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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繁衣昨日出门同萧霁跑马,虽然未使全力,但因久未上马,她还是浑身疲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之间,听得外面人声渐起,顾繁衣捂着耳朵逃避起床,翻来覆去好几回,困意却早已被驱赶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颗昏胀的脑袋。
她起身梳洗,行动缓慢滞塞地踱步出去,手上端着杯喝了一半的清水,刚转出房门,看见院子里堆放的箱匣,顾繁衣口中还未咽下的水差点呛着自己。
“周管家,这是做什么?”
周管家还在招呼小厮们搬货,看见世子妃出来,忙迎上前去问安。
“世子妃安好。这些都是世子吩咐下的,您瞧着可好?”周管家带着她去看那箱匣中的物什,一一为她介绍起来。
这些箱匣十好几个,有大有小,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打造而成,形制精美,雕工细致,光是这些木箱子就已经很值钱了,难怪有人买椟还珠。
箱匣之中净是些妇人的物件儿,衣裳鞋袜、首饰珠宝、胭脂粉盒应有尽有,她虽没用过什么好东西,不过不管是做暗卫还是做世子妃,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布料、手工、宝石原料都是上好的,脂粉也细腻水润。
总之,这位使唤她好几天的世子爷,虽然偶尔脾气不好,但总算有个出手阔绰的优点,昨日才同他多讨了点月钱,没想到他竟直接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自己受累陪他跑马也不亏。
顾繁衣打开一只木匣,里面却别有天地,应是一只多宝盒,内里结构复杂、高低不等,里面是大小不一的小格子,抽开一看,里面分装着许多精巧的首饰,这堆箱匣里更有香盒镜匣等等。
望着这大小十几个精美华贵的详细,顾繁衣有种还在梦中的感觉,虽说她身份贵为世子妃,但却过得十分落魄,不曾见过这么多又贵又美的玩意儿,此时乍一见到这堆满满当当、金光闪闪的东西,顾繁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抱着手里的杯子一直喝水。
“这是清单,世子妃得了空再查阅不迟。”周管家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册子呈给她。
顾繁衣展开一看,这一长串的清单光是念出来恐怕就得花上一炷香的功夫。
有了这笔意外之财,那岂不是不用再攒盘缠了?时机成熟可以立马跑路!
不不不,珠宝首饰还好说,毕竟不太占地方,离开王府衣裳无需太多,可这黄花梨箱子要怎么办?要是直接拿出去当了,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外面,王府没钱了,街巷之中流言如被风裹挟,要不了半天,京城中便能传得沸沸扬扬,摄政王病了,世子被免官,世子妃变卖财产……闹到最后让萧霁知道了,她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顾繁衣将清单收好,同周管家道一声“有劳”,这黄花梨箱子日后再说,实在处理不了直接舍了也不是不行,带上两个小巧的香盒上路也不错,今日收到的珠钗首饰再加上之前从宝华街买回的半匣,也足够上路了。
只是这世子爷果然不负京中著名纨绔子的名声,刚刚丢了官职还有心情给世子妃送东西,实在不是寻常人赶得上的,不过管他到底怎么想的呢,顾繁衣不吃亏,自然乐得收下这笔“飞来横财”。乐书吧 .leshuoba.
周管家安置好箱匣之后便带着人撤走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顾繁衣也才得空坐下来好好吃顿早饭。
因为起得晚了,肚腹空空,顾繁衣连着吃了两大碗粥、十个饺子三个包子两个馒头一个鸡蛋,末了,再吃上半个甜瓜,看了眼院里的日晷,已经午时一刻,顾繁衣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打了个饱隔,想着午饭可以先不用吃了。
刚将甜瓜啃完净了手,此时拖着沉重的身体,晨功是练不起来了,顾繁衣打算去廊下多走走,刚踏出去两步,萧霁便推开了院门,后面还跟着几位女子。
他一个眼色,那几名胖乎乎的女子便上前将顾繁衣拥进了屋,手里拿着尺子开始帮她量身。
“世子妃请先脱掉外袍吧。”两名女子帮她脱掉外袍,将她手臂打直,另一名女子开始仔细量身。
顾繁衣想起来了,昨日他还说母妃请了裁缝上门量衣,睡一觉给忘了。这些女子都是京中颇有名气的裁缝,与王府常有来往,王妃管家一向周到,自然会为中秋观礼准备衣裳,昨日随口编了个理由,却有意外收获,嗯,最近一切顺利,顾繁衣美滋滋地配合着裁缝,乖乖由着她们量。
“以前帮世子妃量过一次,几年过去了,世子妃跟当时也差不多。”那量身的女子如是说,那当然了,世子妃从前就扣扣巴巴的,那也胖不起来啊。
“世子妃是有喜了吗?那可得将腰身做大些才好呢,等中秋到了……嗯,再大一些……”裁缝量着她的肚子,口中念叨着,还特意拿笔记下了各处的尺寸。
顾繁衣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讪讪地道:“就按以前的来。”
“啊?”裁缝不明所以,“世子妃,不能为了苗条就委屈自己啊,做小了勒着难受,对孩子也不好……”
萧霁本是坐在椅子上翻看之前周管家送来的东西,找锦儿要了香料,就着一只香盒开始焚香玩,闻言心头一惊,那香盒几乎是被他摔在案几上的,发出的声响让其他人瞬间安静下来。
顾繁衣深吸一口气,尽力收着肚子,食物还未消化,顾繁衣收腹收得十分难受,见萧霁一脸不善地走过来,干脆放弃,“那个,世子早先送了些衣裳过来,你们就照着那个尺寸做吧,世子选的,肯定没错……”
萧霁抚上她的肚子,整个腹部都是圆溜溜的,顾繁衣乍被人摸到肚子,立马想往后缩,无奈身后还有两名女子帮她抻着手臂,退无可退,也就只能任他抚摸了。
“什么时候的事?”萧霁语气冰冷,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就是……今天早上……”顾繁衣心中暗自后悔,果然不能吃太多,将今日量身的事情给忘了,现在尴尬了吧。
“今天早上?”萧霁狐疑地看着她。
“吃多了……不行吗?”顾繁衣无奈道,顺便朝他呼了口气,“只剩甜瓜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