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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素衣与方葛来到后厨，方爹正吆喝着伙计，将锅内炖的乱炖端出来。
而他本人还在另一个灶台炒菜。
诱人的饭菜香味儿涌入鼻尖，泠素衣坚决否认是她肚子饿了，而是方爹炒菜太香。
不然，为何她进了后厨，口中就会有分泌物。
真的让人特别想要尝一尝，锅内的乱炖。
看着都特别的有食欲。
方葛望着身侧的少女咽口水的动作，以拳抵唇不经意地弯起了唇。
跟之前与佟管家说话的严肃模样，是一个天一个地，反差极大。
泠素衣望着方爹将锅内的乱炖盛出来。
方爹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与方葛。
尤其是泠素衣眼巴巴看过来的目光，他笑着问：“泠丫头，这是饿了？”
后者自然是不停地点头。
她的目光放到方爹身上，“方爹，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听到她的声音，方爹用大勺翻炒锅内的菜，转头对她说：“可以吃了，伙计将菜都端出去。”
“好！”
方爹对泠素衣暗暗挤了个眼神。
之前他还问来着，要不要将出锅的菜送出去。
却换来他爹一枚白眼。
方爹一发话，泠素衣立即接过伙计手中的乱炖端出去。
方葛也将案板上的其他菜端出去。
望着桌上还有一道菜，伙计跟着走了一趟。
方爹炒了五个菜一个汤，是有肉有素还有汤。
泠素衣虽然饿了，但是等方爹端着汤出来，大家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她也没有吃太多。
上辈子自己是易胖体质，可不敢放开了吃，一时习惯了，改不过来。
方爹所做的饭菜的确不差。
但是，吃在泠素衣的口中，她觉得还有待进步。
这跟放调料有关，看来日后写菜谱的时候，她要带上放调料的注解。
心中知道日后该如何给方爹写菜谱了，泠素衣再次放下一件事。
几人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街道外有几家铺子外有灯笼挂着。
酒楼门前的灯笼，却无法再点亮。
属于隆庆酒楼的灯笼无法点亮。
日后属于迎福楼的灯笼，一定会最明亮。
桌上的碗筷都被收拾完，方爹与伙计在厨房中忙碌着。
佟管家也在柜台前，借着油灯的光亮，将白天收拾的东西，再次放回原位。
这都是他吃饭的家伙，笔墨纸砚，算盘，以及账本。
方葛站起身，走到酒楼门口，望着外面的天色。
转头望着泠素衣，出声：“今天先回村，至于收拾酒楼的短工，明天来镇上再说。”
“嗯，天都黑了。”
泠素衣站起身，看向酒楼外面。
她累了，也困了，想要睡觉，身体有些疲惫。
“方爹，方哥哥收拾完了？”泠素衣打着哈欠，泪眼婆娑地问道。
“嗯，都收拾完了，咱们回去？”方葛走上前来。
“回去，明天的短工事宜，方哥哥你要多费心了。”
“没问题，这方面我熟。”毕竟他以往就是在这镇上做小买卖的，知道什么价钱，也知道去哪里找干活不偷懒的人。
方爹也走上前来，“泠丫头就这么回去，会受凉的。”
外面正冷的时候，他们出门也没有带棉被，坐在板车上肯定会着凉。
站在柜台前的佟管家闻言，插话道：“我这里有两床干净的被子，还是没用过的。”
说完，他弯身从底下的柜子里抱出来两床被子。
看颜色都是干净的，没有任何的用过的痕迹。
佟管家抱着被子，走出柜台，“这是之前给大少爷二少爷准备的，那段时间因为……”
后面的话，佟管家说不下去了。
“多谢佟叔，明日我们再送回来。”方葛出声道谢。
“你们用吧，留在这也没有用。”佟管家摆手。
方葛接过他手中的两床被子，“我铺车上去。”
在漆黑的夜晚中，泠素衣一步三晃地坐上了板车，与方爹，方葛一起离开了酒楼。
佟管家没有家，他一直是在酒楼中住着的，正是住在后面西院的其中一间。
他自然是留下来，守着酒楼。
……
第二天，泠素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
她甚至有些记不清，昨晚地怎么回来的。
屋内空无一人，却非常暖和。
她的目光看向靠窗的位置，果然，烧炭炉中有发红的煤炭。
泠素衣揉了揉眼睛，从榻上坐起身来。
她穿衣，下榻穿鞋，披上了外套走向室外，找了一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倒是厨房锅内，有不曾动分毫的饭菜。
盖上锅盖，泠素衣歪了歪头。
这就奇怪了。
饭没有吃，人不在家，楚商这是上哪去了。
她转身回屋去洗漱。
……
在涟漪村的后山，一处坟头前，楚商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他做完早饭，就上了山。
这处是他爷爷指定想要埋葬的位置，处于山的高处。
他从来不懂爷爷的安排，也无法理解娘，就这么撒手离去，留下他跟他娘。
而且，他娘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哦，不！
最近这个白痴变得很好，还开了酒楼，饭也越做越好吃，对他也越来越好，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
当初爷爷选择这块墓地，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是悲痛的。
那时他知道，爷爷要死了。
后来，就葬在这涟漪村后山的山顶，所朝的方位，都是他们亲自指定的。
小小的楚商跪在坟墓前，目光沉静，眼中有悲痛。
他的唇紧紧抿着，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
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成熟的不想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小少年保持这样的动作，已经近半个时辰。
好一会儿，他才有动作。
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张开了唇。
“爷爷，娘变了，我觉得变得很好！”
方葛再次重重磕了一个头。
他抬头，继续道：“她突然会赚钱了，还会做饭。”
“爷爷，她对我也很好，好的像梦，但我希望就算是梦，我也不想清醒。”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楚商再次在坟墓前，重重的磕头。
磕完这最后一个，小少年站起身，望着爷爷墓碑所面对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转身下山。
旭日升起，朝阳照射在后山的墓碑上，让冰冷的墓碑被温暖所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