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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一个蓝色的身影在水面上一晃消失不见，张旭杨心里就有了数。
来人不是圆通就是明通。
这个山洞相对完好，虽然台阶上也有散落的碎石，但不影响行走。
张旭杨用力揉搓面颊、四肢肌肉，让自己尽快亢奋起来，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前方或许就是揭开山腹秘密的时候了。
哗啦啦的水流声能掩盖大部分声响，张旭杨行进时不需要刻意压制步伐，但必须注意洞道两侧。
他走的很慢，走个五六步就要停下来侧耳倾听一番，当脚下的步点数到三十三时，张旭杨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檀香，似乎又比檀香刺鼻一些。
紧接着，张旭杨便发现了前方左侧崖壁出现了一块不寻常的凸起，隐隐有丝丝热气散出，刚才的檀香味便来自这里。
山洞里太黑，很难用视觉去辨别足迹之类细微的痕迹，张旭杨只能大着胆子用手摸，周围有大量的碎石屑，当手指触碰到凸起的岩石时，它在微微晃动。
张旭杨一惊，立刻停止了动作，直到岩石不再晃动，他才凑近观察，发现这块大如磨盘的岩石只是靠在洞壁上，为了掩盖一个坍塌变形的洞口。
有十分微弱的光从洞口溢出，檀香味和那丝丝热气也是来自这个洞口，张旭杨判断，洞口原来是一个类似于通风井一样的设施，因为山体坍塌被震开了，为了掩饰，有人临时找了块岩石盖上了。
岩石很沉重，且极不规则，之所以晃动就是因为其底部与台阶的接触面没落实，张旭杨挪开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既不能发出明显的声响，又要确保岩石在挪动中不能顺着台阶滑落。
一个变了形的洞口呈现在眼前，直径略比普通的脸盆大一些，洞壁上方的岩石有很多开放性的裂口，随时都有二次坍塌的危险，说明这条突然出现的岔洞很可能是人工开凿的，很粗糙。
毫无疑问，这个类似于通风口一样的岔洞一定与山腹内的主要设施相联通，张旭杨想了想，直接钻了进去。
山洞很窄，碎石很多，但有热气涌来，张旭杨反而舒服了很多，爬了三四米便有一个拐弯，光源来自前方，拐弯处即是出口。
凝神倾听了片刻，除了微微的震动声和水流声外，再无其他异常声响，张旭杨往前探身，缓缓的露出了脑袋，目光首先被浩如繁星的火烛给吸引了。
这里的空间很大，火烛排成了方阵，方阵中央有一座通体漆黑的六角尖塔，至少十多米高，张旭杨见过，这是镇魔塔，在上面的佛堂里同样有一座，只是比眼前这座小了很多。
镇魔塔煞气弥漫，看久了眼睛疼，张旭杨果断挪开目光，却又被火烛方阵一侧的塔林给震撼到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小小石塔几乎占满了山腹右半边。
这些石塔非常古老，很多都有残破，张旭杨没有去过五峰寺的塔林，但听明华和赵磊说过，难道明通把五峰寺的塔林复制过来了？
塔林与中央的火烛方阵已经足够震撼，山腹左侧另有有三尊七八米高的大佛围坐，中间是一眼深潭，潭眼约有十个平方，潭中偶有水柱涌出，约到两三米高又自行消散，与公园里常见的喷泉无异。
不知道三尊大佛想要围出什么事物来？
与右侧不同，山腹左边的洞壁到穹顶都十分光滑平整，在火烛的映照下泛出宝蓝色的光泽，有星光闪烁其间。
张旭杨惊讶的发现，星光不是火烛的倒影，而是崖壁上本身就有的，整个洞壁就像初夏刚刚入夜时的天空，令人叹为观止。
果然，下方山腹要比上面的佛堂壮观的多。
张旭杨又观察了片刻，确信山腹内没有活人存在，于是缓缓从小洞口爬了出来，通风口距地面不高，轻轻一跃便无声落地。
到了下方再看，张旭杨又是目瞪口呆，右侧的洞壁则是另一番景象，斑驳的石块错落有致，每一个石块实际上都是一尊佛陀的塑像，与寻常寺庙所见到的不同，这些塑像的雕刻手法更显飘渺和朦胧。
不知道是不是视觉效果，张旭杨看着这些佛陀，浑身都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在右侧洞壁的一方石台下，他发现了猜测中的潜水服，裹成一团放在那里。
张旭杨立刻警觉起来，意识到这偌大的山腹里一定有其他通道，正要查找时，远端的角落里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一道更亮的光线由门外射入，他立刻匍匐在地，手脚并用的爬到一尊大佛身后躲藏起来。
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个身材稍矮稍胖，穿着僧衣，披着袈裟，另一个个头适中，戴着金丝边眼镜，此人正是祖荣光。
“既然来了，就没必要躲藏，出来叙叙可好？”祖荣光发话，自然是早就发现了张旭杨。
轻易被发现，也在情理之中，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张旭杨大大方方的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
“那就听二位叙一叙吧，二位不做个自我介绍？”
“我们俩熟，他是圆通，俗家名字白天成。”祖荣光看到张旭杨，脸上笑眯眯的。
“那么，你其实就是明通喽？”张旭杨也笑眯眯。
“不错，老衲法号明通。”
“真正的祖荣光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小友荣光颇有慧根，在五峰寺出家。”
张旭杨一愣，真正的祖荣光居然就在五峰寺？那么赵磊呢？保密性极强的01组怎么会被这老和尚给弄成了筛子？
“这不奇怪，释能查案，居然很聪慧的找到了老衲，老衲惜才，破天荒与之交谈了一天一夜，他幡然悔悟，接受了老衲的观点，决定在五峰寺出家，如今已闭关修行六年了。”
张旭杨倒吸一口凉气，按照明通的说法，六年前01组的副组长就已经是个冒牌货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换句话说，在六年前01组就已经在关注尸体失踪和实验品一案了，而且祖荣光居然能找上明通，说明案情有了一定突破，关键的时候跟他犯了跟自己同样的错误，直接去找了明通，最后戛然而止。
而前不久，张旭杨也因为一时冲动，直接去找了智光，结果智光和尚意外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