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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结束后,湛江城内归于平静。
两日后,怀王下令,班师回朝。
将士们整军备马,收拾行装。湛江城外,数万军队整齐列阵,旌旗飘飘,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雀跃的笑意。
终于要回家了,打了几个月的仗,如今大家都已归心似箭。
马上就是初秋,头顶的阳光变得温暖了许多,道路两旁有树叶逐渐飘落。刘弘看着面前黑压压不见尽头的将士,向来严肃的脸颊不禁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众将听令!”刘弘高声喝道。
“在!”
“启程,金陵!”
……
……
金陵城,东宫。
自上次太子被杖责之后,他便深居简出,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处在惊慌之中的太子很茫然,仅仅因为宠信妖妃这件事,一夜之间,似乎身边的谋士和朝臣正在逐渐远离他,原本太子阵营鼎盛的局面,正逐渐走向落寞。
太子虽然心中有恨,但却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至少,太子这个位置目前还是他的。
虽然有许多人正在远离他,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
这一日,东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正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太子刘升的亲叔叔,成王刘子初。
刘子初今年五十来岁,体型肥硕,圆脸长须,他平日无甚志向,喜欢收集玉器,种植花花草草,众多皇子当中,唯有太子与之最亲。
太子刘升不假思索地接待了他,在这个危急紧要的关头,还能进宫来看自己的人,恐怕也只有成王了。虽说在风口浪尖之下,他的造访有些不合时宜,但太子却把他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刚踏入正殿,刘子初就看到了神情恍惚、面容憔悴的太子,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殿下,你可是走了一步昏棋啊!”
太子苦涩一笑,那双眸中再也没有半分太子的威严,反而带着几分落寞与可怜。
“皇叔,我…”话未说完,太子脸颊处流下了两行泪水。
见太子悲悯,刘子初也难过至极,悲从中来,哽咽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太子殿下,你接下来要如何做?”
“我心已乱,暂时就想闭门思过。”太子泣声道。
刘子初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闭门思过无甚不可,但时间不等人啊!”
太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停止哭泣,问道:“皇叔何出此言?”
刘子初叹道:“殿下有所不知,陛下那边…怕是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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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顿觉脑袋爆炸,头痛欲裂,仅仅一句话,就让他仿佛坠入冰窖之中,浑身发冷。
“怎么回事?”太子忍着剧烈的头疼,咬着牙说道,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阴冷的血色。
“昨夜陛下旧疾复发,腹部疼痛难忍,今日已卧病在床。”刘子初轻声道。
“怎么会这样?”太子被惊得六神无主,心头愈发沉重:“难道…是因为我?”
刘子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天子突然病重这件事的具体原因真不好说,可能是因为被太子气的一病不起,也有可能是…别的皇子暗动手脚。
总之不管怎么样,天子病重是真的。
“不行,我要即刻进宫,面见父皇。”太子迅速起身,急声说道。
刘子初一把拦住他,大声道:“殿下不可,你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去见他不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会令他更加生气,不如再过些日子,等此事的风头过了再做计较。”
“可是…可是你刚才也说了,时间不等人啊!万一……”
“没有万一。”刘子初直接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殿下,越在这危机的关头,你越要冷静。你记住,你是嫡长子,只要你不造反,陛下就不会轻易废黜你,等过一段时间后,定能度此厄难。”
顿了顿,刘子初继续道:“当然,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得不防,比如…魏王!”
提到魏王,太子的眸子陡然变得冷冽起来。
“你的意思是…魏王近几日会有动作?”太子愕然道。
刘子初凝重地点点头,道:“殿下,你仔细想想,陛下病重,在金陵的众多皇子当中,最心急的应该是谁?”
太子还未来得及回答,刘子初便替他回答道:“是魏王!魏王筹划多年,建王府、募宾客、结朝臣,这桩桩件件都为了他最终的目标——皇位!”
“倘若陛下没有废黜太子的心思,那么魏王这么多年所做的这一切,都会付之东流,这般结果,他是万万不会接受的。因此,计谋穷尽之时,他可能会有异于常人的举动,甚至会采取一些不必要的措施,比如…造反!”
“他敢!”闻言,太子愤怒而起,高声喝道。
“殿下,魏王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这个皇叔清楚,自私自利,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人性情寡凉,这样的人,他会顾及父兄之情吗?”刘子初煽风点火道。
“怎么会这样?那…那本太子该如何应对?”
“如今要做的,是未雨绸缪。当然,在此之前,你需要去见一个人。”
“何人?”
“羽林军大统领,楚靖。”
天汉王朝的羽林军共分为东西南北四军,比如果毅将军白默正是南军的统领,而在东西南北四大统领之上,还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大统领,掌控着皇宫一切禁卫,这个人便是羽林军大统领,楚靖。
楚靖为人孤傲,他生平只听从刘淮一个人的命令,即使是皇子亲自登门,他也不会鸟。
当然,如今是特殊时期,至于楚靖的立场会不会变无人可知,然而他手中握有金陵城最精锐的禁卫,他若是想要倒向谁,这个人的胜算至少会增加三成!
“那个孤傲的家伙吗?”想到此人,太子的嘴角处闪过一抹冷笑,“也好,就让本太子亲自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