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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看上去还是老样子，自从他得了失魂症之后，岂止是失了记忆，连习性也大不相同，眼下就是两只脚盘在椅子上的无赖模样，任谁见了也不会以为他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摄政王。
“世子妃？我儿的世子妃，漂亮！漂亮……”
……
梨黛看见王爷王妃早就扑了过去，炫耀起自己的新衣裳来了，拉着王爷的手非要他下来，“爷爷，你下……下来，我们出去玩儿！”
梨黛拉上王爷出去了，王妃跟世子和世子妃交代了几句便放他们回去，临走的时候，还听见梨黛撒欢的声音。
“都下去吧。”萧霁开口让后面跟着的人都各自忙活，不一瞬方圆半里便只剩下他跟顾繁衣两个人。
“世子的衣裳已经让人送过去了。”顾繁衣以为他一路跟着自己走是为了这个。
萧霁“哦”了一声说道：“世子妃随我一道，要是不合身就送回去改改。”
怎么别人都没说合身不合身的问题，就你这么挑剔？据她所知，王府里的衣裳都是在那家铺子做的，说不定正好就是萧霁自己开的，还能不知道王府诸人的衣裳尺寸？
不过他既然开口说了，左右没有别的事情，顾繁衣也只好随他一道前往。
许久没来过澜清院，墙角那棵树都已经光秃秃的了，枝干上还覆着薄薄的雪痕，檐下已经挂满了花灯，甚是生动有趣，顾繁衣盯着那些花灯，刻意记下模样，免得后头王妃问起家中大小事宜，自己却一问三不知就难堪了。
屋子里暖和不少，顾繁衣拍了拍身上的雪踏进房门，“世子还请快些，妾身回去还得再点一遍礼单，世子家的亲戚们……还有廷尉家的亲戚，妾身认不全啊！”
反正她的身份在萧霁面前已经袒露无遗，直接管世子妃的亲爹叫廷尉也无妨了。
“关门。”
“啊？”
“风大。”
“哦。”
萧霁自行去试了试他的新衣裳，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从里面探了个头出来，“过来！”
顾繁衣左右看了看，这屋子里没别人，只能是叫她了，这人不会换衣裳也要她伺候吧。
“世子有何吩咐？”
顾繁衣磨磨蹭蹭地绕到屏风后面，被萧霁一把拉了过去，他动作迅猛，顾繁衣差点吓出声，被萧霁及时地捂住嘴巴，“嘘——”
“世子在自家府中也要这么神神秘秘？”顾繁衣被他捂了嘴，发出的声音模糊不清。
“跟我出去一趟。”萧霁低声道，说着扔给他一身黑黢黢的衣裳。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世子要试新衣裳吗？怎么轮到自己换装了？
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顾繁衣只得跟着他压低声音，“世子也会做贼？”
“少废话，别忘了，你这辈子时时刻刻都得听我差遣。”萧霁十分得意，神色欠打，他早已换好了行装。
“行……”
所谓覆水难收，便是如此，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能当做没说过，只是不晓得这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半晌过后，顾繁衣和萧霁对坐在案几两边，二人彼此瞪着对方，场面格外怪异。
“世子决定做什么？”
这人今天莫不是犯了什么毛病，明天就是除夕，今天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还要换上一身夜行衣才行，却又不说要去往何地，做什么事情。爱书屋 uxs.
“等天黑。”
……
“世子啊，你我一身夜行衣，自然是要天黑行动，但是妾身要问的是咱们穿着这身衣裳要去哪儿啊？”顾繁衣对于他有些答非所问的回答颇有微词，但言语间尚是十分狗腿。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世子啊，是这样，本世子妃的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一向不怎么强壮，要不然，妾身早就不待在王府了……”
“世子妃的身子骨怎样？”萧霁闻言，轻抬嘴角，双手撑在案几上，越过大半张案几欺身过去，吻住她的唇，轻轻吮吸了一口就放开，随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有点甜……”
顾繁衣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没天黑呢……”
“梨黛到底给你吃了多少糖！”
顾繁衣那点轻飘飘的旖旎心绪被这话破得个干干净净。
“世子妃心急了，只是今夜却不行。”萧霁看着顾繁衣此时面无表情的脸戏谑道。
罢了，此人天生就长了这样一张讨人嫌的嘴。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冬日的夜晚多是如今夜这般无星无月，天空中还飘着一层厚厚的云，外面刮着寒风，但因为临近年关的缘故，京中多处都点了花灯，让外面的街市看上去比平日亮堂不少。
虽然世子妃的天生根骨着实普通，但她好歹也练了大半年的基本功，比常人强些，想要轻易逃离王府不容易，但跟萧霁翻墙跳房顶还是能勉力试试的。
刚刚才从王府的屋顶上下来，就被萧霁塞进了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里，马车随即消失在了皇城附近。
“世子还有在自家做贼的爱好？”
顾繁衣不知道要去干嘛，便总是逮着空隙就发问，“为了躲太后娘娘安插的眼线？”
萧霁没有答话，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隙，查看经过的街道和路径。
“她老人家真是不辞辛苦啊，这人都换了好几拨了吧，对世子真是太关切了！”
顾繁衣没见过萧霁口中所谓的太后眼线，只是见王府之前清退过一部分人，自那之后，王府的仆役少了许多，后面也只是少量补充，其中说不定就有太后娘娘的眼线。
如果太后想要监视王府，王府中除了王爷王妃和世子，所有人都有嫌疑，只是因为仆役人数
众多，导致眼线更有可能出现在其中。
而萧霁要从王府出来，却要悄悄摸摸地走，只能是他要去做的事情并不想让那些眼线知道，他是瑄王的儿子，又是独子，手里还捏着财富庞大的众多商铺，要掩人耳目地做些隐秘的事情也很正常，只是带上自己，顾繁衣就不太理解了。
她如今的功夫最多对付两个地痞流氓，多一个都不行，此时带上她出门是何意？
“他就乐意做贼。”
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顾繁衣连忙抓紧了身边萧霁的袖子，“什么人？”
车帘被猛地掀开，“你怎么回事？本大爷辛苦护你一路周全，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李炎一脸怒气地瞪着顾繁衣。
方才从马车后面被萧霁塞了进来，未曾发现驾车的竟是李炎。
顾繁衣讪讪地笑道：“不敢不敢……不敢相信今夜能见到谪仙下凡，实在是难以置信，深深怀疑自己幻听了！”
“诶你……”李炎正欲反驳，去被萧霁制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