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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容珈听着，果然发现那些有可能牵扯到程家，和背后宣王的事情都被抹掉了。
这对祁奕来说并不难，虽然事情的真相被遮掩了，但这是他们两人达成共识的事，程容珈知道自己昨日的话，他终究还是听进去了。
问审官宣读完了卷宗，又开始一点一点盘问人证，展示物证。
那里面有京兆府和刑部收集的，也有程容珈呈递上去的，但不管如何获得的案情佐证，都是要全部禁得起推敲求证的。
这让程容珈一直紧握着绣帕，生怕有什么纰漏会让事情出变故。
一旁的几个主审官一边听着众人的说辞，一边事无巨细地看着手中的卷宗，时不时点人起来盘问，对自己有疑惑的地方也会和其他人争论。
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吵，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到李姨娘为何会恃宠生娇到这个地步，也没有把程清菱这个王府宝林给牵扯进来。
现在就剩下认定李氏是死于母亲挥出的那一刀，还是死于身边那几个恶仆下的毒。
随着越来越多的案情被披露，这样一出主母杀妾的好戏，让人津津乐道了这么久，没想到到最后来竟然是这样戏剧的真相吗？
一直守在外面的百姓全都哗然了，本以为是嚣张跋扈的主母欺压可怜的妾室，现在却变成了小人得志终究招来杀身之祸的故事。
而这其中的主母杨氏，更是一个被丈夫宠妾挑衅，还被栽赃陷害的可怜人。
这些上京高门之中关起门来的腌臜事，一直不会让任何人窥见，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成为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一直端坐在一旁的程肃仿佛对此早有预料，这件事明明全都是因为他这个家主宠妾无度而起，但他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脸无辜。
主审官问到他时，就只说李姨娘私德有亏，自己也不知道她平日里竟然如此苛待下人，终究害人害己。
这就是下了定论，将事情引向了是恶仆所为。
“那么，现在只差验尸求证了，如果这李姨娘的确是死于罪状上的蛇毒，那杨氏那一剪刀的外伤，就不是致命伤，她也不是杀人犯了。”
作为程肃势同水火的政敌，杜成堂少见的没有站在他的对立面反驳，而是将案子定到了尽量给杨氏脱罪的方向。
“来人，去义庄再次验尸。”
他吩咐道，这回的仵作就是京兆府和刑部共同出人前往了，验尸的结果也将作为最终是否认定罪责的标准，任何人不得再以权威不足反驳了。
有两三个背着箱子的仵作同时上前拱手，正要骑马前往存放尸体的义庄验尸。
不想外面却突然跑进来一个皂吏，脸色为难地附耳给杜成堂说了什么。
“什么，简直岂有此理！”
他一掌拍到身前的桌案上，雄浑的声音怒不可遏。
“杜大人，这是发生何事了？”
一旁的同僚急问道，眼看这件事就要有了定论，他们也不想节外生枝了，不然顶着安平伯和宣王的压力，他们也是很难做的啊。
“李氏的尸身被人带走火化了！”
杜成堂生气道，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住这一茬，这下好了，成真正的毁尸灭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