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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金羊如果还活着，那就真的太好了。
顾繁衣心中这样想，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安慰的神情，萧霁看着她许久不曾舒展的脸颊在此刻终于放松了一些，缓缓凑了过去，在她脸上嘬了一口后随即离开，顾繁衣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又被萧霁一把拉了回来，“别躲！”
说着将她拉入怀中，“从现在起，你就得乖乖地给我当牛做马，本世子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听明白了？”
顾繁衣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只能听见远处燃放烟花爆竹的声音，整个京城都弥漫着新年即将到来的喜庆氛围中，这个时间，宝华街的夜市也照常热闹非凡。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萧霁误以为她已经睡着了，顾繁衣却轻轻开口，“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轻轻柔柔地在萧霁的心房上面扫来扫去，心中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叫人既想那根羽毛继续摆动又想猛地将它抓住。
顾繁衣不知道萧霁的话是否可信，她最近听了太多的假话，不管是世子说的，亦或是宝檀说的，她时常觉得自己生活在谎言之中，可有的时候，人就是那么不讲道理，她明明知道萧霁不久前刚刚哄骗于她，可她又不自觉地相信了他的话。
一定是因为他说发现了鬼金羊的踪迹，鬼金羊极有可能还没死，一定是这样的，她不愿意相信那个幼时的伙伴就这样死掉，还是死在了萧霁的手下，如果可以让她选择，她希望萧霁没有下令让常嘉跟鬼金羊交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马车停靠在侧门，二人接连下车，王府的檐下已经亮起了几盏灯笼，夜风一吹，几个灯笼飘来荡去的，值夜的小厮赶忙迎了上来，“世子，世子妃，王妃娘娘要见你们。”
那小厮的语气听着就十分着急，显然王妃已经早早下令，小厮等得急不可耐，但任谁也想不到，今日宫中会冒出一个身手不凡的刺客，导致归家太晚，而且这名刺客还不翼而飞了，就剩下一副虚假的皮囊，连那刺客的样貌到底是什么样子还一无所知。
“知道了知道了，瞧把你吓得，本世子这就去给母妃请安。”
萧霁抓着小厮的肩膀帮他平复了下心情，这小厮顾繁衣是记得的，时常给世子通风报信，王爷王妃若是要挑他的毛病，定是这个小兄弟急急忙忙地告诉他。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顾繁衣也跟着他一道入宫，此时回府已晚，不该去叨扰长辈，但既然王妃有令，萧霁带上顾繁衣往王妃那边去了。
“母妃，找我们何事？”
王妃跟平时一样，坐在炭炉边上，手上还捧了个暖炉，脖子上围着毛茸茸的领子，身边立着个丫鬟伺候，不过她冬季体弱，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说气话来也是软绵绵的。
“坐吧。”三k .kkkxs.
二人自是乖乖找了地方坐下，可王妃却又不说找她二人来做甚，只是细细打量起他们来，萧霁等得不耐烦了，抓着手边一杯茶，猛地灌了下去，“母妃若是想看看孩子们身体是否康健，神思是否精神，母妃现在看清楚了吗？”
王妃叹了口气，打发她身边的丫头出去后才开口道：“太后娘娘有意让你纳娶新妃，已经物色好了几个姑娘，不出元宵，估摸就能定下来。”
顾繁衣早有准备，并不觉得惊讶，萧霁倒是不惊讶，反倒十分兴奋，激动地跳了起来，“真有此事？”
顾繁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也太过浮夸了，她从宝檀那里知道的消息，萧霁不可能半点风声也不知道，此时一副初初听到的神情着实让她忍不住腹诽一番。
王妃皱眉道：“坐下。”
“母妃教训得是。”萧霁又做回了椅子上，“哪些姑娘，我可能自己挑选？”
“繁衣啊……”王妃没有答话，反而是看着顾繁衣，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她是世子正妃，这桩事情不太好在她面前说起，却又不得不告诉她。
“母妃请讲，太后恩重，对世子呵护有加，是王府的福气，母妃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臣妾没事。”
“说到底还是子嗣的问题，你也知道……”
顾繁衣嫁入王府三年都不曾有孕，按理来说，长辈们想给世子纳娶新妃，实在是合乎情理。
“臣妾知道，母妃不必担心，您一定会有很多孙儿的。妹妹进门，臣妾必不会苛待于她，这是喜事，母妃多笑笑，身体好得快。”
顾繁衣上前给王妃敬茶，王妃虽然对于她屡次三番弄丢梨黛，心中对她多有不满，她从前又是个闷葫芦，成天死气沉沉的，连带着王府也多了几分阴郁的氛围，可自她落水之后，整个人变得开朗了不少，连从前少与她接触往来的世子也对她逐渐改变了态度，王妃自己其实知道，为什么从前世子妃没有子嗣，世子和世子妃之间的相处就有极大的问题，更何从谈起子嗣呢？
可最近几个月，她这双儿子儿媳明显走近了许多，可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太后那边一直想着给世子纳娶新妃，她总说世子荒唐，不能糟蹋了别家的姑娘，可太后坚持认为新娶个姑娘回家，王妃就能有世孙了，王妃近来身子不大好，太后说着说着她也就同意了
王妃出身大族，自有一副宽阔胸怀，见她敬茶，突然生出一些愧疚出来，世子妃虽是廷尉之女，可她生母早亡，继母和继妹又都是厉害角色，她在顾家基本上没讨到什么好，嫁进了王府好像也没享过什么福，如今府中又来一个女子，她的日子想必不好过。王妃是想到了自己，虽然是正妃，母家也强势，可从她嫁给王爷，出于种种原因，也没能免去出现第三人，不过幸好，至少王爷的三个孩子，都是出自王妃。
王妃抿了口茶，叹了口气，“我乏了，你们也回去早些歇息吧，此事今日先跟你们说到这，后面太后若是问起，都给我收敛点。”
说完瞪了一眼萧霁，萧霁立马规矩起来，“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