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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玉楼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衣香鬓影，美人穿梭，演奏之声不绝于耳，往来客人络绎不绝。
顾繁衣也闹不明白萧霁的意思，上回主动来醉玉楼被他训了一顿，这次他却主动带她过来，这人真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前后相差不过数日，态度却是大相径庭。
她本不想过来，何必自讨没趣，萧霁却很坚持，声称既然有人要谋害世子，她这个世子妃也跑不了，近日府中空虚，不如同他一道前往更加安全。
“世子，你怕不是失忆了？是你受伤又不是我！我跟你一起，难道不是更危险？”
“本大爷保护你啊世子妃！”李炎露出讨好的表情，轻轻从窗户上跳下来，顾繁衣还没动手，李炎就被萧霁锤了一拳。
“老五好没意思，我可是在帮你！”李炎又转身跳回窗沿，“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们夫妻的，告辞了！”说完便无比心痛地溜了。
顾繁衣计上心头，顺着萧霁的意思提出了今日前来的目的，“你派来的侍卫们都太死板，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核桃被李炎抢了！”
她虽没有直接言明，萧霁却能听出弦外之音，“她们以后都听你调遣。”
顾繁衣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本来还想好好说服一番，脸上暂时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现在有空了吗？”
萧霁借了她一身衣裳，她将萧霁对女侍卫们新的命令签字画押之后的文书仔细放入怀中，这衣裳整体偏大，袖子下摆都长出许多，处理过后便是皱皱巴巴的拢在一起，看起来有失体面，不过她跟在这个醉玉楼常客的后面，自然是畅通无阻。
一路上没有龟公和鸨母上前招呼，他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顾繁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偶尔有几个漂亮姑娘冲他抛个媚眼，热情地欢迎他。
他脚步飞快，顾繁衣有些跟不上他，“世子……公子，到都到了不用这么着急吧！”
话刚说完，顾繁衣便踢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一下就扑到了萧霁的背上，二人差点双双跌倒，幸好萧霁没有顺势扑倒，才免去了更多的侧目注视。
一个姑娘过来扶她，“公子好生清秀呀，不妨让姐姐带你去听曲儿……”
顾繁衣还未来得及回复便被萧霁一把拖走，很快便进了一间包厢。
这间包厢无甚特别，里面倒是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世子今夜打算叫几个姑娘？”顾繁衣一边打量包厢的陈设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加上你的话，两个。”
顾繁衣闻言转头，“那就是燕歌了？”
萧霁没有否认，“世子倒是专一。”
不过这也十分说得通，燕歌是醉玉楼的花魁，多少人想见都见不着，也就像世子这样的人才能总是无所阻碍地相会花魁。
“世子这是什么喜好，要让我们一同伺候你？”
这话要是说出去，暄王府世子爷的名声只会比之前更差，让妓馆女子和家中正妻一起伺候世子，实在是对世子妃天大的羞辱。
不过顾繁衣的语气平常，倒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只是随口说出的一种可能而已。
萧霁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应答，接着转动手中的机关，一道暗门打开，里面有些黑，萧霁也没叫她，直接拉起她的手便转进去了，暗门很快关闭，这里看起来更黑了。玩吧 anbar
顾繁衣刚从光线明亮的地方进去，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是长了一双夜盲眼，眼前一片漆黑，不由得抓紧了萧霁的手。
“上台阶。”
萧霁轻声提醒，她伸出脚去试探，慢慢往上走，眼前终于亮了几分。
这是一处旋转楼梯，通往醉玉楼的三楼，“世子，你是此地常客，怎么偷偷摸摸的？难不成今夜燕歌姑娘不想见你？”
“你说对了，她的确是不太想见我。”
顾繁衣哑口无言，这位世子爷大概是活得太顺利了，人家不想见就不见嘛，干嘛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走暗道？
似乎是走到了三楼的入口，萧霁停了下来，轻轻摇晃旁边的铜铃。
毫无反应。
这暗道里既狭窄又昏暗，最适合做些鬼祟之事，顾繁衣十分应景地悄声说话，“她生气啦？”
萧霁将耳朵贴在墙壁上认真听着里面的动静，这要是放到别的情境里也就罢了，此处可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销金窟温柔乡，他这副隔墙耳就显得格外鄙陋。
“喂喂！世子，你听什么呢？你还记得自己是世子吗？怎么能做这种……猥琐之事，要是被燕歌姑娘发现了怎么办？你以后都别想做她的座上宾了。不对，我真是糊涂了，你可是堂堂世子，她们应该无论如何都很喜欢你才对……”
“嘘—”此地较为封闭，隔音不错，顾繁衣压低了嗓子的声音几乎不会被外面发现，不过她说的都是些没用的空话，萧霁将她的耳朵贴在墙边，“别说话。”
二人一人贴了一边脸颊在墙边，彼此相对，昏暗中只能勉强辨认出对方的轮廓。
顾繁衣被他制止，又被按着脑袋侧耳倾听，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还是感受到了空气中严肃的氛围，她本以为只是过来玩乐，便抱着一个看热闹的轻松心情，一路上也极少警惕，此刻才发觉萧霁怎么会平白无故带她出来玩？
静下心来仔细听墙，初时一片安静什么也听不到，萧霁又摇了两次铜铃，里面还是没有反应，可没过多久，这厚墙之外似乎发生了冲撞。
“燕歌会不会出事？这门可以打开吗！”
青楼妓馆之中也不少矛盾冲突，吃亏的不大可能是客人，顾繁衣闻声问道。
“只能从里面打开。”
“万一里面的人不开门，二楼的出口也被堵死了，那我们要在这里等死？这个暗道太差劲了，世子以后还是小心点，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什么人设计的破暗道！”
“我。”
……
“额……哈哈哈……我们随意进去容易坏事……坏事……”
顾繁衣干巴巴地解释道，萧霁没什么反应，二人的呼吸在昏暗中交错，时间仿佛变得很慢。
墙的那头终于有了动静，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久等了。”
燕歌仍是那副一如既往的美丽模样，只是她脸上被溅了几滴血，更是有两滴血液顺势流下，形成了两道醒目的血痕，她手上的血迹染到了墙上，笑盈盈地冲着门后的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