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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整个肃慎县城几乎都在陈珂的掌握之下。
项春直接去县衙寻了几个「衙役同僚」,以检查户帖丶路引为由,查看了客栈登记住客的客籍薄。
待看到了「寄籍」一项时,项春神色稍稍有些古怪。
什麽是「寄籍」?
就是长期离开原籍居住外地并取得该地临时籍贯的就是「寄籍」。
当初陈珂等人就办理了这种。
在古代,能办理这种「寄籍」的人,大多都不是什麽普通人,以士人流动居多。
算是特权阶级常用的一种流动方式了。
「寄籍?」
陈珂听了项春的汇报也有些意外,因为听项春说,那些人明显不是北疆的人,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口音,就连原户籍也是大西北的肃州。
「不是长缨府或苍州衙门的暗子?」
「不太像,虽然谨慎有馀,的确是行伍出身,但不太像是细作,主公,要不,我将他们抓住审审?」
陈珂摇了摇头。
考虑片刻后,他说着。
「你善潜行,且先盯他们几天。」
「诺。」
第二天早上,陈珂就从项春的口中又听到了一个略显熟悉名字。
「余嗣同?」
这个名字初听陌生,但仔细一想,这不是「飞天神刀狼丙纶」。
没错,「狼丙纶」是假名字。
毕竟,在道上混谁还用真名啊!
原来,那伙疑似出身行伍的商人之中,似乎是分作两伙,相互之间交流极为警惕,甚至都不念名字,也很少说话。
而且根据之前的打探,这些人在客栈只交了一日房钱,也就是说他们明白可能就要走。
项春见短时间盯着也未必能查到什麽,因此趁着他们吃晚食丶大部分人都不在时候,在几个值守者的眼皮子底下潜入了房屋里。
作为【影武者】,光线曲折下的藏身之术被他玩出了花活儿,哪怕值守者寸步不离,依旧让项春从一个值守者的背后静悄悄的潜入了房屋,二者最近时距离不过三尺,行动间宛若如影随形。
进入了房屋后,快速地检查了他们的行李,除了暗藏的刀兵丶尖头铁铲丶定山罗盘之流外,其中一夥儿的背囊里,竟然发现了一张「显考余公讳嗣同之神位」的木牌。
「显」表示已故,「考」指父亲。
「余嗣同的后代?」
陈珂啧啧称奇。
他不是被夷三族了吗?
联想到古人很少有人主动给自己找个爹,因此,是漏网之鱼?
知道自己爹还「活」着?
那就不会立灵牌了。
所以,不是来肃慎找余嗣同的?
还有刀兵丶尖头铁铲丶定山罗盘,的确不像是来找爹的,反而像是盗墓的!
「盗墓?」
陈珂眼睛一亮,似乎猜到了什麽。
「给清沅传信,让她查查余嗣同,查一查当年征北军到底都发生了什麽事。」
「诺。」
眼下,三村合计有商人约一千五百人,这麽多「间谍」散开,每隔一段时间所收到查到的信息进行相关汇总也不是个轻松的夥计,目前这工作就由清沅来打理。
不到两个时辰,清沅就遣飞鹰送来了相关文书,陈珂在「征北大军魏云部,攻克毫民左王庭,掠金无数」的句子上划了重点。
魏云何人?
前任征北大将军徐国公魏颂庭次子,余嗣同正是魏云麾下的一员偏将。
「所以,当年征北大将军徐国公魏颂庭轻兵冒进,导致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但其子却率一偏师攻克了毫民左王庭,还掠金无数?」
「后来呢?」
「哦,徐国公满门抄斩,牵连无数,云亦身死。」
「啧啧……」
……
疑似余嗣同后人的这群人在客店只住了一夜,陈珂猜到他们底细的时候,他们已经退房离开了肃慎县城。
陈珂并不确认「掠金无数」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想了想,就当去散散心嘛。
所以当天晌午,在飞鹰传书给了【凤霞村】方面之后,陈珂重新组织人手,又启程离开了肃慎。
考虑到此行可能存在危险,陈珂没有带着清沅,除了春丶夏丶秋丶冬四人外,就只带了风丶火丶雷丶电丶云丶雾丶霜丶雪丶天九位新产出的特殊职业,兵不在多在精麻,众人骑马挎刀,带着两辆辎重车,缓缓地朝着北方腹地驶去。
陈珂也不急。
眼下是三月底,气候将将升温,但早晚的温差还是极大的。
晨丶夜也常常伴随着浓雾。
因地势平坦,又有驿道,日行60至90里,也算是慢中取快。
过程中,不止一只鹰在盯着那些疑似余嗣同后人的车队。
就这样,过了长缨府,也只住了一天,又在四月初四穿过了乾宁府。
只是,车队这刚进入抚州地界,天气突变,先是下起了雪花,片刻后,里面竟然又夹杂了些许细雨。
雨夹雪,要了命了。
又冷又湿。
车队无奈,只得加速赶路,因为按照商队绘制的舆图,在前边数里,有一寺庙可栖身!
寺庙曰保民寺,但也已经破败了。
四年前,征北大军全军覆没后,胡酋联军势如破竹,一路攻破北定关,进入抚州境地,开始分兵烧杀抢掠。
保民寺就被杀的没剩下几个人了。
之后镇国公率兵收复抚州的时候,这里又被徵召为了临时军营,后来虽然归还给地方衙门,但田产早就被当地大族私分了。
因此,没人没地没进项的保民寺,加上衙门又不再重新发放度牒有意压制,就渐渐就成了一座没有僧侣,只供来往商客歇脚的破败寺庙了。
保民寺距离驿道不远。
陈珂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的确破败的厉害,寺庙的大门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劈了当柴烧了。
瓦片更是一片不剩,有点用的东西几乎都让人拿走了,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建筑架子。
或许是过往的行商常用来歇脚,或许是经常有人路过暂住,二进大门的东西厢房,以及正殿的房顶上,还是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茅草,多少也能遮风挡雨,为来往人畜留下了落脚的地方。
项春几个则先进去转了一圈,然后才将马车卸了,并且将所有马匹带入了西厢房。
这里本就是给畜牲歇脚的,角落里甚至还有之前牲畜留下来的乾燥粪便。
留下专人看马,剩下的人进入了高大宽敞的正殿。
一座泥塑佛像,已经有些开裂了,大殿空荡荡的,隔间大多被拆,角落有些乾草枯枝存在。
陈珂扫了几眼,发现这至少也是个面阔5间,进深3间的大殿。
何为面阔5间,进深3间?
这是古代建筑的基本计量单位,指建筑里面纵深方向,两根柱子之间的距离,一般寺庙每间的距离多为5至6米。
按照最小的距离来算,这座大殿有25米长,15米宽,三四百平的面积,不小了。
想必当年保民寺也是一座大寺。
不过,正殿虽然不漏风,可头上仍旧有几处漏雨的缝隙在滴水。
但咱不怕,找了一片空地,从辎重车上一一搬下来一些零件,在多人的组装下,很快,一个直径五米左右的帐篷就搭建完成了。
项春等人正要搭建第二个,但外边却传来了骡马的响动声。
陈珂给项春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穿好蓑衣带着斗笠前去查看。
不大会儿,项春回来说外边来了一行车队,看配置不像是普通人,反而有点像之前陈珂去肃慎的模样。
陈珂:「……」
这边儿刚升起了火,骡马入院儿的那伙儿人,也发现了寺庙有人捷足先登。
片刻的宁清后,一个身材消瘦丶身穿青袍的老头来到大殿之外,没有进殿,而是在大殿门口,神态诚挚地抱拳说道。
「诸位叨扰!」
「我等是随主北上探亲的良家,路遇雨雪,行路不畅,因此想在此歇息一宿,能否请诸位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