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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来到海州城门口停下来。十二个官兵严阵以待地守卫在城门两边。
马车夫一下车,两个士兵不由分说就上前扭住他的胳膊另外一个士兵摁住他的脑袋,剪掉了他的辫子。
“我的辫子……”马车夫抱着脑袋大哭起来,“你们凭什么剪我的辫子?”
“凭什么?”一个士兵指着城墙上的标语说,“认识字吗?不剪辫子就剪头!”然后对着马车吼道,“马车里的男人下来剪辫子!”
李小龙和李章西战战兢兢地下了马车。
见只有一个士兵站在旁边,李小龙便撒腿就跑,李章西也紧跟着跑了。
“站住!不站住开枪啦!”一个士兵边喊边举起了枪。
随着“呯”的一声枪响,李章西后胸中枪趴倒在地上。鲜血染湿了蓝色长衫后背。
李小龙停下脚步,调头发现李章西倒在地上,便连忙回身扶起他。
这时,五六个士兵已经冲上来,剪掉了李小龙和李章西的辫子。
躺在李小龙怀中的李章西慢慢睁开眼,颤抖着说道:“去、去找小孩!”
“老爷……”李丁氏踉踉跄跄地跑到跟前,跪在李章西身边哭道,“老爷,你醒醒啊!这些畜生,把人打死了还要剪辫子……”
……
心急火燎的李小龙好不容易找到海州洋教堂,可是杰克和李银都不在。
教堂里的人说,几天前杰克带着李银离开了,也没说去哪儿。
“天哪……怎么会这样?”李小龙想到李章西为了寻找李银白白地丢了性命,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瘫坐在地上。
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伤心欲绝的李小龙万般无奈,只好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回到城门口,雇了马车把李章西的尸体拖回凤凰城。
……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谢正中义愤填膺,狠狠地扇了李小龙一个响亮的耳光,并且怒吼道:“都是你这个晦气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挨了一巴掌,已经痛苦万分的李小龙,顿觉两眼冒金星,但他没有辩解,而是抬手补了自己一巴掌。
一年前,听说革命军推翻清王朝建立中华民国,李小龙曾经欢欣鼓舞,兴奋了好一阵子。
尤其是听说民国政府十分重视教育,李小龙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望着自家的私塾能够得到帮助,走出困境。
“想不到革命军如此残忍无情,比清朝的辫子军还要厉害,往后老百姓怎么过日子?一个国家哪能经得住这样折腾?怕是没希望了。”李小龙黯然神伤,万念俱灰。
……
杰克的母亲是华裔,在纽约的大教堂里,认识了杰克的父亲,两个人一见钟情,相爱结婚。
杰克的父亲是华尔街股票交易所的操盘手,收入很高,一家人生活在富人区里。
杰克十八岁那年,父亲所在的交易所被爆出弊案,自己面临着被调查和指控。
杰克的父亲坠楼身亡。警方立案调查,但无法断定是自杀还是他杀,结果不了了之。
可是,法院对杰克父亲的判决还是严厉的,连住宅都被执行没收了。
两年后,杰克进入他父亲生前所在的交易所,继承他父亲的职业。
又过五年,杰克神不知鬼不觉地挪走百万美金,并且成功地把老板送进了监狱。
一九一二年,杰克带着患有轻度精神分裂症的母亲来到了举目无亲的海州。
按照母亲的愿望,杰克用自己一半的钱建了教堂,也是作为母子二人的安身之所。
这个时候,海州城刚刚归顺国民政府,李东太和李东平的李家军,已经变成了新军。李东太兼任海州市副市长。
见杰克要建教堂,李东太兄弟俩全力支持。因为他们的先辈李秀成就是“神的儿子”——洪秀全的追随者。
这样,杰克和李东太兄弟俩成了“主内兄弟”。为了支持革命军,杰克几乎倾其所有。
几个月前,杰克的母亲病情加重,杰克便带着母亲和李银去了美国洛杉矶。
把母亲送进神经病院,杰克已经身无分文。为了生存,他必须要弄到足够的钱。
不过,杰克这次“筹集资金”不是去交易所,而是与人打赌。
见杰克来钱特别容易,李银大开眼界,对杰克十分敬佩、崇拜,羡慕不已。
杰克经常对李银说:“只要动机高尚,如何卑鄙的手段都是无可非议的。”
杰克赢了钱,李银三天两头跟着他到洛杉矶的一家汇丰银行存款。
杰克总是在“资金来源”一栏里,填上“wunbybetting(打赌赢得)”。终于有一次,银行柜员感到诧异:“打赌怎么能经常赢,而且赢得这么多?”
柜员给总经理亨利打电话汇报了自己的看法。
亨利也感到奇怪,放下电话就下了楼,向杰克问起打赌的事。
“您要是不相信,咱们可以赌一赌,如何?”杰克笑道。
“怎么赌?”亨利问。
“是这样的,您听好了:我断定,你两臀之间的沟里有一颗大黑痣。
如果没有,我输;如果有,你输。您敢赌吗?赌注多少随你。”杰克显得十分平静道。
“这样的打赌,太低级了。对错的几率都是二分之一,不需要任何的智慧和学问,没意思。
我告诉你,本市的法律有规定:幸运型的赌博是违法的,智能型的赌博是合法的。你可知道这些?”亨利笑着说。
“当然知道。”杰克故作高深道,“我这个赌法,智慧和科技含量很高的,需要生理学和心理学等高深的学问,纯粹是智慧型,而且是高科技领域的智慧。”
“对不起,我上去工作了。再见!”亨利说完,转身上了楼梯。
“再见!”杰克应道,“您什么时候对打赌感兴趣,告诉柜员一声,我经常到这里存款的。”
亨利回到楼上,迅速到落地镜子前脱下裤子,臀部对着镜子,分别从左右两边反复调头查看,结果都是没有发现杰克说的那颗大黑痣。
他赶紧走出办公室,见杰克还在楼下大厅里,便赶紧说道:“我想好了,可以和你赌一赌。”
“好啊!”杰克也来了精神,“赌什么?怎么赌?”
“还是你说的那个赌法。”亨利说着,已经到了楼下。
“行!赌多少?”杰克问。
“三拾万美元。您不怕大吧?”亨利问。
“哈哈哈……”杰克大笑道,“小菜一碟!我们签合同吧!一个礼拜后的此时此地,咱们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