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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败了。”萧荣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与林凡相比，我们那个所谓的复国大计，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一戳就破。我们试图通过制造灾难来动摇民心，而他，却是在用建设和希望来凝聚人心。孰高孰下，一目了然。”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彻底搬开。
那双原本充满不甘和迷茫的眼眸，此刻变得异常清澈，闪烁着一种近乎重生的光芒。
他看着黑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从今日起，我们之前的策略，要彻底改变。”
黑衣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殿下，你的意思是……”
“放弃。”萧荣的回答简单而决绝，“放弃之前所有激进的、试图通过武力和阴谋来复国的计划。那条路，走不通。至少，在有林凡这样的人存在的大周，走不通。”
“那我们……”
黑衣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学习。”萧荣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棋手在发现更强对手后，所燃起的斗志和渴望，“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把林凡，当做我们的老师。”
他站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亲自将他扶起。
“传我的命令下去，所有潜伏的人员，改变任务。”萧荣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你们的任务不再是寻找林凡的弱点，也不是破坏他的计划，而是观察、记录、学习！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颁布了什么政令，又是如何将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一步步变成现实的。”
“他如何治理地方，如何发展经济，如何凝聚人心，这些，我全都要知道！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殿下，你是想……”黑衣人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没错。”萧荣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林凡的路，既然是通的，那我们为何不能走？他能做到的事，我们同样可以做到。”
“我们有前朝遗留下来的人脉网络，有水神教在民间依旧庞大的影响力。这些，都是我们的本钱。”他踱步回到石桌旁，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过，“林凡在马头县修路建厂，我们就在别的州县，利用我们的人，同样为百姓修路建厂；他在马头县办学堂，我们就在别的地方，以水神教的名义，开设义学，救济孤苦。”
“他做什么，我们就学什么。他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学。我们要用他的方法，去争取我们自己的‘人心’。我们要让大周的百姓知道，除了林凡，还有人在真正为他们着想。”
萧荣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但这一次，那火焰不再是复仇的狂热，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韧的光。
“这场复国之战，不能再依靠武力和阴谋了。那是一条绝路。”他看着黑衣人，眼神无比坚定，“从今往后，我们要用智慧，用人心，来赢取这场战争。”
“林凡，将不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榜样，我们的……磨刀石。我会在暗中，默默地布局，默默地积蓄力量。等到有一天，我的‘民心’足以与他分庭抗礼之时，那才是我们真正对决的时刻。”
“而这场对决，将不再是在沙场之上，而是在这天下亿万百姓的人心战场之上。”
夜风吹过，吹得油灯的火苗一阵摇曳。
萧荣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已经从苏江的惨败中走了出来，找到了另一条，或许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光明的复国之路。
黑衣人静静地站着，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看着眼前的萧荣，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主上。
他不再是那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落魄太子，而是一位真正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王者。
他深深地一揖到底，声音铿锵有力。
“属下，遵命！”
…………
一个月后，京州城郊的工部衙门下属，一座新挂牌的“印书坊”里，空气中弥漫着新墨和竹纸混合的独特清香。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坊内一排排整齐码放的书籍上，那堆积如山的书册，怕是得有上万本，每一本都用细麻线装订得整整齐齐，封面是统一的素色，上面印着《三字经》。
林凡一身青色便装，手里摇着他那把招牌折扇，慢悠悠地在书堆间踱步，身后跟着龙景然和李剑仁。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纸张洁白细腻，字迹清晰工整，油墨均匀，比市面上那些世家出品的书籍质量只好不坏。
“老大，你这……你这真是神了！”
龙景然一身灰布长衫，腰间还别着那块皇帝赏的玉佩，他抚摸着一摞摞崭新的书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才一个月功夫，一万册？我……我长这么大，除了宫里的藏书阁，就没见过这么多书堆在一起！”
李剑仁咧嘴笑着，憨厚的脸上满是震撼：“老大，这玩意儿可比熬盐厉害多了！我听说京州最大的书铺，一年也就能出个千八百本书，还得是几十个抄书先生不眠不休地抄。你这倒好，一个月就顶他们十年了！”
林凡“啪”地合上折扇，在那摞书上轻轻敲了敲，脸上带着几分痞气的得意：“这算啥？这还只是试运行。等工部的匠人们把全套活字都刻出来，再多建几个印刷作坊，别说一万册，一个月印他十万册都不在话下！”
他转头瞅了瞅龙景然，坏笑道：“这回你该知道，为啥我说蔡氏那套造纸术该被扫进故纸堆了吧？用咱们这新法子造出来的纸，成本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而我们造出来的纸质量则是比他们好百倍千倍。再加上这活字印刷术，书籍的价格，嘿嘿，我能给它压到连卖菜的大娘都买得起！”
“所以，从此之后，我们大周天下人皆可有书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