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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的！”张旭杨愤怒的挂了电话，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他很少这样失态，连做了五六个深呼吸才控制住情绪。
“发生了什么？”
祖荣光下车，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张旭杨。
他从刚才的通话中大概猜到一点，出了不好的状况，但这个要命的时候张旭杨作为调查组的骨干，甚至核心，不能跟着出状况，他硬着头皮下车关心一下。
张旭杨不吭声，接过矿泉水对着自己脑袋就是一通猛浇，暴躁的情绪才渐渐的降了温。
平心而论，这种低级失误，刘思明和薛甲固然有问题，可他张旭杨也难辞其咎，逼的太狠了，也没有充分考虑两组不同性质的办案人员在配合协作时应该避免的问题。
当务之急，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晕头转向，必须及时纠正，及时找对方向，通过这件事，张旭杨基本能确定普罗县的赵东阳，脑子也被洗过了。
这是明通的挑衅？
如此一来，情况就更为诡异和复杂，车上还坐着两位，他们会不会也出问题？
张旭杨无法确定，但是必须要对这两个人保持足够高的警惕。
“我们就这样兜圈子么？”祖荣光又问。
“你猜到了？”
“嗯，你想通过某种连锁效应测试三个人的关联关系，甚至引出圆通或者释裕，不过出问题了？”
张旭杨没说话，看向远空的云朵，眼睛却是无神的。
“思路没问题，你不必介怀，干我们这行的不怕磕磕绊绊，怕的是怎么磕绊都是一团浆糊，可你不一样，总能探索新方向，就凭这一点，我老祖是服气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
“终究是我的错。”张旭杨一声叹息。
祖荣光伸手拍了拍张旭杨，没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没事儿了。”
张旭杨说完，扔了矿泉水瓶子上车，他已经有了新的思路。
没有多久，薛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张旭杨直接打开了免提，“组长，情况很不好，刘金田被杀了，胸口和脖颈动脉各中一刀，非常专业凶狠，我来迟了一步……”
“现场有什么其他线索？”张旭杨不想废话，直接打断。
“凶手是大白天冒充物业人员进入的别墅南区的，非常老练沉稳，用刀片切断了刘金田家后院的监控，翻墙入内，这个方式很粗暴，但过程短……”
“没让你说经过，我是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线索？”
“有，凶手没有伤害刘家其他人，但拿走了刘金田的手机和刘小乐的一台平板电脑。”
“刘小乐是谁？”
“刘大川的儿子。”
“嗯，接着说。”
“从现场初步勘察看，凶手杀人后，在二楼逗留了几分钟，每个房间都留下了他的脚印，非常明显。”
“这说明什么？”
“我想他在寻找什么……”
“你说寻找什么？猪脑子么？刘大川呢？还差一个！”张旭杨简直无语，他在竭力克制情绪，但控制不住，薛甲是老外勤，今天的发挥大失水准，这与他给的巨大压力有关，但也不能如此糊涂。
“组长，我……我了解过情况，刘大川前天夜里去了南岛，很低调神秘，目的是想为非法越境探条路子，刘家出了事后，一直在暗中想办法移民，但已被列入禁止出境名单，可能是被逼急了，想出的歪招。”
“谁在跟刘大川这条线？”张旭杨问。
“刘思明的人，这个情况我们刚刚交流过，还没来及跟你汇报，那伙计也跟着去了南岛，没撤回来。”
“难道赵东阳不掌握这个情况？”张旭杨的情绪缓和下来，觉得很有可能，“绝不能让赵东阳离开普罗，具体怎么行动，你跟刘思明配合分工，我马上给他电话。”
“刘队也在现场。”
“那更好，让他听电话。”
“……张组，这个事情真有点麻烦了，我必须承认……”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刚跟薛甲强调，绝不能让赵东阳离开普罗，他拿走了刘金田的手机电脑，接下来的目标一定是刘大川，时间紧迫，拜托刘队，景阳和普罗是你的地头，怎么控制你更有经验，我只能阐述我的建议和理由。”
“你放心，绝不会让这王八蛋离开景阳，我刘思明保证。”
“之前的事情是我急迫和莽撞了，没有考虑到复杂的客观情况，主要责任我来担。”
“不不不，张组你没必要大包大揽，该是我的问题，刘某人绝不逃避……”
“好了，咱俩不用互相这样，行动吧，祝顺利。”
张旭杨挂了电话，很疲惫，伸手抹了把脸，发动车子向景阳方向疾驰而去。
如果没有判断错……
张旭杨在倒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赵磊目瞪口呆，似乎还没从刚才听到的通话中反应过来，圆嗔还在睡。
“我们回景阳么？”祖荣光问。
“没错。”
“五峰寺这边怎么办？万一出了状况……”
“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不要紧。”
见张旭杨这么说，祖荣光便不再问了。
普罗县永泰路，一名身材高大的快递小哥骑着电动车风驰电掣的前行，很快在一家小超市门口停下来，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包裹，冲着超市里面喊了一声，“快递。”
“放门口快递箱。”里面正在忙碌的店员回了一句。
“欧了。”
小哥将快递放在快递箱上，急匆匆的骑车离去。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时间，一辆很不起眼的破旧起亚轿车缓缓的停在了超市斜对面，车内三个人，其中一位正是陈戊。
“信号定位没错，就是这家店。”
副驾驶一名便衣反复看了看超市，又对比了手机里的图标，“到这里就静止了，人是不是进店了？”
“我下去看看。”
“等等，绕过去，看看这家店有没有后门。”
“好，我去。”
陈戊通过车窗，冷眼盯着超市门口，两个探头，一个开放式钢架快递收纳柜，一摞啤酒箱，两盆已经枯死的发财树，老店了，门口不清爽。
恰在此时，店员出来，拿起那小哥刚刚丢下的包裹查看，一脸疑惑，上面的便签条很奇怪，没有寄件人和地址，没有联系方式，收件人只有四个字，负责人收。
奇怪归奇怪，说不定真是店长的，店员如是想着，将包裹拎回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