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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把林暮暮抓回将军府时,周义宁已经得到消息,在府里候着。林暮暮双脚刚着地,就赌气往听雨楼跑去。
墨渊还要伸手去抓她,周义宁拦住,低语道:“师兄,你动了灵力,触动了锁心咒,要尽快平复下来。”
墨渊稍一犹豫,林暮暮就像兔子似的跑走了。
周义宁吩咐如烟看住她,自己则带着墨渊回到竹屋,助他运气练功,平复灵力与锁心咒的冲击,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师兄,上次丫头被姓霍的小子伤了,你都没有这样。这次你大动肝火,差点冲破了锁心咒,小心一时冲去犯了错,就覆水难收。”
周义宁苦口婆心的劝墨渊,他却不理不睬,抬腿就往听雨楼去。
周义宁一路小跑的跟在他身后,就怕他又上火。
其实,墨渊醋意大发出手伤人的事早就在宫里传遍了。王太医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带着王仕远回家休养,谁知道半路遇见南施恩。王仕远不知天高地厚的求南施恩赐婚,这件事便像病毒似的立刻蔓延开。
袁梓心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事,派灵花鹊回来传话。
墨渊带走了林暮暮,但在路上两人耗了些时间,所以他们到家时,周义宁已经知道王仕远要娶林暮暮的事。
唯一令周义宁想不明白的是,林暮暮只是纸人又不是狐狸精,怎么这么快就把王仕远迷得神魂颠倒,稀里糊涂。
就连他这个号称万人迷的周将军都知道林暮暮不是好惹的,那王仕远竟然王八对绿豆的看上了林暮暮。
“师兄,待会有话好好说,别再动气了。师傅交待过,你是仙医,不能轻易动气,要抱着博爱的心拯救世人,要济世为怀,不怒不嗔,不骄不躁,不……”周义宁开始喋碟不休的重复着他们的师傅黄歧那套教育方针。
墨渊平生最尊重的就是黄歧,所以一直强忍着不耐没有阻止周义宁。
谁知周义宁越说越有劲,墨渊停下脚步,扭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周义宁已经自动自觉的闭上了嘴。
眼看就要到听雨楼,周义宁还是按捺不住心里那点八卦欲/望,腆着脸凑上前问墨渊:“师兄,王仕远那笨蛋到底做了什么事,把你给气成这样了?”
墨渊自然不会回答他,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
他只知道,当他看到王仕远的手摁在林暮暮身上时,当林暮暮肆无忌惮的叫嚷着要嫁王仕远时,他全身气息紊乱,像脱缰的野马在身体里四处游走冲撞,就在他起杀意时,锁心咒起了作用,这才阻止了他想锁喉掐断王仕骨脖子的冲去,改为折肩断腕。
幸亏有林暮暮的及时阻止,才令他心神归位,灵力收敛,恢复理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义宁见墨渊不答,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快步跟着进了听雨楼。
刚上二楼,就听到里面抽抽噎噎的哽咽,进去一瞧,林暮暮已经是哭得满脸泪水,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红通通的,泛着泪光。
林暮暮一见墨渊进来,本能的后退,害怕的将双手藏在身后,好像墨渊也会折断她的手腕。
周义宁冲着如烟招招手,看眼下这情形,林暮暮一定把刚才发生的事细细的告诉了如烟。既然从墨渊那得不到消息,问如烟一样可以。
如烟陪着周义宁去后花园散步,边走边说八卦。听雨楼里,只剩下墨渊和林暮暮,安静得,连呼吸都必须放慢。
“暮儿……”
还是墨渊先开口,但喊完她之后,墨渊语塞。
他想道歉,但他性子又太傲,没办法低声下气的求她原谅。两人僵持了会,最后,墨渊还是决定道歉:“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仕远哥哥,不是我。”林暮暮抹着眼睛,嘤嘤说道:“仕远哥哥不过说要娶我,你就这样下狠手。那日我在如意馆被霍时健欺负,你怎就没有动气?”
墨渊一愣,抿着嘴,没有解释。
如意馆那晚,正逢袁梓心生产,为了保她及腹中两个胎儿,他已经熬尽了半身修为。骤然听见林暮暮的呼救,他已经急得六神无主,施了遁术去救她。当时,他早已体力不支,不清楚情况,林暮暮又受伤,所以他没有报复,而是带她回来疗伤。
冰窖出来后,他一如平常三思而后行。他一定要替林暮暮报仇,但是又要隐藏身份,还要防止天谴,因为林暮暮现在还需要他的血,他不能出事。一但他出了事,不能继续用自己的血养着林暮暮,她也会跟着魂飞魄散。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太多顾虑之后反而很难找到时机。
墨渊的隐忍,林暮暮并不理解。当他决定抛开一切不故天谴的为林暮暮做点事时,林暮暮又为他担惊受怕,哀求他不要再为她报仇。
总之,他们在这件事上,似乎总是差那么一口气就同步了。
墨渊不肯解释,能说那声对不起已经是他的底限。林暮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虚,越想越伤心,刚收住的眼泪又簌簌落下。最后,推开他跑回房里,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林暮暮一哭,墨渊就六神无主,心烦意乱。
“暮儿,别哭……你哭得为师……唉……快别哭了……”他坐在她身边,试探性的拍了拍她的背,林暮暮气恼的躲开,用力瞪他,然后又扑回到锦被上,哇哇大哭。
“暮儿,有话好好说行吗?”
墨渊第一次这样对她束手无措,想哄哄她,又怕碰了她她会更反感,道歉似乎效果也不大。
墨渊犯难了,他真得摸不准林暮暮哭得这般伤心,是因为他没有替她出头,还是他没有好好照顾她,抑或是因为他刚才伤了王仕远,而王仕远是她突如其来的情郎。
林暮暮嚎了几句后,觉得累了,抽泣着止住泪,爬起来见墨渊还跟雕塑似的坐在自己身上,一恼火,用力推他,想赶他走:“走开!走开啦!谁在你在这里!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