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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勇气让他走,就低语了一句。
他摇摇头,没动。
甘望舒也就没动。
时间缓慢地挪着,大概近一个小时过去,天气预报推送了最新消息,台风在览市览东区登陆。
他们这里是览北览东的交界。
台风登陆后更是风雨加剧的时候,至少得持续个几小时才会停。
萧津渡在玄关附近一处花厅的藤椅坐下,弯下腰撑着手,拿出手机看。
甘望舒站在玄关,偶尔看看雨,偶尔看看花厅里的男人。
他手指在屏幕不断划过,不知道一目十行地看着什么,总之没有说一个字,没有发出半点声儿,没有当她存在。
雨是凌晨四点半左右开始转小的,但还算中雨,屋子里吹进来不少落叶,门口躺了好几节残枝。
甘望舒后来在客厅坐着了,拿了本杂志,但只是翻开了一面,一整夜下来注意力依然在玄关隔壁的花厅里和时不时劈开的雷声中。
清早五点,变成小雨了,雷声也停了,甘望舒起身。
揉着一夜没睡而昏沉不已的眉心,她拖着略僵的步伐过去,到门口说:“你回去休息吧……”
萧津渡熄了手机,走出花厅,拿起玄关一侧倚着墙的雨伞。
甘望舒送他,走了两步,又两步,最终在他要跨出门时,忽然间抬手拉住他的手腕。
萧津渡回眸。
甘望舒低垂着脑袋,抿着唇,在他滚热而迷茫的目光下,犹豫了两秒钟,开口,嘶哑嗓音模模糊糊地说:“我们俩能不能,偷偷和好,不要给家里知道……”
灰黑色的天幕背后泛着无力的白光,在残破的夜过后在努力挣破时间要上演新的一日,只是雨丝如幕,灰夜的谢幕艰难而缓慢。
萧津渡盯着她看,久久没有动,脑子和眼前都好像笼罩了什么混沌而模糊的光,让他分不清真实和梦境,是不是又是他在“做梦”。
甘望舒头昏沉得难受,在他眼神的炙热燎烤下,眼眶也泛起了酸意。
“不可以吗?”她呢喃着问,声音痛苦。
萧津渡:“可以。”
第52章和好是在一起的意思吗?
甘望舒看着他那车子淌水走了,徐徐消失在园子尽头,她脑子昏沉地站了会儿,在淅沥细雨彻底停歇时,才恍惚回了神,走到厅里,把澄明的灯带到还乌黑一片的楼上去。
睡到午后,醒来发现有电了,就给手机充了个电,给自己煮了碗面吃。
还没决定要在这长住,这里没有阿姨,下午甘望舒只能自己充当保姆收拾一下屋里屋外的狼藉。
物业下午也来帮她把倒地的大小三棵树运走了。
一通忙下来已经到晚上,甘望舒叫了个外卖吃后,简单洗了个澡就去睡觉了。
萧津渡一整天都无声无息,可能在补觉也可能以为她在补觉,甘望舒也就没去找他,她今天也累,打算等明天再说。
睡前看手机,她才发现昨晚他发了好友申请,她不知道,难怪他要找物业给她来电。
甘望舒点了通过后,倒头就睡了。
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去上班了,上了两小时班,都快中午了萧津渡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加起来已经一天半没联系了,昨天可以理解为他一夜没睡在补觉,今天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忘记他们和好了?
按萧总的本性,这样的日子应该一早给她来电,打不通还会连环call才对呀。
两年不见,萧总变了性子了?
也不应该啊,瞧他前晚在酒店抽烟区对她那一通输出,就差飙脏话了,可一点没见外。
相反起来,甘望舒就不是那种能主动找他的人,她不好意思。
只是一早上因为他的失踪,她脑子里忍不住又满满都是他了。
她回忆起前晚他说的,两年前出事那夜,他为她找了好几个律师,为她那个事周转了多少,他希望她赶紧走,不然他还得费力气捞她……
明明那会儿他应该气疯了,可是他说他会捞她。
后来的两年,他还飞了无数次美国去看她,她真的不敢置信,也真的不敢相信那年正月初三在超市,他知道她在后面跟着,他就是去找她的……
她一直以为这两年他就算不再恨着她,也早把她从心中抛到九霄云外了,脑海里早没了甘望舒这样一个无耻的人,结果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一遍遍地跑去美国看她,甚至大过年的也去,还说那个千篇一律的破年有什么好过的。
去看她的日子就不算千篇一律了,是吧。
甘望舒觉得亏欠他的越来越多,以为就那一年,实际已经三年了。
直到晚上下班,萧总还没来信,简直从地球上消失了。
甘望舒终于厚着脸皮,试探性地给他发微信。
“Hi。”
直到她去了车库他还没动静,甘望舒又给他拨了个语音电话,也没接通。
她晚饭都没吃,直接开车回沪檀林。
到他园子门口往里看,园子太大,植被层叠不尽,看不到主体建筑,不知道他在不在家里。
她思来想去给物业打了电话,“麻烦你们,帮我联系一下我邻居。”
物业:???
这俩业主怎么回事,前晚男的要联系女的,今天女的要联系男的,怎么那么奇怪。
“请问,您找萧先生有什么事吗?”物业问甘望舒。
“我想跟他道个谢,但是联系了一整天都没联系上,我怕他……嗯,”她尴尬道,“死在家里了。”
“……”
物业也是被吓到了,马上就给萧津渡去了电话。
一会儿又给甘望舒回信说:“没有通,关机了。”
甘望舒苦恼:“那怎么办呀……”
“要不您,报个警?”
“……”啊,那可能不用吧,等会儿萧津渡以为她疯了。
他也就是那一夜没睡而已,清早雨停就回去休息了,死只是她瞎说的。
忽然看到门口那个门铃,甘望舒下车去摁。
没想到很快有了反应,有个住家阿姨模样的人跟她通过门铃对话,听说她找萧津渡,阿姨说他在家,请稍等。
甘望舒满脸惊喜,马上又试着给他打语音电话。
一开始依然无人接通,但是打了几次后,忽然间就通了。
这人手机可能没电了,刚开机。
嘶哑的男声穿过听筒一节节缓慢递来,像那夜的风雨,稀碎而孤单,“嗯?下班了?”
“你在,睡觉呀。”她问。
“嗯。”萧津渡把脸埋枕头里,“进来吧。”
大门已经开了,甘望舒望着眼前漫长的私道,不太好意思进去但是挺好奇他怎么在睡觉的,就还是上了车开进园子,边开边闲来无事继续和他讲语音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