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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女子干笑一下侧身避开傅薇的手，往旁边的座位上一挤，给她腾了位置，“原来是傅薇啊，快请坐。”
傅薇也不客气，椅子一拉就势坐下来又捏着叉子夹了一块桌上的小点心吃一口眯了眯眼睛。
嘁，另外两人看着女子白了一眼，“干嘛要给她让座。”三人互看一眼随后都一块转头瞧向沈畅，“阿畅，你瞧瞧，几年没见她还是这么嚣张。”
沈畅微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别搞对立嘛，咱们都是同学，按理应该更亲近才对。老同学，来喝杯咖啡。”她十分大度且亲和地给傅薇倒了杯咖啡，“我正好有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傅薇吃点心的动作缓了一下，抬眼看沈畅，“什么事情？”
“想必来的路上陈希文应该也跟你说过了，我与他的婚约解除了，父亲有意从今晚前来赴宴的青年才俊中挑一个，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呵，她听完沈畅的话笑了一下，这里可是司令部，真让她看上了谁敢不从？
“人太多了也不好判断，你先说一说你都中意哪几个。”问完她挑眉看了一下刚才主动让座的老同学，“当然得除了穆寒亭。”
哈哈，沈畅捂着嘴笑起来，“穆会长那样冷冰冰的人我可驾驭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啧啧，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有点嫌弃啊。
“我们挑中了几个，有你二哥傅伟业，宋家的少爷宋钺，还有赵家的二少爷赵连凯……”
“宋医生身体不算好，刚才还吐血了害我被人以为是杀人犯。赵连凯现在可是赵家的掌门人，听说海外贸易做的很不错，至于其他两位少爷我在两桩案子的嫌疑人里看见过他们，警局同事还曾经上门做过问讯。我可以回头翻翻卷宗，再告诉你。”
“算了，都有案底的人了，如何配得上沈畅。”一人接话完了看着傅薇，“怎么没有傅伟业？”
“你们知道我跟傅伟业不对付，我的判断不一定公允。不过我知道沈司令有意在军部拿到更多的话语权，傅部长傅处长都在当局任职，有人脉有关系，对沈司令是极大的助力。”
傅薇从沈畅的表情里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她不是一定要挑自己喜欢的，而更多的是沈司令授意。
傅家符合沈司令现阶段的需求，所以傅呈山尽管半路撤退一毛不拔，傅伟业这个沈家女婿也十有八九了。
沈畅听完不置可否，倒是微微一笑看着傅薇道：“宋医生的病是小问题，调养一下也就好了。”
“当然。”傅薇端着咖啡杯低头喝了一口，心说宋钺啊宋钺，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我们去跳舞吧。”有人提议，傅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老同学有衣服借我一件吗？刚才沾了点血。”
“当然，我还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聊聊。”两人互看一眼起身去挑衣服，经过舞池边缘，白牡丹正搂着沈司令在跳第二支舞，人高马大的沈司令，风情万种的白牡丹，倒也般配。
“沈司令是个风雅人，舞跳得不错。”
沈畅黑着脸看了一眼，“一个风尘女子，真以为能进沈家。”
傅薇看她一眼没说话，她与白牡丹碎谈不上交情，但也明白身为一个抛头露面的女人，不仅要承受来自社会上男人的看轻，更要忍受来自女人的恶意。
而后者往往更尖刻也更伤人。
此时宴会厅外背光的后墙跟底下，穆寒亭陪着一人在抽烟，明明灭灭间地上已经堆了一层烟头。
“人没找到，我权利有限不能逐个地点进行搜查。”
“没关系，不过能确定他跟军方有关系吗？”
“八成吧。”男人说完指着司令部与驻防营中间的一大片空地，“因为害怕藏匿敌人，所以这一片地上都埋有地雷，一般人不敢也不会选择从这里趟过去。但其实中间留有一条可供人安全通行的道路，我带人追过来时就不见了对方的踪迹。
“除了穿过这里，然后绕道驻防营，他无路可走。这个人很重要？”
“不算重要，不过是只过街老鼠。如果他真的跟军方有关系，你们可得小心了，有些岗位和路线该更换的就要更换。”
“我可能要调走了。”男人一脚碾灭落在地上的烟头，望着昏黄的驻防营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
男人反问道：“你今晚又为什么过来？”
穆寒亭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沈司令倒是胆大，敢假借筹措军费的名义中饱私囊，就不怕军部处罚吗？”
“所以他才跟陈家退了亲，古有卖官鬻爵今有卖女求平安，他已经想好了退路。”而他不愿与人同流合污，还想坚持自己的理想就只能走人。
只是可惜泱泱中华真正有血性敢奋起抗争保家卫国的人太少，要不然大好河山何至于如今焦土一片。
“想好去哪儿了吗？”穆寒亭给自己点了根烟重重抽了一口，眉心紧蹙。
“还没想好。”
“当局消极对战，导致现在真正领兵打仗誓死保卫国家的人少之又少，不过我听说当局也有不少人被策反后投入到真正的杀敌斗争中。我下去打听打听，你等我消息。”
“你就没有想过离开上海？以你的才能未必不能闯出另一番天地，这里从上到下都让人看不到希望。关起门来骗自己天下太平的日子还能有多久，以我的判断，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发生战争。”
“我知道，所以才推荐你去实现抱负。上海这里有我太多割舍不下的人和事，我会争取活下去，看到太平盛世。”一根烟也差不多快抽完了，他弹了弹烟灰郑重地说道。
“是傅家的小姐？我见过她，很漂亮且跟你一样有个性。”他当过一次围观群众，看她验尸并反驳别人对于他是个女人却抛头露面干着男人都不会做的事情的指责。
当真是牙尖嘴利舌战无知群众不带歇气的，当时他就在想这样一位毫不恭顺贤淑的女子，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消受得了。
穆寒亭笑了一下，“遇见她是意外的惊喜。”也是此生的幸运。一根烟抽完他将它扔掉踩灭火星，朝男人伸出右手，“愿我们都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