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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马车停好，带着钱琳琅涌入置办年货的人流中。
钱琳琅进去后就后悔了，这么多人，不小心都要把鞋子踩掉，她已经被人踩了脚尖一下。
“十三，怎么这么挤？”
十三也没想到这么多人，他转到钱琳琅身后护着，尽量不让周围的人挤到她。
主仆两人好不容易进了路边的一家铺子，看着彼此皱了的衣衫，相对而笑。
“不知道刚刚那波人流是做什么的，怎么那么堵？”钱琳琅踮着脚，看着远去的大部队，看样子还想看出个究竟来。
“两位公子，过柜台这边来看，都是新奇玩意儿。”
这道声音酥酥的，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要比男人的声线细，又比女人的粗犷。
钱琳琅很不厚道的想到了太监。她好奇看向柜台，见里面站着两个男子，一红一绿，容貌昳丽，形态风流。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生得这么柔媚，好奇他们是卖什么的。走到柜台边上，见里面摆了很多红红绿绿的小盒子，做工很是精致。
“这是什么？”钱琳琅指了指里面，造型最别致的一个问。
“小公子眼光真好，这是新到的货，咱们南晋是没有的，小的拿出来给您看看。”
红衣男子拿出艳红色的盒子，递给钱琳琅。他的手白皙均匀，皮肤比女子的还要细腻，看着钱琳琅的眼神，也是柔媚的。
十三受不了脂粉气重的男人，伸手接过盒子，递给钱琳琅。红衣男子旁边的绿衣男子见了，掩唇低笑。
钱琳琅打开盒子，见里面是白黄色的膏子，质感细腻柔滑，一阵暖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太不寻常，说不出的古怪。
“小公子，这个膏子用上后味道特别好，投入得更快，也不疼。”
红衣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嗲，像是姑娘在跟情人撒娇，听得钱琳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隐约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抬头看向十三，寻思着别让这两个人教坏了孩子。十三也神色古怪地看向她。
红衣男子观察了下他们两个，认定这东西是给钱琳琅用的，就想凑过来教她一些技巧。
十三看见红衣男子凑过来，用手格开了他，冷声道：“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红衣男子也不生气，而是冲他抛了个媚眼，道：“这位相公怎么这么凶啊，我又不会对这位小公子做什么。”
十三皱了眉头，刚想说话，被钱琳琅拉住手臂，她淡声道：“十三，这里没有我们要的东西，我们走吧！”
十三冷着脸，正要带钱琳琅出去，红衣男子伸手拦住了他们，笑着说：
“我怕两位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它不仅可以起到润滑的作用，还能调动情绪，让人欲罢不能。
两位官人可以不买，这个小盒子是试用装，回去试一试嘛！我保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钱琳琅一脸黑线。试？试你个头！
十三面色冷硬，他拨开红衣男子的手，对钱琳琅说：“先生，我们走吧！”
钱琳琅走在前面，十三跟着她，红衣男子还欲再说，被十三瞪了一眼，顿时安静了。
两人出来，互看着对方，最后忍不住笑了。钱琳琅扬了扬下巴，道：“街上也没什么好逛的，咱们还是去买点心吧！”
十三点头。
两人买点心出来，天已经快黑了。十三赶着马车，钱琳琅在他身边吃榛子酥，见他面色冷峻，就拿了一块问：“你吃么？”
钱琳琅示意他停车，把点心放到他手里，笑道：“吃吧！”
十三不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他吃了一口，皱眉。
“怎么，你不爱吃这种？那你尝尝这个吧，这个很好吃。”
十三低头，看见她端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白色的酥皮月饼。月饼上的图案很别致，可他看的却是她的手。
她女扮男装是很像的，一般人都看不出她是女儿身。但是这双手，骨骼也太过纤细了，指甲好看，圆圆的。
“吃么？”钱琳琅问，不见回答，以为他是不喜欢，就只好说，“你要是不喜欢吃点心，我们就找个地方吃吧！”
天气太冷了，她想给他吃一点热乎的东西。十三点头，找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份的饺子馆。
“这家饺子好吃吗？”
十三转了好几条街，带她来了这里，外表看好像没什么特别，而且她不想吃饺子。
“没吃过。”
“那为什么来？”
“名字。”
钱琳琅抬头，看到饺子馆的名字叫“十三饺子”，她莞尔一笑，“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偶尔看到的。”
两人进了店里，生意寥落，整个饺子馆里，也不见几个客人。一个穿绿衫子的少女迎了出来，笑意盈盈的说：“两位，里面请。”
钱琳琅点了几样清淡小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绿衣少女笑着走过来，问十三：“要喝什么酒？”
十三冷着脸，道：“不要酒。”
“我们这里有新酿的青十三。”
十三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冷声道：“不要。”
钱琳琅却笑了笑，说：“要一壶。”
绿衣少女对她明显不怎么热情，还是不死心地对十三说：“镇店之宝，你真的不尝尝？”
钱琳琅无奈，她这个扮相不英俊么？怎么看起来也比木头脸十三强吧，绿衣少女怎么就不喜欢她？
“不要。”十三的拒绝干脆利落。
绿衣少女还要说话，被十三瞪了一眼，撇了撇嘴，退了出去。
钱琳琅夹了块萝卜吃，有点辣，她只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十三见她皱眉，笑了笑，未语。
“你笑什么？”
“没笑。”十三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钱琳琅却觉得有点古怪，因为他笑的时候，是名副其实的皮笑肉不笑。眼中有笑意，嘴角却没动。
她忽然怀疑，十三这张脸会不会是假的？
许云周曾说过，其他人做的人皮面具，形态再逼真也会让人面部僵硬，没有表情。
许云周的药水，可以让人皮面具自然贴合，但是对皮肤非常不好。所以才会让她只贴特殊部位，小规模易容调整。
如果十三戴了人皮面具，那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钱琳琅淡淡扫了十三一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