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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鱼点点头,“行，那你们渴的时候可要跟我说啊，千万不要见外。”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几人寒暄了一会子，宋小鱼才说起正题，“段惟一都给你们说了吧，我们准备做对联生意，想让婶子和嫂子帮忙裁剪红纸。”
“都说了都说了,现在这个时候卖对联正好，只是做这个生意的肯定不少吧，小鱼你们能竞争过人家吗？”田婶子虽然高兴自己有银钱赚，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为小鱼担忧。她怕小鱼赔钱啊！
宋小鱼听罢笑了笑，“婶子就放心吧，我自有法子。”
既然小鱼都这么说了,田婶子也就不担心了,她知道小鱼的脑子一向活泛，好点子、好主意都特别多,好像随便想想就能想出来一堆。
“行，那咱们现在就开始裁吧。只是家中只有一个剪子，还得借你们家的剪子用用。”
田婶子是和邓氏一起过来的,只有一个剪子自然是不够的。
“那是自然的。”宋小鱼看了段惟一一眼,男人会意，起身去西屋拿剪子了。
因着之前都是在西屋做针线,所以针线筐、剪子啥的都放在西屋了。
等到段惟一回来的时候，宋小鱼正拿着红纸给田婶子和邓氏比划呢，“长度需要对折一下,宽度的话需要对折六次，就按这个尺寸剪就行了。”
“行，我知道了。”
因着东屋里只有一个桌子，段惟一还要趴在上面写对联，这样一来，宋小鱼就没地方画画了。
“我去把西屋梳妆台搬过来吧，梳妆台的高度和书桌差不多，吃饭用的四方桌太矮了，你趴着不习惯。”
宋小鱼点头，“行。”
田婶子和邓氏手上的动作都很快，而且她们使剪刀使的特别熟练，不用尺子就能把红纸裁的整整齐齐。
因着书桌和梳妆台都被占用了，所以田婶子和邓氏只能趴在四方桌上裁剪红纸，两人一般是裁好十二张就送过来一次。
为了追求效率，段惟一写字的速度非常快，不过因着他的字本来就很好，所以就算写的比较快，写出来的字也还是很好看。
宋小鱼在旁边瞅了一会子，反正她是没看出什么区别来，感觉和之前写的一样好。
她问过段惟一，知道了明年是猪年，所以她在对联上画的简笔画都是小猪的形象，每一个小猪猪都胖胖乎乎的，特别可爱。
有呼呼睡大觉的，有吃东西的，有和小伙伴嬉戏的，还有背着书包上学堂的......
她连画了一百副对联，每张对联上的小猪都不一样。
段惟一写对联很快，宋小鱼画简笔画也不慢，刚开始两人的速度还差不多，但渐渐地宋小鱼就越画越快了。
刚开始是段惟一写好对联后递给宋小鱼，宋小鱼再在上面画简笔画，后来就变成了宋小鱼先画简笔画，然后段惟一再在画好的红纸上写对子。
两人写写画画的速度虽然赶不上田婶子和邓氏裁剪红纸的速度，但也没差太多。
田婶子中间去了趟茅房，回来时凑到桌子前看了看，“我不识字，这写的字我是看不懂，但这画儿，画的是猪吧，还怪像的呢。我记得往年街上卖的对联都没有带画的，小鱼你脑子可真好，能想出这个法子来，到时候肯定卖的不差！”
宋小鱼笑，“那我可就借婶子吉言了！”
四个人忙活了整整一个时辰，宋小鱼放下手中的鹅毛笔，伸了个懒腰。
“到饭点了，咱们先歇一歇吧，吃完饭再继续弄。”
她看向一旁的男人，“别写了，连续写了一整个时辰，手腕肯定酸的不行了。”
看着男人放下毛笔，她又转过头对田婶子她们道，“婶子和嫂子也别忙活了，咱吃了饭再继续。”
“行，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弄饭了，要不然一家子都得饿着。”田婶子把手里的剪子放在四方桌上，说道。
“杜若不是在家吗，你到家等着吃饭就行了啊。”
田婶子听罢撇了撇嘴，“唉，那个妮子，现在是越来越懒了，天天喊着冷，一天到晚的窝在炭盆跟前，让她做个啥也推三阻四的，一点也不懂事。我本来想让她过来帮忙裁剪红纸，让她二嫂在家里做饭的，她非不愿意来，说大冬天的拿剪子冷，这屋里暖乎乎的哪里冷了？就是懒，懒妮子！”
“现在估计家里的灶台还冷着呢，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做饭了，家里还有几张嘴等着呢。”
她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道，“对了，让你嫂子再留下来裁一会吧，反正她回家也没事。”小鱼给她们的工钱是二十五文钱一天，她们两个人一天就能挣五十文，这个工钱给的也太高了些。
小鱼做人仁义，她们却不能不知分寸啊。既是按天给的工钱，她就总想着多干一点活。
邓氏忙跟着点头，“对，我回去也没事干，还是留下来再做一会吧，等娘做好饭我再回去也不迟。”
“不用不用，嫂子还是回去歇着吧，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你也忙了半上午了，一直使剪子手也受不了，还是回去歇着吧。”
“是啊，嫂子先回去歇着吧。”段惟一也跟着说道。
两人好说歹说的把邓氏劝回去了，田婶子是个仁义人，从来都不喜欢占人的便宜，宋小鱼也很放心和她来往，邓氏这个人她没怎么深入了解过，光看面向感觉不是很好相处，但这也说不准，也许她的性格很好呢。
段惟一去灶屋做饭了，宋小鱼则坐在桌子前整理对联。书桌和梳妆台上都摞了厚厚的一叠大红对联，宋小鱼站起身细细的数了两遍，有将近四百副呢，已经很多了，下午再继续写，差不多一天能写一千副左右。
她把写好的对联理好，就起身去灶屋帮忙了，今儿个中午段惟一做的是萝卜炖粉条，里面还加了一点肉沫进去，香喷喷的，宋小鱼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菜熟了，宋小鱼连忙用铲子把萝卜粉条盛了出来，端到了东屋。东屋里烧着炭，比较暖和，这样饭菜凉的也慢一些。
段惟一用黑瓷大碗盛了两碗糙米稀饭端去了东屋，她的手里还拿着两个粗面馍馍。
宋小鱼把瓷盆放在四方桌上后，连忙起身去接。手里的粗面馍馍热腾腾、软乎乎的，她忍不住咬了一口。
不知为何，她今天格外的饿，难道是画简笔画的原因？（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段惟一笑着把碗递到宋小鱼跟前，“趁热吃吧，等之前蒸的粗面馍馍吃完后，我就用白面蒸，白面馍馍吃着更香。”
宋小鱼眼睛亮了亮，快到过年了，是该吃点好的呢，更何况他们现在马上就要有新的收入来源了，不该省的就不要省！吃好喝好才是最重要的嘛！
吃饱喝足后，宋小鱼把碗筷端去灶屋洗刷了，大铁锅里有热水，用热水刷碗不会冻着手，段惟一就没跟她抢。
等到把碗筷刷好，收进橱柜里，田婶子和邓氏也过来了。宋小鱼活动活动脖子和肩膀，下午的活儿要开始啦！
几人忙活了一下午，一直到天儿擦黑才停下来，宋小鱼透过窗子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已经开始上黑影了呢。
“婶子、嫂子，你们别忙活了，明天再做吧，天黑了，别把眼瞅坏了！”
宋小鱼边说边扯了扯段惟一的袖子，男人会意，也顺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看着段惟一老老实实的放下笔，宋小鱼才朝着田婶子说道，“等待会吃完饭，能不能让杜叔他们来一趟，我有事和他们商量。”
田婶子一愣，她还没说话，就听邓氏开口道，“是关于卖对联的事吗？”
她的反应还挺快的，宋小鱼只提了个话头，邓氏就猜到了。
宋小鱼点点头，“确实是的。”
“哎呦，这次又沾了你的光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田婶子笑着说道。
“说什么沾光不沾光的，平日里婶子也经常照顾我呢。婶子你也看到了，我们俩实在是腾不出手去卖对联，要想做成这个生意，肯定是要雇人做的。而且只婶子一家可能也不太够，我还想麻烦婶子一件事，你看看村里边还有没有人能做这一活计，其他的也没啥要求，只要人品性子能说的过去，脸皮不薄就行。”
宋小鱼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毕竟卖对联得需要吆喝，不张嘴可不行。”
炭盆里的炭已经燃了一整日了，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田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行，包在你婶子我身上了，保准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那到时候我找好了人，是先把人领过来吗？”
这个宋小鱼还没想好，她偏头看了段惟一一眼，段惟一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行，那就让他们一起过来吧。”宋小鱼说道。
等田婶子和邓氏走后，两人就卖对联的事又细细的商量了一会子。
“到时候找三拨人应该就够了吧？”
段惟一点点头，“差不多了，咱们镇一个，碧山镇一个，碧石镇一个。”
他边说边往瓷茶壶里放茶叶，放的茶叶是宋小鱼平常爱喝的那一种。
“你说咱们这对联卖多少钱一副比较好啊？十文怎么样？”
段惟一把手里的黑瓷碗递给宋小鱼，“刚倒的茶，你趁热喝了。”
“我觉得可以，现在镇上卖的对联也差不多是这个价钱，咱们这个式样的对联一出来，肯定不愁卖的。”
宋小鱼端起碗抿了一口热茶，“那就先这样定了吧。对了，咱们今天没写福字，现下天儿已经晚了，明日咱们写一些福字吧。这样还能配着对联一起卖。”
“可以。”段惟一点头。他沉吟了一会，“福字的话，就卖三文钱一张好了，然后还可以搞一个小优惠活动，比如五文钱两张，十文钱五张这样。”
不错啊！男人还挺有生意头脑的嘛！
“还可以买两幅对联就送一张福字，这样对联会更容易卖出去。”宋小鱼又想了一个小点子。
她把黑瓷碗里的茶喝的一滴不剩，“明天抽出一些时间来专门写福字吧。”
“好。”
两人用了晚饭没多久，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宋小鱼耳朵动了动，田婶子带着人来了呢！
等到段惟一把人给领进来，宋小鱼已经倒了四五碗热茶放在四方桌上了。
“快进屋来，屋里暖和些。”既是要一起做生意了，他们烧炭火这事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东屋里一下子进来了六七个人，除了田婶子、杜叔和杜二哥外，屋里边还有四个半生不熟的面孔，这几个人她应该是见过的，只是却不太叫得出名字。
毕竟宋小鱼除了上地干活和上山捡柴禾外，几乎不怎么出门。
“叔、婶子，你们快坐下来喝碗热茶。”东屋里就摆了四个小凳子，宋小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里板凳比较少，招呼不周了。”
“这说的什么话啊，这么客气做啥。我听老田一直‘小鱼小鱼’的叫你，我年龄比你长，就也叫你小鱼了。小鱼，我听老田说你有活儿给我们做，原就是我们占了便宜的，你还那么客气。”
说话的这个大婶宋小鱼看着有些面熟，但却叫不出名字。
田婶子在一旁提醒道，“这是你季婶子，你也叫婶子就行。”
“季婶子。”
“这个你喊严婶子就好了。”田婶子指着旁边一位有些微胖的妇人说道。
“严婶子。”
互相认识了之后，宋小鱼偏过头看了段惟一一眼，段惟一会意，他把卖对联的注意事项都细细的和他们交代了一番，包括对联的价钱以及怎么吆喝等等。
三拨人，正好一个镇去一个。碧水镇自然是留给杜叔和杜二哥的，剩下的两个镇，宋小鱼让他们自己商量着选，她不掺和。
“现在我们来说说分成的问题吧，一副对联卖十文钱，每卖出一副，你们就能从中抽取一文钱的利润。”
十中取一，会算账的人已经在心里盘算开来了，这可比拿一成利润还要划算啊，毕竟按利润算还要刨除本钱，这样算的话是不需要把本钱算在里面的。
这个抽成方式是两人吃晚饭时商量出来的，反正本钱也要不了多少，这种十中取一的抽成方式和拿一成利润也差不了多少，他们俩少赚点就少赚点，只要能激发他们卖对联的积极性，最后获利最大的还不是她和段惟一嘛！
“如果觉得没有问题了，一人抱一份对联回去就行了，这三份每份有三百多副对联，数量上都是差不多的。”
几人都说没有问题，包括田婶子在内，都没想到他们竟然有分成可拿，她本来以为小鱼要按天给他们算工钱呢！
毕竟他们只是帮忙卖对联而已。
其实宋小鱼之前也想过按天给他们算工钱，只是她后来转念一想，用分成的方式更能激起他们的积极性，而且段惟一也更赞同分成的法子。
田婶子他们回去后，宋小鱼和段惟一也上床歇觉了，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写对联呢！
睡觉之前宋小鱼揉了一会自己的手腕，她让段惟一也揉了揉，手腕一定要保护好啊，他们赚钱可全指着它呢！
一夜无梦，第二天他们早早的就起来了，洗漱过后，段惟一刚想去灶屋做早饭，就听到了大门外传来的响动，他走过去透过门缝看了看，见是田婶子，忙把门打开了。
“婶子，你......”
“快点帮我接一下。”
田婶子的手里端着两个大瓷碗，段惟一忙接了一个拿在手里。
“今儿个家里煮的面条，里面加了点肉沫、白菜啥的，是用粗面做的面条，你们别嫌弃哈。”
“怎么会，婶子受累了。”现下他们两家走的比较近，段惟一也就没跟她说客套话。
两人一路走进屋里，“小鱼呢？”田婶子朝四周看了看。
“在东屋里抹脸呢。”
田婶子跟着段惟一进了东屋，一进屋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她端着碗走到炭盆前看了看，“这是？熬的药？你们俩谁生病了？”
其实这几日她一直都能闻到淡淡的药味，只是不知道是谁家传出来的，毕竟她家院子两边都有人住的。
“我喝的，调理身子用的。”宋小鱼一边涂面脂一边说道。
“调理？”田婶子把手里的碗放到一旁的四方桌上。不会是她想的那个调理吧。
不过因着段惟一在这儿，她也没细问，交代了他们要趁热吃之后就回去了。
田婶子的手艺真是没得说，虽然不是白面做的面条，但粗面制的面条也别有一番滋味，而且在加上里面还放了肉沫，更是香的不行。
“里面还滴了香油呢！”宋小鱼一边吃一边说道。
“是的，快点趁热吃吧，别凉了。你爱吃的话，我明儿个早上也给你做。”
宋小鱼眼睛亮了亮，道，“好。”
实在是太好吃了！她一边吃一边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她真的是太容易满足了呢！
用过早膳，田婶子就带着邓氏过来了，四个人继续各忙各的。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邓氏出去了一趟，没过一会宋小鱼就看到杜若过来了，她的脸上带着几丝不情愿，慢吞吞的走到了四方桌前。
“赶紧坐下来裁吧，别耽误了时间。”
杜若撇了撇嘴，但到底还是乖乖的做了下来。她把剪子拿在手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好像没有吃的呢！
她叹了口气，任命的开始干活。
她一点也不想过来的，她娘也真是的，为什么总让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她不愿意做还说她懒，她想去镇上卖对联，她娘也不让她去，还说她是馋嘴了想买东西吃，杜若觉得有些委屈，她是准备买一些零嘴吃，但她也干活了呀，为什么不能买点东西甜甜嘴啊，真是抠的不行。
自从杜若来了之后，宋小鱼就有些分心，她总是怕把红纸给裁坏了，剪坏个三五张倒是没什么，她就是怕杜若剪坏太多，虽说这红纸比较便宜，但也是花了银钱买回来的啊。
而且她也怕杜若耽误了他们的进度。
宋小鱼实在是放心不下，中途还走过去看了看，还好，还好，杜若虽然裁的慢了一些，但至少看起来还算规整。
中午的时候两人依旧没有开火，邓氏过来喊田婶子吃饭的时候，顺便给他们端了一碗菜过来，两人推辞不掉，只好接下了。
这是准备承包他们一日三餐的节奏？？？
“家里还熬了稀饭，一次端不了，我这再去给你们端。”邓氏说道。
宋小鱼和段惟一对视一眼，“还是我跟你去端吧，省的你又多跑一趟。”
宋小鱼跟在她身后出了院门，既然推辞不过，那就坦然接受吧。
冬日里也没什么新鲜的菜可以吃，田婶子家里今儿个做的是白菜炖粉条，宋小鱼有些饿了，她净了手之后就赶紧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嗯？怎么还有肉味？
里面放肉了吗？宋小鱼凑到瓷盆前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是呢，白菜与粉条之间夹杂着几点零星的肉沫。
“婶子他们也太客气了，他们家里也是不常吃肉的，肯定是为了给我们送饭才放了肉进去。”
段惟一把瓷盆里的肉丝都挑出来，放到了宋小鱼的碗里，“田婶子应该是觉得占了咱们的便宜了，有些过意不去，才送了肉菜过来。”
吃饱喝足后，几个人继续开始干活，晚上的饭菜依旧是邓氏给他们送的，宋小鱼看到瓷盆里的肉沫，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把田婶子拉到一旁，说道，“婶子你送饭就送饭，不用特意为我们做肉菜，寻常的饭菜就行，你这送了三顿饭，就加了三次肉，现在到年关了，肉价也上涨了，你们买肉也是留着过年吃的，可不能这样浪费。”
她和段惟一现下确实没什么空做饭，两人一忙就是一天，手腕都累的不行，根本不想再进灶屋，特别是段惟一，他用毛笔写字比她用鹅毛笔还要累，她也不想男人那么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等到评论到四百，就再设一个抽奖，上次设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