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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尿急，急忙往茅房跑去。
突然，武胜男一边叫着“小银子”一边冲过来抱住李金，在他的脸上接二连三地亲吻着。
已经快憋不住尿了，李金用尽力气推开武胜男，跑进茅房。
武胜男仰面倒地昏厥过去。
李金的裤子被尿湿了，他把这件事归罪于武胜男，心中十分恼火。
出了茅房，李金见到躺在地上的武胜男，怒不可遏，上前狠狠地踢了她两脚，然后走进锅屋准备吃饭。
突然传来李得钢的叫声：“来人啊！大妈死了……”
刚刚走进锅屋的李小龙连忙转身，跑到武胜男的身边，用拇指掐着她的鼻下人中穴。
李金胆战心惊地走到后院隔墙的圆门旁，探着脑袋望着。
“我看见的，小金子尿急，大妈跑过来抱住他。然后小金子把大妈推跌倒了。”李银说。
“不，不是的。”武胜男慢慢睁开眼睛说，“他不是小金子，他是我的小银子。”
……
下午上课的时候，李小龙发现少了李金，以为他一定是害怕武胜男才不敢来上课。
其实，就在午饭后李小龙和李王氏把武胜男送回家时，李金就悄悄地尾随其后。他已经肯定，武胜男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和李银是双胞胎，他是被李小龙抱养的。
……
到了晚上，李金还是没有回家。李小龙便带着李得钢四处找。
找了半夜，李得钢累得走不动了，李小龙只能一个人继续找。
李小龙一夜的辛苦是徒劳的，因为李金去了大家都认为不可能的地方——武胜男的身边。
吃了早饭，李小龙懒洋洋地向东厢房走去。他一抬头猛然发现武胜男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她是不是又发疯了？莫非我还在梦中？”李小龙边想边走进东厢房。
李金正在写字，身边坐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李铜。
李小龙纳闷地望望武胜男。
武胜男微笑着说：“你好好上课吧！我先回去了。”
李小龙这才恍然大悟——武胜男把李金送到私塾上学，还让李铜陪读呢！
“昨天小金子还在害怕武胜男呢！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小龙在心中反反复复问这些问题，可就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看你是忙糊涂了。”李王氏道，“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小金子被疯大嫂吓坏了。”
“说的没错。”李小龙叹息道，“这件事怎么办啊？”
“有什么难办的呀！你这个当家人不是没有疯吗？”李王氏道。
……
“什么？”李大虎一听李小龙的来意怒目圆睁，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说道，“我正要去找你算账呢，你自个儿倒跑上门来找死了！你以为把我儿子留下就万事大吉了？”
“什么？”李小龙问，“怎么是你的儿子了？简直是笑话！”
“笑话？”李大虎笑道，“你才是笑话呢！”然后大声喊道，“儿子，你出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李金一只手被武胜男的手拉着从锅屋里出来，另一只手拿着鸡腿啃着，进了堂屋冲着李大虎叫道：“大大，你叫我干嘛呢？”
李大虎指着李小龙道：“你好好看看他是谁！”
“是二爷。大大。”李小龙说。
“什么？你……”李小龙目瞪口呆，“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李金说完就拉着武胜男说，“妈妈，我们到锅屋吃饭吧！二爷是疯子，我们不要理他！”
“天哪……”李小龙瘫坐在地上。
……
李金跑到李大虎家后，李小龙多次想到过找李章西夫妇商量对策，但都被李王氏拦住：
“我看没有必要。既然小金子是大哥和桂香所生，那他跑到亲生父亲家里过一阵子，也是无可非议的。
其实，你本来就是替大哥抚养儿子的呀！让大哥父子团圆，可是天大的善事咧，你怎么想不开呢？
自从小银子跑了，大哥和大嫂都急成疯子了。你站在他们的位置上，将心比心想一想就明白了。
现在，金子能够安心念书了，大嫂的病情好了不少，大哥也心满意足的，不是很好吗？
你要是去凤凰城跟大爷一家人提这件事，让他们也为难，不是给他们添堵吗？俗话说，船到弯头自然直。”
李金到李大虎家的这些天，李小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听着李王氏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小龙觉得她说的在理，心情会平静一些，但心中的纠结并没有完全解开。
……
第二天一早，李小龙雇了马车赶往凤凰城，把情况告诉了李章西夫妇。
“这个好办，”李章西说，“我们去海州找杰克神父，让他把李大虎家的小孩送回去。那个疯女人得到自己的小孩，就不会对小金子感兴趣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海州城！”李丁氏说着站起身。
“大妈，我和你一起去。”李小龙也起身道。
“你们不能去呀！听说海州抓到男人就剪辫子。”李丁氏道。
“哦，想起来了，刚才我在凤凰城街上基本上见到的都是没有辫子的人。对了，干吗要剪辫子呀？”李小龙道。
“都说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你怎么连改朝换代都不知道呀！大清都结束两年了，现在是中华民国。
咱们山东省也光复了，海州府被撤销了，和东边的新浦、连云港合成新海连市。”李章西道。
“我一个乡下人，家里有私塾、田地，还有鞭炮作坊，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晚上都摸不着床边，哪里还知道外边的事情？”李小龙道。
“你记得十年前在祠堂里被弹弓打的事情吗？”李章西问。
李小龙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右眼，惊恐道：“这、这怎么能忘记！您知道是谁吗？”
“你们家里聊，我去找杰克神父。”李丁氏说完出门。
“等等我！大婶都这么大岁数了，一个人出门怎么行？”李小龙说着，站起身追上李丁氏。
“等等，人多力量大啊！我也去！”李章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