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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倒是很开心，从昨晚就期盼着手术。
早上也早早醒来，乖乖坐在床上等着。
“妈妈，我相信许叔叔，他一定能把我治好的，以后我也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跑跑跳跳了，好开心啊。”
简知夏眼眶不受控制地溢满泪水，笑着抚摸宝贝的小脸。
“嗯，宝贝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奕不是想学骑马吗，等你好了，妈妈就带你去学骑马。”
许清川这时候走进来。
小奕欢喜地拉住他的手，“许叔叔，妈妈说要带我去骑马，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许清川看了眼简知夏，后者根本不瞅他。
“好，叔叔骑马很厉害的，带小奕去大草原上策马扬鞭。”
“哇，许叔叔你会骑马？你好厉害啊，可是我和妈妈都不会，你能先教我们吗？”
“当然可以。”
“妈妈，许叔叔，我还有一个愿望。”
“什么？”
小奕一手拉着许清川，一手拉着简知夏，三人的手叠放在一起。
“我希望许叔叔能做我爸爸，以后我们真正生活在一起，我就不用总担心幼儿园的小朋友会发现许叔叔是我的假爸爸了。”
许清川更懊悔了。
连小奕都成了他的加分项。
可是他却已经伤透了简知夏的心，失去了她的信任。
“小奕放心，叔叔一定努力追求你妈妈，我们一定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他看向简知夏，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他以为简知夏为了哄小奕，哪怕假话也会答应的。
可简知夏什么都没说，抽出手，抱着小奕亲了亲。
“宝贝，不管有多辛苦，你一定要勇敢坚强，妈妈在等着你，你是妈妈最最重要的人。”
小奕拍拍妈妈的后背，“妈妈也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会永远陪在妈妈身边的。”
七点半，小奕被推进手术室。
许清川最后进去，在手术室门口安抚简知夏。
“放心吧，我把小奕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这三天，简知夏第一次正视许清川。
眉眼褪去冷淡，满目恳切。
“许清川，我把小奕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完好地把他给我送出来。”
许清川点头，温柔地摸摸简知夏的头。
“我会的。”
看着许清川进去，简知夏跟着走到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的门关闭，将她阻隔在外面。
小奕的心脏病国内外罕见，自打许清川说给小奕做手术，院长就把这事儿公布在国内医学论坛上，在国内医学界激起了不小的震动。
好多大医院的心外科专家都请求，来南城第一医院观摩手术过程。
为了医学界的发展，院长欣然答应。
此刻教学观察室里坐满了来自各大医院的心外科专家，全都兴奋地等着手术开始。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媒体记者在医院外等着手术后采访。
甚至有一些记者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乔装成病人或者家属在手术室的走廊上等候。
手术灯亮起。
手术室里，参与这次手术的医护都是许清川亲自选定的，都具有非常丰富的手术经验。
手术开始，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平稳的“嘀——嘀——”声。
无影灯下，许清川神情专注，稳如泰山，仿佛进入了一种超然的状态。
他周遭的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有眼前的手术。
小奕的心脏已经停跳，依靠体外循环机维持全身的血液供应和氧合。
手术室外简知夏紧张地坐在椅子上，双腿止不住地轻颤，发软。
看着手术室的门，她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
只要让小奕的手术成功，让她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教学观察室里，专家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屏幕上的手术直播。
一个个激动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生怕自己错过哪一个小细节。
他们每个人都是行业的翘楚，最年轻的也从医十几年，做过上百台心脏手术。
但是没有人见过心脏手术还可以这样做。
全都在心里暗暗激动这次来对了，真是受益匪浅。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
“放大倍数，准备缝合瓣膜。”许清川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精密跳动、被悬吊起的小小心脏上。
手术成功大势所趋。
然而就在这时，不该出现的意外发生了。
“许医生，EtCO在升高。”麻醉师声音里带着疑惑，“45了，50……还在升。”
许清川没有抬头，手稳如磐石，“检查一下呼吸回路，是不是钠石灰失效了？”
“正在查……等等，血氧饱和度开始掉了！98％……95％……90％！这不对啊！”
麻醉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恐。
正常情况下，体外循环血氧不可能掉的这么快。
监护仪的警报声也响了起来，从有节奏的“嘀嘀”声音变成刺耳的长鸣。
器械护士看到小奕的嘴唇和指甲床，正迅速变成青紫色。
惊呼。
“许医生，病人颜面发绀。”
许清川眉心紧拧，迅速检查了一下供氧软管。
心跳差点停止。
谁把墙上氧气接口的软管和旁边标注CO的管道对换了。
呼吸回路里出来的是纯二氧化碳。
他一把扯掉墙上的软管，迅速打开挂在麻醉剂旁边的便携式高压氧气瓶阀门。
手动捏着呼吸球囊，进行手动过度通气，试图疯狂冲刷小奕体内积攒的二氧化碳。
同时大喊，
“林护士，推注碳酸氢钠125ml纠酸！推肾上腺素1㎎，维持血压！快！其他人都先不许动，听我的指挥。”
明显是有人调换了氧气和二氧化碳通道软管。
现在他只能用自己最信任的人，和没有机会动手脚的人。
“好的许医生。”
林护士立即答应，手上麻利地操作。
“孙医生，体外循环最大流量，加大氧合器供养。”
“是许医生。”
“李医生，你继续缝合心脏切口，用最快的速度。”
“是许医生。”
许清川视线快速飞速扫过监护仪。
严重的高碳酸血症和呼吸性酸中毒，已经引发了恶性心律失常，他必须立即处理。
一声声沉稳有力的指挥，自己的手也丝毫不敢停下。
汗水涔涔，旁边护士不停地给他擦拭。
手术室里生死夺命，教学观察室里安静如鸡。
所有学习的专家们心也都跟着提到嗓子眼。
手术室外，简知夏不停地流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泪腺就像失控了一样，不断地往外涌出泪水。
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小奕……小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