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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莫城气道，“你的心真是坏透了！”
继而又冲着顾繁衣道：“你夫君真是个恶人，你一定不喜欢他吧？你嫁给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绝对不会在你面前说这种可怕的话！”
“等她嫁给你的时候，你再来说这些话也不迟。”萧霁说完便拉上吃撑的顾繁衣起身。
顾繁衣回头看他，莫城一脸气愤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大声喊道：“我会等你的！”引来了厅堂内好几双眼睛的探究。
顾繁衣赶紧回头，低声说道：你好好说话，人家还小呢！”
莫城看着就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结果碰上萧霁让他送他大哥的脑袋来，担心他夜里做噩梦。
“小？他今年十六，你跟我成亲的时候也是十六。”顾繁衣走在他后面，从侧面仰视他的下颌，看上去多了几分严肃。
“那也不能直接让人家去把亲大哥给杀了呀！”
“你知道他大哥是谁吗？”
“谁？”
萧霁没有答话，直到回了房间才松开她的手，开始清点行装，里面有好些萧凤采的东西，也难怪这个平日里都是被人伺候的世子爷会亲自动手了。
终于点完之后，萧霁这才开口，“赤羽鬼戎的万俟康。”
顾繁衣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些恍如隔世，万俟康，是赤羽鬼戎的将军，这是危月燕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四月十二，危月燕奉命去见赤羽鬼戎的万俟康，那天过后，世上便再也没有危月燕，不过是一个藉藉无名并且穿行在黑暗中的暗卫罢了，少了一个也没什么关系，没有人会关心，没有人会挂念。
可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顾繁衣却怎么也记不清了，或许是被万俟康推下了山崖，或许是因为神思混沌以至跌落，总而言之，她记得无比牢靠的是四月十二，还有那天山间缭绕的云雾，等她醒转的时候，早已经到了瑄王府，刚刚被萧霁从湖水中捞起来，自那之后，她便做起了瑄王府世子有名无实的世子妃，开始了与危月燕完全相反的道路。
谈不上什么悲伤，至少能继续活着便已经值得欢喜，就算世子妃这幅躯壳羸弱，没了功夫，连眼力、耳力似乎都没有以前敏锐，但却足以承载一个鲜活的生命，她仍旧感激上苍赐予的珍贵机会，祝愿自己能在接下来的生命中安稳平顺。
其间虽有波折，但总体来看，比之危月燕的人生已经大幅好转，便没什么值得抱怨，目前最需要她考虑的问题，不过是跟萧霁的关系罢了，顾繁衣知道他背后仍有秘密，绝不止他的那些什么产业，这个几次三番救过她的人，也从没有伤害过她，最多也只是些闲来无事的恶作剧而已，她知道，他不是坏人。
可是，世子妃不会认识万俟康，万俟康虽然是赤羽鬼戎的大将，但听萧霁的语气也知道，世子妃是不会知道什么赤羽鬼戎的将军的，顾繁衣只好先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放下。
“那他是……万俟……城？”顾繁衣问道。
萧霁轻轻点头，“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还是胖乎乎的，跟他现在完全不同。”20 .20xs.org
看莫城的样子也知道，他是个极注重外表的人，或许跟他幼时的身形有关，若是此时到他面前提及此事，只怕他会立刻炸毛。
哦，不对，为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莫城一定会忍住的。
“但你还是认出了他。”
“顾繁衣，你觉得你夫君是瞎了？”萧霁放下手边的东西，朝顾繁衣慢慢靠近。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在意，只要五官不变，好认得很！”顾繁衣讪讪地笑了一声，随即转身去开门，“我出去看看常侍卫起了没。”
门刚刚被打开了一条缝儿，顾繁衣便被一把拉了回去，房门“嘭”地一声又被关了回去，萧霁挨得很近，温热的鼻息随之而来，“不止，你还觉得我耳聋了。”
“不敢不敢……世子爷英明神武，怎么会耳聋眼瞎呢？您就是天上的千里眼顺风耳，目光如炬耳力惊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她未出口的话被萧霁堵在了喉咙，一个绵长的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她以为世子妃这幅身子马上就要晕厥的时候，萧霁终于放开了她，他亲吻时的温柔神色随即被撤下，换上了那副要找她算账的模样。
“楼下那个莫城，小小年纪就知道拈花惹草，能是什么好人吗？”萧霁看上去十分生气。
“说得好像你多洁身自好似的，你可别跟我说，你只是浪得虚名。”
世子啊世子，你可别忘了，你头上还顶着个京城著名纨绔子的头衔，或许应该修改为京城第一纨绔子。
就算燕歌做了你的账房先生，帮你打理生意，谁又清楚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歌，帮你做着别的事情呢。
顾繁衣已经越发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了，直白地将想法给说了出来。
不过这次萧霁却没有气恼，看来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称号，丝毫不会因为纨绔子的名声有任何的不满。
“你不用激我，总之，你就是不要搭理他。”萧霁又冲顾繁衣走了两步，她背后恰巧是房门，反手开门并顺利出去的难度不小，索性任由他摆布。
萧霁的双手绕到她的脑后，轻柔地绾起她的头发，只是效果实在不敢恭维，一不小心就拉扯到她的头皮，完全称得上是笨手笨脚，但却十分强硬地要求，“以后出门记得绾发，要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本世子只能去把那人的眼睛剜掉！”
顾繁衣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不过是说出来唬唬人的罢了，最多将对方打一顿，至于会打成什么样，那就不好说了，毕竟还有个被打瘸了腿的秦熠还在一品香茗里面卖茶叶，他要是真想剜掉对方的眼睛，就应该立刻下楼去将万俟城的两只眼睛通通剜掉，何必再等下次。
“笨死了！”
顾繁衣将他对自己说过的话还给他，自己动手将头发绾好，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总好过萧霁的手艺，萧霁被嫌弃地晾在一旁，等着她绾好之后主动开门，“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