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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引璋刚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脑子里还没醒透,被他半拖半抱,迷迷糊糊就回到了房子里。她跟着他进了门,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这才发觉鞋子落在了外面,想再开门去拿,却被聂绍琛一个反身就压在了门板上。
突如其来的挤压吓了她一跳,她推着他肩膀说:“你又发什么神经?放开我!”
聂绍琛抓了她双手摁在头顶,看她小脸晕红怒目圆睁的模样,心都酥了一半。本来绕了这么大弯子把她诓到别墅,就是为了这一刻。现在看她面色酡红,薄怒微嗔间更是动人,他更不肯放了,逼到她面前,和她额头贴着额头说:“不放。”
说着还用下身意有所指地撞了她一下,她的脸顿时蒸得更红了。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孟引璋被他压着手脚,身体的曲线和他贴合着,也有些心猿意马。但是放眼看一看四周,还没装修的房子,四壁空旷,显得空间格外大。这进门的大客厅里又搭了许多木架子,角落里堆着锤子、电钻之类的工具,地上还堆积着不少木屑。这别墅采光极好,临湖的一面是大大的落地窗,房子里光线明亮,连个遮挡的窗帘都没有……孟引璋不由想起那天他说过的话……
“在没装修的房子里做那事儿,是不是和野战一样,特别刺激……”
她越想越脸热,挣扎的力气骤然大了起来。他用了巧劲制住她,没弄疼她,却不让她逃走半分。她挣出一声汗来,终于是恼了,咬牙骂人:“聂绍琛!你、你再不松手我生气了!”
他厚颜无耻地笑,“生吧,趁着还有力气,想生气就多生一会儿。不然等一下,你可就连生气的劲儿都没了。”
“你……唔!”
孟引璋被他猝然堵住了嘴巴。
一开始她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可是几番挣扎,都被他用力摁在墙上。有次他下劲儿猛了点,她后脑一仰,眼看着就要磕到墙上。她提前皱了眉,都做好了疼那一下的准备。可是回过神来,竟然没半点痛觉,而是闷闷地撞在了他的手掌上。
聂绍琛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大喇喇的性格实在称不上细心,但是对她,却从来是心细如发。在她后脑撞上墙壁之前,他已经伸手隔在她头和墙壁之间。
孟引璋心里一软,人也跟着软下来,再起不来和他对抗的心思。
她被他钉在墙壁上,享受着他近乎野蛮的给予。
聂绍琛说得不错,在这样的空房子里亲热,确实有种异样的刺激。
孟引璋被他弄得灵魂出窍一般,微眯着眼睛看他。他连大衣都没来得及脱,脖子上还围着烟灰色的领巾,眼镜都是接吻的时候太碍事,才一把抓下来扔到了地上。
他衣冠楚楚,可是面色狰狞潮红,连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活脱脱的衣冠禽兽。
这样的急切让孟引璋脸热心跳,却也激起了她潜伏在灵魂中的那点野性。
她伸手探进了他的大衣,从毛衫的领口伸进去,一直摸到了他肩上,两手覆在肌肉奋起的肩膊处,感受着男人动作时肌肉的伸缩舒张,那是生命最原始的力量。
聂绍琛身材很好,稍一用力,三角肌就硬硬地鼓起来,充盈着孟引璋的掌心。她喜欢那种掌心被填满的感觉,所以每次都用两手攀住他的双肩。不用握着,不用抓住,她轻轻把手一放,他肌肉的弧度就正好贴合着她的掌心。
她有些情/色地想,也许男人喜欢上围丰满的女人,也是为了享受这种手心被充盈贴合的满足感。一念神游,自己也觉得猥琐,不由轻轻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带动着身体一缩,聂绍琛被她绞得深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下才缓过劲儿来,然后在她身体里发狠似的一撞。
她疼得马上止了笑,不满地瞪眼,“疼!”
他哼了一声,“活该!你笑什么笑?这时候还敢走神!”
“你……啊!”
她还想控诉什么,他又重重地给了她一下,微喘着说:“知道疼了?刚刚踢我的时候多带劲儿,现在再踢一下,嗯?”
真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还记着刚才她踢他的那一脚,现在居然还报仇来了。
孟引璋是真想狠狠再踹他两下,但现在没了高跟鞋,人又被他弄得四肢酸软,哪里还使得出力气?他看她无力反抗的模样,动作更加恣肆。
终于结束了这段癫狂,孟引璋已经累得站都站不住。空荡荡的房子里连个床都没有,聂绍琛就铺了他的大衣在水泥地上,抱着她双双躺了下去。
两人都是侧身,面对面地躺着。
孟引璋枕着他的胳膊,稍微缓过一点,就泄愤似的拧了他一下,皱眉盯着他问:“聂绍琛,你今早上让我换衣服,就为了这个是不是?”
他笑着承认:“是啊,当初给你买的时候,就想着怎么脱了。”
“真不要脸!”
他振振有词:“你以前不是说,是我潜规则了你么?现在我是房主,你是设计师,在我的房子里,这才叫潜规则。”
“呸!”孟引璋没力气,骂人的话现在弱弱地说出来也像是撒娇,“人家被潜规则,不说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但好歹也得有张床吧!你完事了就让我睡水泥地,哪有金主是这么小气的?你还好意思说潜规则!”
聂绍琛呵呵地笑,突然抱住她翻了个身,两人立刻变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他平躺在地上,而她趴在他身上。
她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他箍住了腰,“别动了。不是嫌地上硬,让你睡我身上总行了吧?”
他身上并不比水泥地软多少,骨头是硬的,肌肉也是硬的。孟引璋觉得不舒服,还要往下滚,他箍住她的力气加大了点儿,不满地嘶了一声,“老实点儿,我大衣都脱了,躺着太冷。”
孟引璋气笑了,“你是给我当垫子还是拿我当被子啊?”
他也笑,“都是。乖乖呆一会儿,带你去吃东西。”
她知道挣不脱,索性踏实趴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地说:“不行呢,我约了小薇吃午饭的。”
“嗯?”
“我们早就说好了,我陪唐卓砸完了第一锤就去霖大找她吃饭。”
“去哪儿吃?”
“霖大啊,这里离霖大很近的。”
聂绍琛一听就皱眉,“就你们两个人么?没有别人?”
孟引璋就知道他没完,故意说:“有的!还有徐腾辉。”
她这么一说,他倒放心了,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笑着骂她:“就会惹我生气!”
两个人叠罗汉似的黏在一起躺了一会儿,孟引璋恢复了力气,就起身收拾自己。头发衣服都还好,稍稍整理一下就行,但她一低头,看到脖子上的片片红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踢了聂绍琛一下,“起来!看看你把我啃成什么样?我怎么出去见人?”
他懒洋洋爬起来,目光在她脖子上一绕,慢悠悠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给她,“喏,围个围巾遮一下好了。”
他那烟灰色的男式长围巾,和孟引璋的衣服半点不搭,围上去不伦不类。而且那围巾很长,他个子高,随意往脖子上一搭就是极好的妆饰,可孟引璋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才勉强不让长度那么尴尬。她泄愤似的把围巾拽了拽,口气里满是怨愤:“都怪你!这又不嫌我穿得难看给你丢人了?”
他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满意地点头,“嗯。你这样出去,就算见到徐腾辉我也放心了。”
她在他胸口一推,“你可真讨厌!”
——
他们又拌了几句嘴,眼看着午饭时间快到,孟引璋这才甩脱聂绍琛,开车往霖大去了。
霖大建在甘霖湖畔,距离唐卓……不,是聂绍琛的那栋别墅只有十来分钟的车程。因为这校园里也有许多关于聂绍琛的记忆,所以离婚后孟引璋很少来,和江小薇见面也都是约在校外,只怕来了就会触景生情。
现在不怕了。
所以她来了。
霖大临水而建,环境极好。孟引璋开车一进门,熟悉的景致就不断地涌进视线里。红顶灰墙的食堂、高大的香樟树、红绿相间的塑胶操场、环绕校园的潺潺流水,还有数不清的小桥和凉亭。校园里还是有许多青春洋溢的脸庞,没有人能永远二十岁,但永远都有人二十岁。
看着他们,孟引璋觉得自己都跟着年轻了。
她和江小薇约在第二食堂里,那里曾经有她最喜欢的煲仔饭。
在食堂门口停了车,江小薇已经迎上来。老朋友之间不用客气,见面就是埋怨:“你怎么才来啊?现在都到饭点了,还得和那些学生们一起挤着排队。”她说着就瞄到了她脖子上的围巾,实在太丑,惹得她伸手就想拽下来,“你这是什么混搭风?一个做设计的穿成这样,太对不起我们专业了吧?”
孟引璋忙躲过她的魔爪,紧张兮兮地说:“别给我拽!”
江小薇狐疑地盯着她,“见不得人?”
孟引璋叹口气,“我受伤了!”
江小薇有点紧张,“嗯?”
两人挽着胳膊往里走,一路都是人声鼎沸,嘈杂也有嘈杂的好处,就是说什么都不必顾忌。孟引璋没好气地说:“刚被潜规则了!”
一看她这淡定的样子,江小薇就知道是玩笑话,笑着问:“朋友妻不可欺啊!你那业主不是聂绍琛的哥们吗,还敢那什么你?”
孟引璋翻了个白眼,“现在业主是聂绍琛了。”
江小薇一皱眉,顿时明白过来,把她肩膀用力一拍,大喇喇地笑着,“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