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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可以试试!”
“我不试!”抱紧男人的脖子,邱三姑娘伏在他的肩膀上蹭下巴:“你好好表现,我疼你一辈子!”
就冲她这话,明净川觉得死人也能被她给气活了!
“以后不准再往那烟花柳巷里去。”
邱三姑娘吃吃发笑:“都是当夫人的叮嘱夫君,咱们家反过来了?”
男人没好气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还好意思说?”
邱玉珂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打着呵欠道:“你知道景娘吗?”
“不知。”
“呵!还有国师大人不知道的人啊?我还真以为您手眼通天呢!”
明净川作势又要打人,邱玉珂赶紧告饶,跨坐在他的腿上,面对面的坦白:“景娘大义,收养许多孤女,教人本事,劝人好学,但她毕竟是做风月生意的,能救人性命,但却不能救人命。”
“你便想要给她们改命?”
“嗯……你别跟我说人命天定这种事情,我是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
明净川在她漆黑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又在自己的眼底映照着她。
明眸善睐是她,机敏顽皮是她,如今这个扬言要为人改命的人也是她。
“恰恰相反,本座一直信奉,相由心生,命由己定。”
邱三姑娘抿抿嘴:“那你岂不是和道家先贤的理论相悖?”
“不相悖,”男人修长的五指蘸着盏内的凉茶,缓缓在桌上写下‘天命’二字。
“所谓天命,除了生死不可定,存亡、穷达、贫富、毁誉皆系于一己之身。更通俗些,这天,便是自己。”
邱三姑娘眼睛一亮,心情激荡:“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
男人挑眉看她,他怎么就是算命先生了?
“不过,算命看相,也并不是全无道理。正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必受本性影响。若常怀慈悲常带笑,此人必瞳眸分明长眉弯,鼻头圆润耳有肉。而心胸开阔,乐善好施者,亦不拘小节,生就饱满天庭。”
赶紧摸摸自己的五官,邱玉珂诚心诚意的问道:“我这……鼻子算圆的吗?”
“不圆,需得好好揉揉。”言罢还真捏了一把,邱三姑娘赶紧躲开:“别,再给我捏尖了!”
“小人则耳后见腮,鼻颧不配,因心胸窄,眉常蹙,天长日久便两眉相近。又因心怀鬼胎,与人不敢正面相对,则眼尾钩圆,目光飘忽不定,生出三白眼的也不在少数。”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要不怎么说有些人长得就不像好人呢!
“那这跟命又有什么关系?”
“相由心生,但心性却由周遭许多环境影响,书香门第常出忠烈,穷山恶水又多刁民,父辈不正,子孙奸佞,穷且志坚,儿孙有为。所以通常看人面相,就可断其前尘来路。”
邱玉珂连连点头:“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也想这么说,但我不会说,那你是支持我为这些女孩改命?”
“全看你怎么做。”
“我也没十足的把握……”她又打了个呵欠,埋首于他肩头,手指卷着男人一缕鸦发:“目前人少,先安排在茶楼和点心坊试试,我又找了萧姑娘,让她做‘妇女救助联合会’的会长,从救助,到吃喝拉撒住,再到培训再就业,一条龙服务。”
“她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让我再和饴味斋签一年的契约……”
想到这个,就一肚子的委屈,她都已经决定契约到期后自己开铺子,现在又得搁浅了,只能继续给饴味斋供货。
“你生意做大就已经惹来了京都商会的不满,如今还要助这些娼籍的姑娘翻身,就不担心惹男人们共怒?”
“我知道,哪怕是贩夫走卒也瞧不上她们,不过你不是说了吗,命由己定……”
她舒缓的呼吸喷在男人的脖子上,让他绷紧身躯的同时亦有些心猿意马,一开口,嗓音都有些沙哑:“该回去睡觉了。”
“嗯……”
扭头看人,已经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窗外云影尽散,澄澈万里,一轮上弦明月照亮碧水。
怀中这一握纤腰,软玉偎香,如何再舍得将人叫醒?
是夜,不知什么时候落了春雨,雨声淅沥落于瓦片之上,寂夜之中沙沙作响。
待那一夜雨停,池边栽种的迎春已被打落了一地鹅黄。
翠鸟晨鸣,凉意清冽。
渡云轩水榭,温暖的帷帐之内,邱三姑娘觅着一处暖意贴了上去。
待察觉出那温度的来源,她猛然间睁开眸子,便在一片晦涩的瞳仁中看到了错愕的自己。
四目相对,那出尘的眉眼之下分明带着笑意。
所以……她昨晚又跟国师大人同床共枕了!?
怎么会这样!
天时地利人和!她怎么就睡着了!
明明可以抓住机会这样那样的!她怎么就睡着了!
懊恼不已的她十分需要撞撞墙清醒一下,索性一脑袋撞上男人结实的胸膛,闷声说道:“我怎么睡着了……”
简直十分懊悔!
男人的唇瓣落在她的发上,音色略有一分朦胧的沙哑:“现在不是醒了吗。”
说的对啊!
下一刻,邱府三姑娘成功扑倒了国师大人,趴在他的身上,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狡黠和得意:“其实我在千丝楼还学了别的手段!”
男人挑眉,已将她的腰肢一手掌握:“本座来领教领教?”
隔着薄薄两层衣衫,各自的心跳几乎清晰可辨。
邱三姑娘盯着眼皮子底下这张刀削斧凿般的脸,对着那深眸高鼻一时间无从下口,索性檀口微张,堵上他的薄唇,迫不及待的用笨拙的方式排解着自己的期待。
她手脚并用将人缠了个结实,在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本能对她作出的回应,刹那间红透了脸庞,却是动也不敢动了。
“先,先生……”
这一声先生饱含婉转的情意,是隐忍,是克制,亦是索取和渴求。
没待他收紧臂膀去回应,耳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正踩着青石板上留下的雨水,快步奔向渡云轩。
“先生?”她浑身生燥,一张口就像在撒娇。
“有人来了。”
“谁?”第一反应是她老娘来查房,立时从他身上爬起来。
果然,外头小丸子道:“春晓姐姐怎么这么早?三姑娘还未起身。”
“我不是来找三姑娘的,我来找国师大人。”
这还不都一样!
邱玉珂暗道,老娘可以啊,不查她的房查明净川的!
连忙去找自己的衣裳打算先躲躲,胳膊却被男人拉住,冲她摇摇头。
这下,负责接待的人换成李公公了。
“您有什么跟老奴说也是一样的。”
春晓语速极快:“衙门一早来人把大少爷带走了,说是因着昨日打架斗殴的事情,可此事国师大人不是都把各家举子赦免了吗?老爷着急上朝,遣奴婢来请国师大人拿个主意。”
说是拿主意,其实更想问他昨天说的算不算话。
“我哥怎么又被抓了?”邱玉珂只披着件外氅从水榭里出来,一脸的焦灼:“昨天才挨了板子,还站不起来呢!难道还要去挨板子?这是要把人打死啊!”
春晓尚未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待邱玉珂走到她跟前了,方仓促摇头道:“奴婢不知!来缉拿的官爷只说是因着昨日的事。”
“我去看看!小丸子,给我更衣!”
手腕却被明净川一把捉住,大斉国师只着了白色的里衣,略显单薄的他赤着脚,站在廊下,站在这料峭的春风里。
邱玉珂推他:“你也赶紧穿衣裳,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哥现在哪还经得起打啊!”
“不可,京畿府尹办案,你我不该插手。”
“这,这不是昨天的案子吗?昨天的案子他让你断,你都已经断了,他还没完没了的做什么?”
明净川看向春晓:“来抓人的捕快可是有文书的?”
“有!”
“想必昨日的案子有人不服,既是上诉,便有审讯的流程,你大哥暂时不会有事。”
听他这么说,心中才稍稍安定。
“听话,别急,令兄不是惹事生非之人,其中可能有些误会。”
言罢便对小丸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忙将人带回去梳妆。
走到门口邱三姑娘又回头冲着春晓一顿龇牙咧嘴:“别告诉我娘!”
春晓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可……
看看国师大人,又看看自家三姑娘。
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夫人能行吗?
不过眼下大少爷的事更大,以后再说吧!
当天晌午,派去衙门打听消息的小厮便回来回话了:“咱大少爷是被那个杨大郎牵连的!昨天有个人从衙门回去后,七窍流血的死了!今儿早上才发现!有人作证说这个人昨天被杨大郎一伙的人打了个不省人事,咱们大少爷,还有几位公子爷也都被抓进去了!”
“大哥跟杨大郎从来不对付!怎么会跟他是一伙的?”邱玉珂不高兴了:“是不是他想拉人垫背?好啊!枉我还觉得他混账虽混账,但多少有些道义,没想到也是个小人!”
“谁是杨大郎?”方氏坐于前厅主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吃瓜:“听着像个卖烧饼的名儿。”
“那是武大郎!皇后的哥哥,太子的舅舅家的儿子!”
方氏反应了一会,终于搞清楚了这层关系:“哦。”
邱玉珂有些着急:“娘,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大哥身上还有伤,牢房那种地方还不得溃烂流脓啊!就算不挨打,万一再感染生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