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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几乎是崩溃的。
眼都布满了血丝，一双手紧拉住铁链！狰狞的面貌从散落在前的发丝间隐隐若现！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胡闹！”厉妄语的最后一点气力都废在了这处：“明明你不该出来，可以不用受罚，闹什么乱！”
“干啥呢！”葛志本就不放心，再加上给钱的时候可给的不多，这个衙役还能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还没走到就听到了一声一声的吼叫，明显不是个合理的情况，可不得麻溜的进去一看。
越走越是听那声音叫的凄惨，愤愤难熄。
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看到厉妄语身上的三道鞭子痕都留着血，肉都向外翻着，是个人看了都得惊魂未定，再加上葛志不是专门惩罚犯人用私刑的主儿，话说这种场合他也不在场，毕竟还得在外头主事儿和管理手下一帮子人，哪有空来，现在可谓是为了厉妄语，来这阴森恶臭的大牢不下数十次了。
今日算是瞧见用酷刑的模样，真道一声“惨绝人寰”不为过啊！
“土人。”葛志里面抢着跑到了厉妄语面前，对着衙役问：“怎么回事？下这么重的手？”
“大哥，这叫轻的了。”衙役一脸委屈，他这种三鞭子就想让厉妄语画押真的是轻，毕竟按照惯例的话，不上个三四样刑具，然后再逼着犯人画押，不画押就打晕，强行用他的血在纸上按个手印，就算是不错了。
“你们……看看人家这长条的伤口！这叫轻？”葛志看着满眼的揪心，可真轻啊！
“大哥，你咋的这样，胳膊肘可别往外啊。”衙役见着葛志论以前可不这样，咋的这长得好看的男人也能有怜香惜玉？
“我胳膊肘往外？你看看你做的这事儿？要被外人知道了，还不说我们衙门是屈打成招的？”
“大哥，衙门到底是啥样你比我清楚吧。”衙役不屑，他就是个打打人的，反正死人了，冤有头债有主的，也赖不到他身上。
“你……”葛志的确知道，而且是一清二楚，但放眼现在面前是土人，他咬咬牙，直接道：“放了！”
“这可……”
“不就是想让他画押？”葛志看了看四周，问：“纸呢？”
“纸……被这个女的给吃了。”衙役说着，指了指苏盎然。
只见她站在厉妄语的一旁，低下头，一副做错事儿的流浪狗一般。
葛志疑惑，她一个傻子会懂得什么叫纸吗？还会吃纸？瞎扯呢吧。
谁知盎然疯狂摇头，她只想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因为土人不希望她吃那些东西，现在知道的也不晚，直接拼命的否认就好了，土人还是会原谅她的，不吼她，不会生气。
“她不……没吃呢吗？”葛志看着，怎么这帮人竟会欺骗了。
“她摇个头就说没吃，那我抬个屁股是不是就得当放屁啊？”衙役出口不服，这哪儿跟哪儿解释的通，说：“反正那纸就一张，要是有我不早就拿出来了？至于到现在还跟这儿废口舌吗？”
“那倒也是。”葛志点头，说：“那你还不把他们放下来？”
“为啥啊？”衙役一脸茫然。
葛志这就得使出自己的独门秘绝，悄悄的跟衙役寻思道：“罪纸都没了，你不想个法子从师爷那儿重新弄一张回来？那犯人迟迟不画押，指不定就明日开堂了，到时候还得废巡检大人的嘴，可是不好弄的哦，到时候我还好，就怕你……”
听葛志声音渐没，衙役问“就怕我如何？”
“你未把事情办好，你觉着巡检大人那副脾气，能饶得了你吗？你也做这行子活儿这么些年头了，懂得些规矩吧。”葛志编出的话倒是人模人样的，好似是真心实意为了对方着想。
“是是是，我知道了。”衙役一听，刚想收了刑具，拔腿就走，反过来一思：“可大哥，他们现在这样……”
“他们现在这样的伤势不轻了，你放心，到时候就算没拿到纸，我给你保了。”葛志这话说的。
衙役心中油然而生的感动，他也不知怎么这么经不得护，说：“大哥……你……你这样……”
“唉，都不容易，养家糊口的，快些去吧。”葛志的双目故作风霜。
“诶，大哥说的是，那他们就麻烦大哥了。”衙役满脸叹息。
“没事，去吧。”葛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问的详细点，反正做错事儿的是我们，最好能忍就忍了。”
“嗯，大哥说的是。”衙役点头，走到了外面。
这些个刑具还在里头一动不动，葛志也看得出来，反正没多大事儿，大不了自己收拾，能让他收手就算是不错了，好在这个纸没了，真是可喜可贺，不过看来也就是他自己不知弄哪里去了，还非得去冤枉人家傻子吞的，真有良心黑的，傻子也不放过。
将厉妄语从铁链上放下，扶着他回了牢房里面，细心把他扶到了干草堆上，这身上的每一处只要一走动就扯得全身抽动不停，真是看的人心都一阵一阵的跟着痛。
苏盎然只能默默跟在他们的身后进了牢房，她的头在葛志刚刚看到至始至终都是低着的，他也怪今日傻子咋就跟拉了稀似的，高兴不起来呢？
平时见她可没那么阴气沉沉的。
“土人，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给你安排妥当，好在给你了一瓶的药，涂抹试试，对这种伤口是有好处的。”葛志说着，正要准备翻找药瓶，却见着苏盎然她将药瓶递到了自己手中。
“葛大哥，我这伤不急，你先想想办法，能不能帮苏盎然去吐出来她吃进去的纸。”厉妄语拿掌心抵住拿着药瓶的葛志的手。
“啊？”葛志一听可不得了，咋还真吞啊？他见着苏盎然这幅样子，吓得慌了手脚，问：“不舒服啊？”
苏盎然摇头
“你这咋想的，好端端的吞啥纸啊？”葛志问。
苏盎然喏喏：“他们……他们欺负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