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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静怡要不到更多的嫁妆,自然不甘心,就跑来骚扰姐姐。肖宁每次都是软言相劝,说自己的话不管用,人笨,没法子。而滕静怡每次都把她的茶壶抢过来,如同牛饮般灌上一通解气。
她不知道的是,姐姐的茶里,有绝育药物,她还以为姐姐自己喝的,一定是好茶。哪里知道,肖宁根本不想在这个世界里生儿育女,她自然无所谓喝药。而这个把未来畅想得太美好的妹妹,在喝了姐姐好多次茶水后,早就没了生育的可能了。
再说乌氏,舍不得花钱买奴婢,又盼不回媳妇和奴婢,做了十多天的饭后,终于忍不住,来了滕家催媳妇回婆家。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得到滕秀才和夫人的热情接待,媳妇都没见到,说是病得厉害,起不得身。乌氏也不想放低姿态去屋里看儿媳。
最后,儿媳不见人,青霜也没要到。
赵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静初身边离不开人,况且青霜也粗苯,你往日也说过我家不会教女儿,也不会□□奴才。您如今是举人的老娘,多的是人给你儿子送银子讨好的,买个奴婢,花不了多少钱。况且,过几日,静初好了,静怡嫁了,你有两个媳妇帮着你,自然可以享清福的。”
赵氏不是没想过送个丫头先去纪家伺候,但是大女儿提醒她了,“如果那纪家老太太日子过得舒服,也不急着娶妹妹了,她到现在也没提亲呢!”
这下把赵氏点醒了,对啊,总是女婿过来说这说那的,提亲那是得长辈来的。怎么?想让她最疼爱的静怡不明不白倒贴过去不成!
乌氏一听就明白了,她那绷紧的脸有些不好看,这是催自己提亲呢!
“可是,媳妇现在还不同意呢。我这做婆婆的也不好让她伤心。”乌氏敷衍着。
赵氏笑道,“那您可多虑了。静初啊,是不嫉妒的。她原先有些顾虑,是因为您治家严,对媳妇要求高,她是怕妹妹住不惯。”
这皮球又踢回来了,乌氏嘴角抽搐,这是职责自己苛责媳妇吗?
“既然媳妇同意了。那就说说静怡的嫁妆吧,我老婆子好提前准备放嫁妆的地方。”乌氏慢条斯理,她觉得自己不该着急,滕静怡已经破了身子了,该着急的不是她家嘛。
赵氏的笑容几乎挂不住,暗自咬牙一回,心说,脸皮真厚,不提彩礼,到先说嫁妆!但是女婿现在炽手可热,人家确实有拿捏人的资本。她只好重新挂上笑容,“这按着礼数吧,该是男家先送彩礼过来。其实,我家也不缺这个。我和老爷商量了,您家送的彩礼我们不留,都添到静怡的嫁妆里带过去。”
这下,乌氏没办法搪塞了,她原本想着,滕静初都让儿子占了便宜了,就等着女家上门求亲,这样就可以坐地起价。但是,她家不知为何突然硬气起来,还敢提彩礼了!
乌氏坐不住了,她随意敷衍两句就走了。
回到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还冲儿子发脾气,“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也不过如此!”
纪少青手持书卷,很无辜地看着老娘,“去了趟滕家,又不高兴了?谁惹您了?”
乌氏火气大,想喝口水,才发现,茶壶里没水。她把茶壶放下,四周看看,没有可以使唤的人。
纪少青也无奈,他是个读书人,总不能让他做烧水做饭的事情吧,“娘,儿子已经是举人了,再买个使唤丫头或者粗使婆子也没什么。难不成没了滕家人,咱家还不过日子了。”
乌氏寡妇养大儿子不易,舍不得花钱,让她拿银子出来,跟割她的肉差不多,“我说过了,过几天滕静怡嫁进来,你媳妇病好了,带着丫头回来,家里就有三个干活儿的了。就为了这么几天,再买个人不合算!本来今天想过去把青霜要回来伺候,可谁知那赵氏可恨,提什么彩礼!”
“彩礼啊。那就给吧。丈人说了,不留彩礼,将来加到嫁妆里,都会带回来。”纪少青对他娘的抠门也是头疼,从前觉得母亲节省是美德,可现在节省也太过了。“我是举人了,娘也不可太过节省了,让人笑话。”
“我让人笑话!”乌氏气得哭起来,“为娘不节省,怎么养大你的?寡母养大儿子容易嘛!我的天呐,你果然让小妖精给迷昏了!嫌弃老娘了!为了娶妻你都没这样!好个滕静怡,还没进门
呢,就这样挑唆我母子关系!”
纪少青听着头疼,起身出门,来找心上人。
滕静怡知道了自己亲娘拿起架子来为难纪家,也是无奈。她这几天也看出来了,一向疼她的爹娘就是不松口,还说她未婚女子知道些检点比较好,比那么恨嫁,也顾下娘家的脸面。这是婆家轻蔑了娘家,娘家人要脸面呢。
她叹息一声,取出了自己的积蓄,“姐夫,其实我爹娘也不是贪财,只是要个脸面。我人都给你了,姐姐也答应了,您家老太太却不来提亲,也不说彩礼,我爹娘确实脸面不好看。两家大人这是怄气呢,只可怜了我。罢了,我也不忍心让姐夫为难,这十两是我当了几件最喜欢的首饰才有的,你先拿去做彩礼,反正最后还是回到我手里,不打紧的。”
纪少青一看心上人一脸委屈,心疼了,把人抱进怀里,“好了,我知道你为难,反正这彩礼最后也都是你的,我先替你收着。”
回到家里,纪少青把十两银子给了老娘,“静怡给的,拿去做彩礼吧。”他有些不耐烦,自家如今不是没银子,偏老娘抠门的脾气改不了,这家里一股子穷酸气,真不配自己举人的身份。
他觉得应该跟老娘好好说说,“娘,我是举人了,资助我的人给了不少银子,媳妇的嫁妆田地也不少,每年田产出息也都在你手里。你这般节省,有些过了。过去可以,现在就不合适了。我堂堂举人,出门连个跑腿的都没有,人家送我书童,您嫌弃吃饭多给撵回去。让您买个奴婢,您也不依。我堂堂举人老爷,难道自己亲自烧饭跑腿吗?”
乌氏正拿着十两银子得意,听见儿子抱怨,也觉得自己有些过,“那……就买个书童?举人老爷每个常随是不大好看。不过奴婢就不用了。我这就给你找媒人,提亲去。”
终于等到乌氏带着媒人来提亲,滕秀才和夫人算是找回点面子,但是,乌氏提出来,要媳妇回去操持婚礼,赵氏有些为难,“静初还病着呢,这几天又咳嗽起来,这操办婚礼,怕是指望不上。女婿是举人老爷了,找些邻居亲戚帮忙,也是使得的。”
乌氏可不想让自己劳累一场,就为了个儿子的小妾。说是姐妹相称,不分大小,但在乌氏心里,不是妻,那就是妾。
一个小妾想进门,还想大操大办,不知要花多少钱!做梦呢!
于是,她又打上了儿媳的主意,这是她的妹妹,让她忙去!
借着探病,乌氏第一次进了儿媳的房门。
肖宁知道她来就没有好意,不是要出钱就是要出力,所以一听青霜说婆婆来,早就在床上躺好了,还让青霜给自己额头搭上帕子,自己再做出虚弱的样子。
乌氏一进门,闻到一屋子的药味儿就皱眉了,想到之后要提的要求,她多少挤出来一丝笑容,坐下询问,“静初啊,好些了吧?我今儿来提亲,你妹妹这婚事可近了。家里一堆事情,等你主持呢。”
肖宁先咳嗽几声,气若游丝般回到,“娘,我知道……你欢喜,静怡比我……更伶俐,更得您……欢心。不过,咳咳咳,媳妇前两日以为好些了,想出门透透气,结果那日风大,媳妇就又着凉了,又感了风寒。这要是回了婆家,怕是病气过给婆婆和相公。至于,妹妹的婚事,媳妇有个傻想头,不知婆婆能不能听得进。”
“你说吧。”乌氏一看儿媳不中用,都懒得多话了。
“咳咳咳,娘,相公是举人,将来还要考进士,做官。那要是到了京城,可不比咱们这里,天高皇帝远。国家律法,不能停妻再娶。不分大小,姐妹相称,那是咱自家人的说法,拿到外面,是不行的。不是我要跟妹妹计较,而是怕坏了相公的前程。我听说,京城里的御史大人们可以风闻奏事,不需要证据,听见个风声就能参人。有个大人就是以为在家里弄了个不分大小,被人参了,灰头土脸的。还有个大人,是养外室,把外室称为夫人,被参得丢了官。母亲养大相公不易,相公求功名更不易,可别为了件小事,让人议论。”
只要是与儿子前程有关的事情,乌氏都是极其看重的,她不由身子坐直了,紧张地问道,“果真如此?能因为这个罢了官?”
“是的。不信,娘可以问问城里的学政。”肖宁要让滕静怡灰溜溜地进门,让她别想风光大嫁!
乌氏手里的帕子搅成一团,纠结起来,肖宁再给她加一把火,“要媳妇说啊,也别大办,请几个亲戚,在院子里摆上几桌就够了。相公这么年轻就中了举,嫉妒他的人多了!万一咱家这边大操大办,有人跑去告发相公停妻再娶怎么办?何况,大操大办,人来人往,乱哄哄,影响相公读书。”
“对对对,还是你说的对。”乌氏拍拍胸-脯,给自己顺顺气儿,就这么一会儿,她就郁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