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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姑娘！”
小娃领命，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小云就站在温玉的旁边，听到她悄声令小娃去查人，且对方可能是洪武国人时，心下一跳。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听到，这才呼出一口气。
她虽然是一个乡下丫头，但也知道洪武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小时候经常听人说起大楚和洪武国打战的事，好些服徭役的，都是被征集去了战场，多数都是有去无回。
别这回又要打战了吧？
小云心事重重，但却始终扶着温玉，默默跟在她身边。
霍依依第一次跟自己的女儿，在年关时逛街，心情是出席的好。
看着满街红通通的东西，她面带笑容的与霍嬷嬷道：“春玉，咱们府上布置的事就交给你，你先去忙。素雅，咱们去一趟银楼。”
如今江素雅的面容已经好了许多，加上她和温玉在一起所受的影响，不在畏畏缩缩低头不语，因而性子也变得爽朗了不少。
对于她娘的邀约，自然是答应。
霍依依交代完后，又回过头看落在后面的温玉，道：“诗情，你先回府休息，这街道上人多，莫要给挤着。等明日一早，我再令人送你们回去。”
话落，又转而对身旁的丫头道：“墨菊，你先带诗情和小云姑娘回府休息！”
“是，夫人！”
怀胎已过三个月，算是稳定的温玉，看人这么多，也没有勉强，便与小云随着墨菊往江府而去。
之前在回来的路上，霍依依与她商量，下聘时间是腊月二十三，也就是两天后。娶亲之日，则是在腊月二十八。
温玉总觉得这亲事太过匆忙，要是能在年后就更好。
但眼下楚玺墨不在，她没人商量，只得先应付着，等他过来再说。
年前年后，也不差这几天，加上他家伙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求婚什么的，她亲娘都还未见到，她也不想那么草率就把自己给嫁了。
她记得之前回来时，霍依依顺道去了找了一趟慈心师太。
那师太给两人合了八字后，给了三道黄道吉日，其中一道是今年腊月二十三，一道是明年正月十六，最后一道则是两年后的八月十六。
因楚玺墨说要在年前办了，故而慈心师太算了一个还算凑合的日子，在腊月二十八这天的未时。
在她看来，正月十六这个时间还差不多。
年味十足的街道，让小云不禁又想起了她娘。
等回到江府后，她神情有些落寞，过了半晌，她对温玉道：“玉儿妹妹，你能不能帮我和江夫人说一声，让我在这里先住着，等过完年后，找个日子再回去啊？”
她怕因为自己的事，到时爹娘都没好年过。
不说他们为她忧愁，光是那些相邻的指指点点，只怕爹娘都会抬不起头来。
温玉一眼就看穿她想什么，无奈叹息一声：“那小云姐你先在这里住两日，明日我回去后去你家探听一下你娘的口风，看她是如何想的怎样？”
小云一默，顿时眼眶盈满了泪水，哽咽着嗓子点点头：“好！”
“不要想太多了，要是你爹娘不管你，我管你。不说别的，管你一口饭，给一个栖身之地，还总是有的。”
小云是个勤劳嘴巴严实且细心之人，留在身边于她而言，也是利大于弊的。
再则，她想还吴氏家一个人情。
当初在杨家村，若是没有吴氏等人带头帮忙，只怕在小娃他们没赶来之前，她就已经落入了那个什么少爷的手中了。
小云听到温玉这话，特别感动，一时不能自己的嘤嘤哭泣而出。
古代的女子，特别是在乡下一直接受封建思想洗脑的女子，要她在成亲被休后，去面对一向疼爱她的父母，她还没那个勇气。
她会害怕，怕自己会给家人带来伤害。
要知道乡下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功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而这，也是为什么她虽然傲娇，但却答应嫁给楚玺墨的原因。
她身子瘦弱，加上月份小，天冷又穿得厚，现在还完全看不出来怀有身孕。
当然，她连生产都想好了去哪里，就是绝不会在阮家坑就是。
阮家坑冯烈住处
冯俊低头弯腰，面上带着愧疚对冯烈道：“公子，他们已经找过来了。”
正泡澡药桶中，因疼痛面色苍白的冯烈闻言突然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嘶哑着嗓子：“怎么回事！”
“这两日属下传信出去，都得不到回应。具体情况还不知，只知国舅爷已经找到了淮州边境！今日是武二找来，令属下带公子回去！”
冯烈闻言，低头往向漂浮着药物的木桶，想到如今的双腿，愤然眼底射出浓浓的恨意。
“查清具体怎么回事！”
三年，要三年才好。可现在却是连半年都不到，就莫要说三年了。
若是能带那狡猾的丫头走那还好，偏生那丫头似乎来历也不小，身旁总是有人护着。
“是！”
等到冯俊避到一边，冯烈伸手轻轻捏了捏依旧凹凸不平，但里头却不在有东西蠕动的双腿，心绪难平。
六年了，整整六年的时光，他都是不能行走，如同一个废人。
即便是这样，那些人依旧不放过他，将他往死里逼。
既然如此，那便放手一搏，看谁能笑到最后！
此时三进院中，阮老太看着地上的林林总总，一一清点完毕后，这才抬头看向碧云：“江府的人，可有说什么时候来提亲，玉儿到哪了？”
“小娃传信，这两日就会到。二十三提亲，二十八成亲。”
阮老太想了想，皱着眉头看向素心：“这两日我找人问过，年前年后都有几道吉日，我瞧着这定亲成亲时间太赶。堆在一起，难免被人嚼舌根。你看能不能到二十三那日，与江府的人商量下，到年后置办？再说今年这宅子已经做了件大喜之事，若是赶在过年前成亲的话，难免相冲！”
素心因之前温玉被人说成是煞星的事，特别忌讳这样。
眼下一听阮老太这话，当下就道：“这两日小小姐回来，与她商量下，尽量改成年后。姑爷若是疼小小姐，定然是会答应！”
不然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嫁！
她在京城那么多年，虽在内宅，但也没听说墨王在男女之事上有什么风言风语，更是不曾听说他后院有什么女人，想来也是个不错的。
生在皇家，要洁身自好，这点要比常人都难做到。
杨子山家
娟子自从小云出嫁后，便和其他几户人家前后都搬进了阮家坑。
此时娟子站在房门口，望着不远处的那座三进院独自抹泪，而杨子山则是手拿旱烟斗，眉头紧皱，坐在屋檐下叹气。
娟子哭了许久，红着双眼，擦干泪水，起身往外走去。
杨子山忙将人拉住：“你上哪去？”
娟子将他的手甩开，一脸怒容道：“我去颜家找人帮忙！”
杨子山再次伸手将她拉住：“情丫头不在家，你找谁帮忙？阮婶子如今在那家也不过是个下人，又能帮得上什么？”
娟子闻言，眼眶中再次布满泪水：“那能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吗？我的小云，都是娘害了你，呜呜呜……”
杨子山见她这样，心下酸涩不已，一个大老爷们，眼眶中也泛着泪光。
“哭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找人才要紧！”
杨子山看到媳妇这样，心里也难受。但更难受的是，从小云出嫁后，他们才发现，那洪家根本就不是什么憨厚人家。
以往看到的，都是装出来的。他们就是一群畜生，一群没乱伦没人性，儿子娘睡一块的畜生！
什么狗屁读书人，呸！
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匆匆忙忙决定成亲后要搬走，原来是在这等她呢！
莫怪乎之前小云成亲，他们的人去送亲时，他们家怎么都没什么客人，敢情是人家不屑与他们家往来。
若不是今日碰到那个村里的人，随口聊了几句，还不知道这事。
可惜一切都晚了，小云早已跟他们一起搬走了！
“想办法，想办法，我也知道想办法。可现在都不知道搬哪里去了，上哪找啊？之前他们给的地址只说是安县，可安县那么大，上哪找去？”
娟子吼完这句话后，再次奔溃的痛哭出声。
是她眼瞎，没看清楚人，才会害了她的小云！
之前娟子他们决定搬到阮家坑时，就说好房子建一块，此时她家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其他几户。
不多时，就听到于氏等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婶子／嫂子，咋的啦？”
娟子听到声音，哑着嗓子道：“进来吧，我有事求大家帮个忙！”
于氏、小杨氏等人听到声音，陆续走了进来。
“咋还给哭上了？”
娟子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开口道：“今天我上镇上去置办年货，碰上了小云夫家原来村里的人，就聊了两句，才知道……”
她说到这有些难以启齿，但面色又恨极。
“知道什么？”
娟子眼睛一闭，咬着牙道：“知道那洪家是畜生不如的人家，他们，他们家，儿子和母亲睡一块被人发现后，才住不下去要搬走的。他们搬走之前，还要……我的小云啊，娘对不起你……”
在场的都是人妇，又哪里不知道娟子没说玩的话是何意思，听到这里，纷纷倒吸一口气。
“这可咋办，那小云现在在哪？婶子／嫂子可是打听清楚到底是不是那洪文生，洪家可是两个儿子！”
娟子眼眸，泪水自眼眶滑落：“就是打听清楚了，才会这般难受。这样的人，怎么就没被抓去烧死……张氏那个老贱人，寂寞空虚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小杨氏连忙打断道：“现在不是骂的时候，该想想怎么办。这样的人家，肯定不能让小云继续在那住下去。那张氏如此性子，小云在她手里哪还有好日子过，趁早还没成亲多久，赶紧接回来。”
“是啊嫂子，你先别顾着哭，我找孩子爹跟你一道去，人多好办事，不怕她洪家不把人交出去。”
“我家竹笙也一起去，总是能把小云带回来的，婶子你就别担心了。我看这样，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等明天，明天一早就去！就算不在家过年，咱也得把小云带回来再说！”
娟子闻言，泪如雨下，心下撕扯的厉害。
她是恨不得现在就去那安县，但也知道已经年关了，家家户户都有事要忙。
他们能让自家的男人跟着一起去，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她哪里还敢要求即刻就走。
这一夜，因小云的事，娟子彻夜难眠，坐在门槛处啜泣。
这一夜，小于氏等人都在家里纷纷交代自家男人，等见到那张氏一家人后，一定要狠狠揍一顿，免得他们洪家人以为他们好欺负。
这一夜，小云躺在雅园的客房里，心事重重，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这一夜，温玉难得在江府睡了个舒坦的觉！
灰蒙蒙的天，因明日江府就要去阮家坑帮忙下聘，故而温玉就起了个大早，在用完膳后，准备回家。
“玉儿妹妹！”
就在她刚踏上马车之时，就被小云给喊住。
温玉回头一看，见她顶着一双熊猫眼，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小云姐，怎么了？”
小云双手十指搅在一块，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玉儿妹妹，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不要留在这里，她不想别人看她异样的眼神。
她要回家，她想她娘了！
“好，那就回去！”
小娃见状，伸手拉了一把站在马车下的小云，这才驾车而去。
天越来越阴沉，还没驱使多久，天空就开始飘落零星的雪花。
小娃怕颠簸到温玉，就将车赶得极慢。
待行了两刻钟后，远远走来一行人，看着有些眼熟。
小娃眯了眯眼，后道：“姑娘，前面是杨家村的那些人，可是要停下来？”
“什么人？”
杨家村的，能让小娃来问她的，估计就那几户了。
“以往帮衬过姑娘的那几户！”
温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缩了脖子的小云：“路过停下，打个招呼也好！”
小娃没看错，她看到的人，正是娟子、吴氏与一波青壮年，一行人起了个大早赶路。
为了节省银钱与脚程，打算去镇上租辆牛车前往安县。
当小娃马车接近时，娟子肿着眼睛，哑着嗓子对吴氏道：“娘，情丫头的马车！”
之前温玉是跟小娃一起走的，现在娟子看到小娃，又岂能不激动？
本来她以为这事他们自己悄悄去找就好，哪里知晓会被吴氏知道。
这不，一早在他们打算要走的时候，她娘就来堵人了。
“情丫头的马车？”
吴氏眼睛没那么好使，听到这话，眼睛微微一眯，又点点头道：“是情丫头的，走，过去打声招呼！”
他们心里都明白温玉的身份，以她如今在外的地位和能力来看，这事只要她肯出手帮衬，要比他们这一群从未走出过吉峰镇且没什么见识的土包子要来得强。
待相遇时，马车刚停下，小云就听到她奶奶的声音传来：“诗情！”
温玉看小云头一缩，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你不想出去就先在这！”
话落，她移出车厢坐在车辕上，看着吴氏等人，笑道：“吴奶奶，怎么喊我诗情了，往常不是喊我情丫头？”
温玉的身份如今是公开了，这称呼私底下喊喊也就罢了，哪里还敢明目张胆的喊她情丫头。
她听到这话，笑笑，随即一脸慎重道：“吴奶奶有件事，求你帮忙！”
温玉听到求字，眉头一挑，难道他们家发生什么事了？
娟子自认和温玉关系要比寻常人都要好，见到她如见到主心骨一般，未语泪先落。
“诗情丫头，婶子求求你，求求你帮婶子把小云找回来吧！”
车厢内的小云闻言，泪流急下，突然有些明白，她奶奶要说的是什么。
“婶子这话是何意？”
温玉装作什么都不知，一脸疑惑道。
娟子此时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哭着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温玉一听那母子还有那点什么事之时，真是诧异了一番。
根据小云的说法，应该是那洪文生不行才是，怎么到娟子嘴里就变成了，母子之间有点xx不可说的事了。
难道娶小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顺带好个免费的女佣？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两人成亲了，却分开住？
至于成亲的洞房花烛，实则是那母子俩？
之前她还奇怪，小云说洪文生不行后，张氏反应那么激烈。
想来是心知肚明，又有苦难言，所以才会那般？
只是这家这样，她那女儿和大儿子夫妻俩不管，还能住在一起？
我去，果真是奇葩人家，树林大了，什么鸟都有。
就这样，还能不被族里处死，也是厉害了！
“婶子，你找回小云姐后，会嫌弃她吗？”
温玉知道小云的心结，故而直接帮忙问道。
“怎么会，那可是我的女儿，是我这个当娘的害了她！”
“婶子，若是我不能帮忙的话，你们也要去找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小云不愿离开那个家呢？”
娟子听到前半句，整个人往后倒退一步，紧接着目光坚定道：“不管诗情丫头你帮不帮忙，这次我们必须去。小云要是不回来，就算打断她的腿，我也得带回来，以后自己养着！”
倒是一旁的吴氏闻言道：“为什么说小云不回来，诗情丫头，你是不是碰到过她了？她说什么了？她不会以为自己回来后，会担心我们责怪她吧？”
不得不说，吴氏虽然老了，但经历的事也多，人心揣摩得也比较透。
从温玉的话中，她就能分析出很多事来！
“吴奶奶，娟子婶子，子山叔，要是小云回来，你们会嫌弃她吗？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弃妇，影响了你们家的声誉，更甚者，日后会撵她出门？”
子山并不是一个笨的，他在听到温玉一直站在小云的立场问这些问题时，就有一种预感，也许她的女儿已经被带回来了呢！
“她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会嫌弃！”
娟子说着，伸手抹了一把脸庞，又道：“日后她就算不愿意在嫁人，我也会养她一辈子的！”
温玉闻言，看了一眼众人道：“你们会嫌弃小云姐，说小云姐吗？你们也知道，她要是被你们带回来，多半是休弃之身！”
据温玉所知，合离在大楚是根本不存在的，只有休弃一途。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让小云走合离这一块，她不想因为小云这事，当出头鸟，弄个什么和离书之类的，搞特殊，引人注目。
“不会！”
众人目光坚定地答道。
温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小云姐，你可以出来了！”
众人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眼眸看向她身后的马车厢。
小云在得知她所在乎的人的反应后，激动的不能自己。
待听到温玉让她出来时，她二话不说，掀起车帘跳下车辕，扑进娟子和吴氏的怀中，痛哭出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吴氏红着眼眶，用力地拍着小云的后背。
这是她的长孙女，是她一手带大的长孙女，见她受了委屈，她心里也难受。
娟子更是紧紧将人搂进怀中，放声嗷嗷大哭。
人来人往的路上，众人见此情况，纷纷驻足观望。
“婶子，吴奶奶，我这马车厢够大，你们进来吧。只是各位大哥，叔叔伯伯，还要麻烦你们继续走回去了！”
“好，好！”
对于众人来说，眼下这情况，无疑是最好的。
不用他们出远门，小云也看情况没有受太大的苦，这就够了！
小娃的马车赶得慢，做惯体力活的男人们脚程快，因此是一起到的阮家坑的。
马车刚一停下，突然温玉和小娃察觉到一道人影快速的冲到这边来。
小娃下意识地伸手拦下，待见到是一个年约三十多的妇人后，这才想起碧云传得信。
“奴婢素心，见过小小姐！”
素心终于在十四年后的今天，再次见到温玉，心下激动的不能自己。
小小姐，还活着，真好！
温玉也是知道素心的存在，听到她的叫唤，下车对她笑了笑：“姑姑无须多礼！”
素心听到温玉喊自己一声姑姑，常年冰冷的脸，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小小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远远站在人群后的雪芝，见到她小姨居然在谄媚讨好温玉，心下咯噔一声。
想到这段时日以来，她小姨对她的训练，当下吓得双腿发软。
小姨不会是要她给温玉做奴婢吧？
不要，她才不要，绝对不要！
“雪芝，过来！”
就来雪芝心底抗拒，想要偷偷躲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她小姨的叫唤。
这一声对她来说，堪比晴天霹雳。
她不想温玉见到她狼狈的模样，更不想在她面前低头为奴。
可她，没得选择！
奶奶不管她了，爹在小姨面前，什么都是好，她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事事顺着小姨。
温玉听到雪芝这个名字后，顺着素心的目光望了过去。
待看到一个已经长高了些许，面色有些抗拒，有些恐惧的人之时，眼底竟是平静之意。
如今的雪芝于她，只不过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她答应过阮老太的，会留她一条命，那么好与坏，都没所谓了。
雪芝看到温玉的平淡无波的目光，犹如被针扎了一般。
她千方百计，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她温玉更出色时，人家早已高高在上，两人却是云泥之别。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过来见过小小姐，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素心见雪芝不听话，当下面色有些不好。
这孩子都教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般没眼力劲，连最下人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看来是白训练了。
不行，回头得重新教过，若还不行，那就是她还没用脑子记住自己教的话！
雪芝见到素心琢磨的目光，脖子一缩，一点一点的蹭了过来。
待到跟前，站定后，低着头，喃喃道：“芝芝见过姐姐！”
还没等温玉开口说话，素心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懂不懂规矩？什么姐姐？这是小小姐！”
这般没大没小，真是气死她了。
这死丫头，居然胆敢叫小小姐为姐姐，那她这个小姨是啥？
雪芝背上一疼，被拍了个踉跄，可她不敢反驳。
这个家，所有的人都听小姨的话，她要是想好好过下去，就得听话，不然也免不得皮肉之苦。
“雪芝见过小小姐！”
温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缓缓点头：“嗯！”
素心看雪芝现在这样就烦，见她问好后，忙轰她：“今天没什么事，你把宅院打扫了就回去！”
温玉没时间去管素心是怎么教育雪芝的，她对娟子等人道：“各位来我家喝杯热茶！”
素心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她见温玉似乎还有事要忙，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娟子，吴氏和小云等人，这是第一次察觉到她们之间的阶层差异。
特别是见到雪芝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
明明以前两人是姐妹，可如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见面都要行礼问好。
不过对于温玉的招呼，众人还是纷纷进了颜家三进院。
此时阮老太早已亲自烧好了水，待见到温玉进来时，一一沏过去，便站在一旁。
温玉上前将她拉过来坐下：“奶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阮老太看了眼在场的人，心下还是颇为感动。
这孩子在见到素心后，应该也是知道她的身份暴露了。
可在这情况下，她还能待自己如初，想来是哥哥说对了，她该知足了！
待众人都坐下后，温玉这才开口对吴氏和娟子道：“吴奶奶，婶子你们放心，小云姐如今还是清白之身！”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包括几个大老爷们，忍不住给呛着了。
之前他们答应前来帮忙，那自然也是听了自家媳妇说的那些，才会生气，会愤怒。
现在怎么这丫头说，小云居然还是清白之身，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云看了一眼在座的叔叔伯伯大哥之类的，红了脸。
众人了然点点头，纷纷起身告辞回去。
不多时，就见于氏等人来了。
“诗情，我听孩子爹说，小云妹妹回来了，还是清白之身，这是怎么回事？”
性急的于氏，在进来后，刚一落座，马上开口问道。
温玉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效果，所以刚刚才会叫那般爷们也一起进来喝茶。
一来，他们听到这话题会尴尬，必然会走的。二来，回去后，肯定告诉媳妇，换媳妇来关心问候。三来，老爷们也会聚在一起说说事，难免日后会说起这事，她需要他们帮忙阻挡那些风言风语。
毕竟他们是不介意，不说了，可难保不会有其他的人，特别是杨家村的那些。
这些人在杨家村可也是有自己一定范围内的小影响的。
温玉朝小云看了一眼，鼓励她自己站出来说。
小云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包括她在洪家是怎么过的，洪家人是怎么待她。
温玉来看她后，洪家人的表现等等。
当说到她拿着休书走时，还被洪文生打，在场妇人，包括阮老太纷纷红了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日后不要去想那些了！”
娟子因哭得太久，此时眼皮红肿，连泪都流不出了。
小云哭了会儿，这才转身，对着温玉跪下磕了个头：“玉儿妹妹，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只怕我一辈子都在那熬着！”
她知道，要不是有温玉，就算她爹娘找过去闹了，那洪家也不一定会将她休了。
她算起来，其实是幸运的，在那个家并没有过太多的苦日子，只不过是背负了一个弃妇的声誉罢了！
“小云姐，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温玉说着，自己并没有弯腰去扶人，而是示意小娃去。
吴氏是个有眼力劲的，她知道温玉回来，这又近年关，听说她要成亲，这事情必然也多，就站起来道：“诗情这才回来，奔波了一路，估计也累了，我们就不在这打扰，先走了！”
小杨氏等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紧跟在吴氏身后出去。
待人都走完后，温玉这才看向阮老太，想了想还是告诉她道：“奶奶，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