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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莞尔,从洛昱手中挣脱出来,另寻了话题:“大喜日子,说这些做什么?你这幅愁苦的面容要是让王妃看到,她该怎么想呢?”
洛昱并不接话,只是淡淡道:“今日是七夕,是有情人互诉衷肠的日子。”
“圣人选择这个日子作为殿下的大婚之日真是浪漫。待您走入洞房,和王妃互诉衷肠,喝下代表和美的合卺酒,真是一桩妙事。”
如烟整理完洛昱的喜服,便吩咐宫人将殿门打开。
“殿下,良辰到了。你听远处都想起敲锣打鼓的声音了。”
“可我不想见到博陵云,但又不得不见。”洛昱自嘲地笑了笑,提起衣袍下摆,迈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他脸上委顿萧瑟的神情已然不见,代之以欣喜期盼的笑容。
他终究是整个礼朝的皇太孙,是未来的王,又怎么能被这些儿女情长所困扰呢。
繁复的礼节,冗长的流程,聒噪的锣鼓声都让洛昱心情烦躁。
他看着团扇之后博陵云矫揉造作的表情,只想快点将她送进洞房。
待博陵云持着团扇回到寝殿之后,洛昱便出去招呼宾客。
洞房花烛夜,免不了要被凑热闹的宾客灌些酒。
今朝喜宴会,几杯下肚,他脑袋便晕乎乎的。
他招呼来弘音,扶他去偏殿休息。
他被安顿在一方软塌上,身子深深陷入白虎皮制的软垫里。
洛昱将手背抵着额头,静静闭上眼睛。可刚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兰因的音容笑貌。
洛昱对外总表现得吃不得酒,实际上是千杯不醉。吃不得酒只是怕被人算计,时刻要保持警惕。
而那次在密室里,他破例了。
兰因喂酒,他想都没想都接下了。
殷红的酒液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初尝是涩的,酸的,一口饮下却满心甜蜜。喝完这一口,他的心乱了。明明已经是风月老手却变得跟毛头小伙子一般,急哄哄地想更多得占有她。
直到吻到她大口喘气,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晕眩,这才意识到刚刚的酒有些问题。还好只是一口,多饮几口就要狼狈趴下了。
洛昱的神思一下子清明,假意扑倒在兰因身上,装做昏迷不醒的样子,想看看兰因的目的。
可这小丫头只是轻轻踹了他一脚,骂了他一声渣男,而后仓皇地逃走了。
虽然他闭着眼睛,可能够想象到她气鼓鼓的小表情,心中暗暗发笑。
从那天起,洛昱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对兰因的情感,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嫉妒一切跟她有所来往的男人。
想到这儿,他微微张开眼睛,朦胧中竟然见着兰因就在他身边坐着。
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总是蓄满了泪。明明有很多的伤心事情,可总是抿着嘴,倔强地不说。
每次见到她被嫌弃,被轻视,被欺负,洛昱总想上前帮一把,可她却笑着说不要。可这笑却比哭更让人心疼。
他撑着身体,想牵起兰因的手。可刚一伸手,兰因就消失了。
“难道真的喝醉了吗?竟然出现幻象?”
洛昱又重新躺下,太阳穴突突得跳着。
他想保护她,她却推开他。
明明说好,待他从宫里回来就帮她想办法。可真当回来了,她对他冷淡至极。
前几日,托窈娘打听她的境况,窈娘却说她好得很,只是被独孤老夫人训诫,不要在街上乱逛,还要把脸遮好。
洛昱还想问问是否还能见兰因一面,窈娘却以独孤老夫人为由,把这事回绝了。
洛昱躺着,看着空洞黢黑的房梁,掰着手指算了算,已经有一个月时间没见兰因了。
他痴痴地自言自语道:“今夜,你还好么?”
弘音见着殿下这幅痴念,心中惶恐。想是烈酒迷人心智,弘音赶紧端来醒酒汤。
而此时洛昱心中生出一个惊天的念头。
他一把扫落弘音手里的醒酒汤:“弘音,替我备马。”
弘音吓得不轻,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哆嗦地就去后院了。
今夜,七夕。
独孤老夫人前些日子制了些酒酿。老夫人一边做的时候,一边念叨这是那位姑奶奶独孤慈最爱食的东西。那位姑奶奶聪颖非常,最识人心,能把一家子人都哄得开开心心的。只要那位姑奶奶在,整个独孤府都能听见欢声笑语。
兰因听着莫名有些难过,现在的独孤府只剩下一位老太太和两个孤女,很少能听到笑声。
一直带着郁郁的心情,兰因端着一瓮酒酿来到庭院。
今日,裴策来看望她。
她好久没见师父,专门端着新出的酒酿来给师父品尝。
“师父,你尝尝,甜甜的。”
说着,兰因自己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满口甜蜜,却也酒气醉人。
裴策闻了闻,浅尝一口:“甜是甜,可酒酿也是酒,小心醉了。”
兰因甜甜一笑,脸上已经浮起浅浅的红晕。
“醉了又何妨?今日在自己家里,而且难得贪嘴一回儿。”
她又狠狠挖了一勺塞进嘴里。
裴策眉头微微皱起,握着她的手阻止道:“兰因,贪食这东西,不仅会醉,还会烧心。”
此时的兰因脸又红了几分。
那双眼眸仿佛浸了水似的,眼波流转,似笑似嗔,明明纯净无辜,偏偏她满脸潮红,竟让她的眼神平添几分媚态。
裴策一时看呆了。
兰因支起胳膊,斜靠在桌上,呆呆地盯着裴策。呼吸间,裴策能感觉到女孩馨香的气息。
裴策仿佛着了魔,寻着那股馨香,将身体探了过去。两人的距离一点点接近,直到他的唇碰到兰因的额头。
刹那的触碰之后,裴策的迷乱情思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他的唇像烫到一般,迅速离开兰因的额头。
他急急向后退却,直到退无可退。
裴策被自己的行为惊得无措,连忙解释道:“兰因,为师……”
可对面的人儿竟然咯咯地笑起来。
“师父,你干嘛挠我痒痒?”她伸手摸了摸额头,表示不满。
裴策这次发觉兰因已经醉了。醉得有些意识不清,根本没有意识到刚刚被他吻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