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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好像不行。”
“你的牵挂太多了，多到让我嫉妒，不像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可以随时为你去死。”白亦年惋惜的叹了口气，一双偏执疯狂的眸子却病态的紧紧缠绕在辛诺言身上：“若是你死了，国外那两个躺在医院的小家伙可该怎么办呢？”
辛诺言脸上瞬间血色全失。
她把一切都算到了，却偏偏往算了这一环。
是啊，辛星和辛月都还在医院里躺着，若是她死了，她们该怎么办呢？
她相信舅舅和妈咪能照顾好她们，倾尽全力也会护着她们，可若有一天，她们醒过来，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那两个小家伙会疯的吧？
不行，她不能死。
难道......真要被他带走吗？
辛诺言目光缓缓落在白亦年脸上，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彻底疯了，不，或许他从来就是一个疯子，只不过从前还有心遮掩，现在却连遮掩都懒得了。
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如果跟他走，或许可以换来短暂的安全，更大的危险却未可知。
“想清楚了吗，到底是你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我帮你走？”白亦年欣赏着她眼底纠结的神色，又忍不住轻笑安抚：“放心，我不会舍得杀你的。”
辛诺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好半晌，才答非所问的问了一句：“白亦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害了孩子，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值得吗？”
白亦年不妨她突然发问，整个人都跟着愣了一下。
然而，怔愣也只有一瞬的功夫，就又轻轻笑开，这一次冰冷的眼睛里却仿佛糅杂了许多让人难以看清的东西。
声音恍惚：“因为，我别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你，只有这样我才安心。”
“至于值不值得。”他嗤笑一声，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多余至极：“只要能留住你，有什么是不值得的呢？”
“可你本就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知道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有这层关系在，即使我不能接受你，跟你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弄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两败俱伤，反目成仇。”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结果吗？”
辛诺言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怀，她心里是恨白亦年的，恨他的疯狂和冷血，让两个孩子到现在都生死未卜，让薄灏尘几次三番身陷险境，九死一生。
可国外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也不是假的，感情更是无法抹去。
他曾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在她身陷绝境时递给她唯一一颗救命稻草，她视若珍宝，甚至愿意为了他赔上性命。
可是，怎么就变了.......还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辛诺言本意是为拖延时间想对策，可话出了口，却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眼圈都跟着泛红一片。
白亦年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前尘往事，还红了眼睛，一时心里的激愤被浇灭大半，那些黑暗而极端的心思被暂时压住，欣长的身躯立在原地，烛火在他纤长卷密的睫毛上跳跃出一片阴影。
紧张的气氛似是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气氛凝滞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白亦年没什么表情笑了一下，掀眸看向辛诺言，眸光平静的望着她问道：“若是.......连救命之恩都是假的呢？”
什么都是假的啊，他看似什么都有，可实际上，他手里空空如也，万丈高楼平地起，坍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如今继续隐瞒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无声的勾了勾唇，用脚勾了把凳子坐下，娓娓道来。
当年，他还在上大学时，一次偶然来华国旅游，却不巧出了车祸，当时路过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在关键时刻冲过来推了他一把，冲动莽撞又果敢善良。
就是那一推，让他避开了要害，擦着车身躲开，虽然后来仍旧伤的不轻，却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
车祸造成的伤很重，至少要在医院躺大半年，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她的资料，却得知她已经有了暗恋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薄灏尘，很优秀。
他嫉妒到发疯。
每天让人几乎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辛诺言的一切，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床头柜上多了厚厚一沓照片，等半年时间过去，已经可以装满一个纸箱。
他想着，她喜欢别人没关系，那个男人那么清冷孤傲，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有任何进展，等他出院就去追她，到时候她就会慢慢忘了那个人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他出院后，得知的确是她结婚的消息。
那么突兀，没有任何预兆。
他气的恨不得当场杀了那个男人，可这里是华国，容不得他放肆，他只能辛苦的忍耐着。
看着她结婚，看着她讨好别的男人，看着她明明受了委屈却还乐在其中。
“本来，如果只是这样，我应该还能多忍耐一段时间的，可是，当我看到你怀上他的孩子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了了。”
白亦年情绪仿佛陷入了回忆，脸色惨白惨白的：“所以，当辛曼瑶来找我时，我答应了她的提议。”
说完，他的眼底猛地涌起一股戾气：“可是我们想到，她竟敢毁了你的脸，当时若不是你性命垂危，我早就解决那个蠢女人，也亏她跑得快。”
“砰——”
辛诺言手里的木棍掉在了地上，脸上满是错愕，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用陌生到极点的眼神怔怔的看着他，嗓音微颤：“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救她是假的，对她好是假的，疼爱孩子是假的，原来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是啊，所以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不抓些筹码在手里呢？”除了感情，他什么都没有啊。
从海里救下辛诺言的那一刻，他有多惊喜，后来的日子就过的有多焦虑不安。
他站在大厦顶端，脚下空空如也，随时随地，一个小小的意外，都能让他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