天上乌云密布，既无月色也无星光。山钱中只有跳动的火光和零星的萤火虫，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
“可不是，就算有人参，种子怕是也被鸟儿吃光了。”钱峰叹息道，眼神中带着遗憾。
“儿子运气最好，说不定还能碰上。”钱父笑着看向钱旭，眼中带着期待。
“爸才是运气王，您都找不到我更没戏了。”钱旭摇头道，语气中带着自嘲。
人参虽然一定存在，但要在漫山遍野的绿色植物中找到它实在太难了。更何况那些红色的种子往往刚长出来就被鸟儿吃掉，全靠运气碰上。
“看这天气怕是要下雨，咱们的口粮也快吃完了，该回去了。”钱旭说道，目光投向远方，“家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该回去了。”钱父点头，虽然有老三帮忙，但养虾这事还是得自己看着才放心。火光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牵挂。
“嗯，是时候回去收苞谷了。”钱峰也同意道。夏天树叶太密，打猎太难，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尽管没有打到大猎物，但这趟收获也不错。”钱父笑着说，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慰。光是云菇就弄了不少，也算没白来一趟。
吃完饭，钱旭躺在床上，思绪不由飘向了家中的妻儿。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晓霞应该已经睡了吧。
第二天一早，他们早早起来。钱父在营地做饭，钱旭随兄长去取陷阱机关。
溪边的陷阱一无所获，估计是他们的火光惊到了野物。沿溪而上没走多远，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嗷嗷！！”
一只狍子被夹子死死咬住前腿，正在剧烈挣扎，鲜血直流。它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拼命想要挣脱。
“别过去！”钱旭喝住两条狗，抽出弓箭，一箭射中狍子的脖子，结束了它的痛苦。箭矢准确无误，狍子很快就停止了挣扎。
“嗷呜！”两狗迫不及待地冲上去舔食鲜血，尾巴摇得欢快。
“老弟运气真不错，临走还能逮到只狍子。”钱峰拍着钱旭的肩膀笑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看来运气总算来了。”钱旭也很高兴，这是一只四十来斤的公狍子，肉质正是最好的时候。
收起夹子，两人继续收其他陷阱。他们用的夹子和鬼索套都不放诱饵，仿佛用谷物垂钓般，小鱼不来，来的都是大货。
“走吧，虽然没找到人参，但这趟也算圆满了。”钱旭扛起狍子说道，语气中带着满足。
“有了这狍子，确实不虚此行。”钱峰笑着点头，脸上写满了欣慰。
回到营地时钱父正在收拾东西，帐篷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爸，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钱旭喊道，声音中带着兴奋。
“好家伙，一只大狍子！这下回去有面子了！”钱父惊喜地跑过来查看，眼中放光。
“运气好，夹子逮到的，这是咱们这趟最大的猎物了。”钱旭笑道，心里也很是满意。
“时机也正好，带回去直接冻着就行。”钱峰说着，已经开始帮忙处理狍子。
“快吃饭吧，吃完赶紧回家，争取天黑前到家。”钱父催促道，已经把早饭端了上来。
早饭是最后的米饭配辣酱炒菌子。吃完后三人收拾行装，钱旭背上竹篓，底下垫着背包，上面放狍子和零碎，约六十多斤。钱父和大哥用扁担挑着装满草药的担子，每人七八十斤。
钱旭拿着长柄柴刀在前开路，挑担子的两人在后。沉重的负重让他们的速度比来时慢了许多，汗水很快就浸透了衣衫。原本还想摘些野果，现在也只是顺手摘了些野葡萄解渴。
待见到村子时已是傍晚，从早上七点走到现在，可见负重有多重。
钱旭推开家门的瞬间，一道小小的身影便扑了过来，差点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屋内温暖的灯光洒在木地板上，将女儿的影子拉得老长。
“爸爸！”晓霞紧紧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兴奋地喊道，圆圆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钱旭心中一暖，将背上沉重的猎物放下，把女儿抱了起来。
“想爸爸了吗？”他轻声问道，手指轻轻刮了下女儿的鼻尖。
“想！好想好想！”晓霞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你身上有松树的味道。”
巧云和艳凤闻声迎了出来，目光先是在钱旭身上打量了一圈。看到他除了脸上有些疲惫外并无大碍，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后，她们的视线便被他背篓里的猎物吸引。
“这狍子可真大。”艳凤惊叹着凑近看，“二哥，你这次运气不错啊。”
钱旭笑着点头，将狍子从背篓里取出来：“碰上一只公狍子，被夹子夹住的。”说着，他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山路崎岖，扛着沉重的行囊跋涉了一整天，确实有些吃不消。
他将女儿搂在怀中步入房内，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屋内暖气熏得他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问巧云：“这几天家里都好吧？”
“都挺好。”巧云一边说着，一边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就是妈那边说野猪把谷子田祸害得厉害，昨天晚上又来了，把地都拱得乱七八糟的。”
钱旭接过水喝了一口，将晓霞放下来，开始卸下身上的装备。猎刀、绳索、背篓，一样样放好。走了一天山路，他的肩膀和腿都有些发麻，但看着满载而归的收获，这点辛苦倒也值得。
“爸和大哥呢？”他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问道。
“在家里，我这就去叫他们来帮忙。”艳凤说着就要往外跑，脚步轻快。
“等会儿吧。”钱旭拦住她，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让我先洗个澡，缓缓。”
巧云已经拿来了干净衣服，还贴心地放在火炉上烤过。钱旭接过来，到后院去冲洗。凉水冲在身上，疲惫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但山里的寒气似乎还留在骨子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