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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将这个荷包紧紧的撰在手里,舍不得让它再从自己的手中消失。
“妹妹,这东西算是物归原主了,日后若是闲了,来本宫的凤宫坐坐,本宫在那儿定会沏壶好茶招待你。”
“多谢皇后了。”
苏宁柔不过就是来看看,现在知晓了,自然也就不在此处留着了。
等她离开后,柳若楠便上前,“母妃,这是什么?”
“这是……”
她本要回答,却在看到她之后,没了回答的意味,并且脸色也沉下来不少。
“母妃,你曾将这荷包随身携带,并告诉儿臣乃是父皇赠予你的,想必,母妃对此珍重的很。”
玄亦宸替她解围,将她拉到身后来。
“宸儿,母妃曾经对你如何?”
“母妃将儿臣疼到了骨子里,自然是极好的。”
“那母妃说的话你可会听?”
这就是个套,如果点头了,那指不定是什么问题在等着接下来的自己。
他没有点头,只是沉稳地说道,“还是需要看是何事的,当然,儿臣尽量满足母妃的需求。”
“好,那本宫要让你休了她!”
这话一出,柳若楠的脸色便也挂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竟然同自己的婆婆顶嘴,这礼义廉耻,你都是学到哪儿去了?本宫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这礼仪轻重还是知晓的很,你竟然这般无理取闹,宸儿,你要为了这样一个泼妇,来忤逆本宫?”
这明妃是个厉害的,恐怕突然就要恢复正常,也是她想好了的,就是为了在这还没有确定的事实之前,先逼迫她,让她滚。
柳若楠的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她不能动怒,这明妃要的就是看自己沉不住气,然后就有了借口赶她走。
“母妃,不知媳妇可是有做了什么错事,冒犯了母妃?”
“你还好意思问?本宫若是你,定无颜面对,指不定还会羞愧的很,本宫虽然疯傻,但是这好了之后,曾经的记忆可是一点儿也没丢,你进冷宫,对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还不谙世事的本宫,竟然进行威胁,此事,难道宸儿知道?”
她说的愤慨,将柳若楠说的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其次,这两个孩子,要留在王府,这是本宫的孙子和孙女,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想当初宸儿为了尽孝,将本宫带去王府,可是你不仅有怠慢之意,更有挑拨离间之嫌!”
柳若楠仅存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从最开始的不在意,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不可捉摸。
“原来母妃好了之后,还会有不好之后的记忆啊。”
她低叹了声,“我一直以为,这皇宫就是个笼子,巨大的牢笼,将你们这些日渐衰老的人关在这里面,原来还是我年纪太小了,不懂得许多事,就像母妃说的,孩子是王府的,没有我,你哪儿来的孙子?”
她抬起头,比明妃要高一些,竟是硬生生地摆出了居高临下的样子。
“母妃,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到底如何,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别忘了,你只能陪他一半,而我,才是陪他终身的人。”
“宸儿!你看看她,是怎么同母妃说话的!”
玄亦宸微微颦眉,“楠楠。”
“王爷,我柳若楠自诩没有做错任何事,顶多是有些小性子罢了,如果这成为你打算听母妃的话,不好意思,本王妃概不接受!”
她拂袖转身,便回了寝宫旁边的小屋子里。
这头也不回,气势十足的模样,感觉厉害的很。
然而等进了屋子,柳若楠脸上的愤怒全然消失,“若镜,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
若镜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王妃,你真是太厉害了!”
她将旁边的茶杯端起来,眼神示意。
柳若楠点头,拂手就将茶杯打倒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格外“动听”。
“你看看,宸儿,不是母妃不愿意,依照你的条件,找个比她强的,怎会是难事呢。”
明妃在这边还在同玄亦宸洗脑,丝毫不觉得自己突然就好了,在他们的眼中是好的多突兀,与破绽百出。
玄亦宸低垂着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想着她说的话。
“宸儿,母妃如今可就只有你了,上天垂怜才让我们母子又相聚在一起,母妃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勤俭持家,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这等泼妇一般的女子,不要也罢啊。”
“母妃说的是,儿臣会仔细考虑的。”
仿佛是发现他真的再考虑,免不得的眉飞色舞起来,说话的语速和动作也夸大了不少。
“宸儿,你还记得三岁的时候,你跑去爬树,结果爬不上去么?那时候可怜的哟,后来再大了点儿,你怕上去了,却不慎摔下来了,看的母妃快吓死了,那时候你还反而安慰母妃,说,母妃你放心,以后孩儿定会听你的,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这感情牌打的有些好,奈何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乃是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
明妃是感情输出,而玄亦宸则是将计就计。
等晚些了,白天答应过来的皇上还没来,玄亦宸先回了屋子,一进去,就被蒙住了眼睛。
“楠楠。”
柳若楠从后面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明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知道,将计就计吧,今日委屈你了。”
“委屈倒不至于,我又没这么小气,不过,有件事需要你知道。”
她被他放在了躺椅上,“什么事?”
“你看,这个。”
柳若楠将干草的事情说了一遍,玄亦宸有些意外,“若真是如此,只怕她暗地里在谋划什么事,到时候我派人监视她。”
“你打算让谁来?”
“白左。”
天色全黑,玄明正从御书房朝着明妃的寝宫而来,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朝着昨日看见那萧穗的地方又去了一遍。
本是抱着试试的心情,谁曾想,还真被他给瞧见了!
萧穗只是坐在那儿,拨弄着自己的秀发。
玄明正故意放轻了脚步,缓缓上前。
萧穗只是抬起眸子,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在他扑过来的时候,他突然躲开,站了起来。
“美人儿,你……”
萧穗露出笑容,现在,他,可是“她”。
葱白如玉的指尖,点在他的眉心中间,只是轻笑,便将那轻衫拢好,朝着那白雾之中走去。
后者回过神来,连忙冲了过去,却不见任何人影。
他带着心事,朝着明妃的寝宫走去。
明妃并未觉得他真的会来,但还是早早的就开始梳妆。
端庄的坐在那里。
因为前些日子疯疯癫癫,伺候她的人就这么两三个,现在,她倒是就剩下了一个太监。
“娘娘,皇上来了。”
等了许久,明妃的眸子有了波动,连站了起来。
玄明正进来时,还是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臣妾见过皇上。”
“免礼。”
他抓住她的手,将人带入怀中,“这些年来,可真是辛苦你了。”
“皇上这说的是哪儿的话,皇恩浩荡,所以臣妾才能好起来。”
外面的门被关上,玄明正的心就像是被猫儿抓了似的痒,这手便攀附到了明妃的腰肢上。
“皇上,且慢,臣妾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同你说。”
“这良辰美景,总不能浪费了才是。”
说罢,明妃仿佛知道他想的何事,连推开他,将今日那荷包给拿了出来。
他一看,便有些不解道,“这是给朕的?”
明妃递过去的手僵住,这绣荷包,皇上一生也就只绣过两个,如此鲜明的事,他怎会不记得?
“皇上,你看看,可否觉得眼熟?”
玄明正装模作样的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出名堂,只是这绣工着实差了些。
“没事,只要是你送的,朕都会接受。”
“皇上,难道你不记得了,这是你送给臣妾的东西?”
“朕……送的?”
玄明正哑口无言,顿时说道,“对,没错,是朕送给你的!”
“皇上,你可还记得上面的月亮是为何而来?”
他又不是真的玄明正,怎么会知道。
见他犹豫,明妃的心更是落到了谷底,有问题。
“皇上说,臣妾就如天空的皎皎明月,一直在你的心头,臣妾道现在都还记得。”
他连忙开口,“没错,朕一直都记得,朕还记得,那时的我们是有多好~”
他将明妃给拉入怀中,后者露出得体的笑容。
这个皇上,是个假的!
这荷包,当初送给她,是因为中秋快到了,月亮弯弯,变成月亮圆圆,所以这个荷包上,有两年,一轮弯月,一轮圆月,就为了此刻,这意义过了二十多年也许会忘,可是看见之后,理应会想起来才是。
而且皇上对她的态度也有问题,她装疯的时候,他是厌恶的,甚至带着无奈,可是现在,竟然直接的对自己好,口口声声的说愧疚。
几十年了,她虽然老的不快,可是同宫里的年轻妃子相比,说的上是年老色衰,可是他,竟然还愿意在自己的身上索取,还答应了宸儿说来看望自己。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