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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发生的很突然。
就在我闪身让他进屋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无比熟悉的背影,正从楼梯的拐角往外走。
我仿佛被雷击中了,浑身猛地一抖,瞪着眼睛望着那个我拥抱过无数次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他要消失在楼梯口时,我才猛醒般追了出去。
“透!”我边跑边喊他的名字,走廊里有两三个人,都被我的叫声惊住了,侧过身诧异地看着我。
我追到了他消失的楼梯口,没有人在那等我。
我的喊声很大,甚至有点声嘶力竭,他没理由听不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看错人了。
可我真的看错了吗?我这会儿还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刚刚的猝然一瞥,让我在瞬间认定是他,可他却对我的呼唤无动于衷,没有停下脚步或者回头,所以我动摇了。
明明那头暗金色的短发,挺直的脊背,轻巧的走路方式,都跟他如出一辙,世界上真的会有那样相似的人吗?
我呆呆地伫立在楼梯口,不知是否再追下去。我连他是上楼还是下楼都不知道,有一刻,我甚至怀疑他是我因为焦虑虚构出来的幻想。
这时,我才想起我的房间里还有个“不速之客”,便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走廊里那几个人还好奇地看着我,并有几张新面孔从门后探出来,似乎被我的叫声惊动了,也加入了看热闹的行列。
我冲他们尴尬地咧咧嘴角,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认识的人吗?”刚进屋,藕粉色西装的男人问道。
他此刻已经像个熟人似的在我房间里走来走去,拿起桌上我喝了几口的波本,轻轻晃了晃。
我摇摇头:“好像认错人了。”
“你看上去有些神经敏感,还是不要喝酒了。”他将波本放回到桌上,看着我道,“ 我们上楼吃些东西吧,四楼餐厅里有自助餐。”
说实话,我挺想一个人待会儿的。我不是那类习惯与陌生男人攀谈的女性,他的自来熟让我有些不安,可我忽然觉得那个男人或许也去了楼上的餐厅,便点头同意了。
五分钟后,我们已经置身于香气缭绕的自助餐厅了。餐厅里人不少,食物琳琅满目,从牛排培根到奶酪布丁应有尽有,可我却没有心情去夹任何一种,我的眼睛像扫码机一样扫过每个人的脸,然后失望地垂了下来。
他不在里面。那个与安室有着相同背影、轮廓的神秘男人,并不在餐厅中。
“这次航行共有游客四十多人,不光有大明星,还有外国的富商,会是一趟有趣的旅行呢?”西装男在自己的餐盘里夹了许多熏肉、香肠,他看起来挺瘦,没想到却是个爱吃硬菜的主。
交谈中,我知道他叫八原真,是一个海归的艺术家,刚到东京不久,还没有着手找工作。
他看着确实挺有艺术家气质,那种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温情脉脉与若即若离的敏感气息,是我曾经希望彻能够拥有一点的。
这种气质蛮能打动女性的,要不是我心里有事,大概能跟他谈到一起去吧。他虽然之前给我留下了略微轻浮的印象,但他确实是个很容易搭话并温润有礼的人。
我仍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确切地说,是见过那双眼睛。
胡思乱想中,我在餐盘里堆满了小糕点。我这个人一焦虑起来,就爱吃甜食,八原看着我堆得山一样的蛋糕、奶油慕斯还有水果布丁,一脸被吓到了的表情。
“我还以为女孩都很重视热量摄入呢。哈哈哈……”他抓了抓耳朵,打着哈哈说。
他这个人有时的举动挺不一致。初见时,浑身散发着花花公子的潇洒倜傥,但接触了一段时间,总觉得这种倜傥是特意伪装的,他骨子里还挺保守。
我说不出这种反差,也没太当回事。我心里只想着那个很像安室的人,眼睛一刻也没停止四处搜寻。
蛋糕吃了好几块,餐厅里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我们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带着夸张墨镜的女人,一扭一扭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马尾女孩。
是她,上原丽华。
我停止了咀嚼,眼睛被那个仿佛自带光环的大明星吸引住了。
她真的很漂亮,头发黑亮浓密,皮肤细腻得近乎透明,丰满的胸部将桑蚕丝收腰短衬衫撑得鼓鼓的,纤细的腰肢随着脚步,很有女人味地一扭一扭。要说她的缺点只有一个,大概也是很多日本女性的共同缺点。
腿有点短。因此她穿了显腿长的高腰长裙,并着重突出了傲人的上围和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蛮腰。
随着她的到来,餐厅里的人立刻骚动起来。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涌过去请她签名,她并没有拒绝,还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让我不禁怀疑她真的如网上流传的那样不堪吗?
当然,装还是会装的。尤其是明星。
“夏目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八原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奶油,转过头,“不是,我和一个朋友一起来的。”
“男朋友?”他微笑地问。
“不、不是,是……同事。”我连忙否认道,“我们是旅行公司的雇员,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游艇旅行的市场。”
“哦。怪不得你们没住在一起。一般来说男女朋友或者一家人都会被安排到同一间客房里。”他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像我们这种单身的人,连旅游都会被喂狗粮呢。”
说吧,朝着我们临桌的一对情侣努努嘴。那两个人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或者更年轻一点,正互相喂食吃,你一口我一口,好不甜蜜。
我撇了撇嘴,扭回头,继续专注于盘子里的蛋糕。
吃完蛋糕,我借口说想去找同事商量一下素材的事,独自离开了。
临下楼前,我去隔壁喝了一大杯现磨拿铁,才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
我没有说谎,我确实去二楼敲了冲矢先生的房门,但没人应答。他大概是出去了,我去二楼的图书室和放映室看了眼,他并不在,三楼的公共区域也没有他的身影,令我有些疑惑。
那个人是独自行动惯了的,我也没太当回事。我本来只是想把看见疑似安室的人的事告诉他,听听他的想法。
好在他不在。回到房间时,我想这种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跟他说了,省得搅乱他的思维。
回到客房已经五点多了,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决定先好好洗个澡,然后在游艇里四处转转。
龟缩在屋里是什么也解决不了的,我不能全指着赤井先生,自己一点也不出力。
我从行李里掏出沐浴用具,打开浴室的门。浴室里同时有淋浴和大浴缸,我没有耐性泡澡,便拧开淋浴,任凭一股股的热水流喷洒在肩头。
淋浴出水量很大,水流强劲有力,冲刷着我的身体,热气蒸腾,我把水温调到五十度,闭着眼睛感受着强烈温差带来的刺激。
有些烫,有些痛,但是很爽。
我忽然想起了他的手,想起了他的手像这水流一样抚摸过我身体时的触感,身体一阵酥麻。
零君,你到底在哪啊?
我仰起脸,体验着濒临窒息的感觉。
我是从什么时候起,有了这种自虐的倾向呢?
我不知道。但我确实从这种自虐中获得了快感。
冲了大概十几分钟,我涂上他最喜欢的薰衣草香味的沐浴液,用发膜护理了下头发,把自己打理得干净、靓丽。最后从衣柜里取出那件水粉色紧身连衣长裙,在颈间和手腕喷了香水,对着镜子打量一番后,推开了房门。
把房卡在与衣服同色的手包里放好,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在游轮里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