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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内外的诡异气氛不提,但在肃慎县衙里,却多出了两位新上任的主薄丶巡检。
简单的见了二位「同僚」一面,郑县令强挤出笑脸,一番寒暄过后,郑县令再次回到后衙选择足不出户。
他甚至连新任「同僚」的任命文书都没有检验。
就怕验出「鬼」来!
毕竟,别闹了,肃慎县出了这麽大的事情,傻子都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谁还敢来这儿地方任职啊?
前脚朝廷大军征匪刚「消声遗迹」,到现在风声都没有传出来,后有那长缨府通判刘基业临时接管,但还没到一晚上就带人连夜跑路了,再加上之后州府对肃慎县更是不闻不问,足可以侧面印证眼下的肃慎县堪称「龙潭虎穴」。
如今,肃慎到底还是不是朝廷的肃慎,郑县令也不知道,但他知晓明哲保身。
哪怕日子分外难熬,生怕夜间被人拉出被窝一刀了结个乾净,却也得佯装欢笑,权当不知。
『不过,说起来,上司不是要罢我的官儿吗?』
『怎麽还没动静?』
郑县令等的望眼欲穿,但就算是他辞官的摺子都派人送出了肃慎,可依旧泥牛入水,没掀起半点浪花。
愁的他头发都白了不少。
……
不同往日,从三月中旬开始,肃慎县衙一反常态,不仅爆发了惊人的效率,还以莫大的毅力荡涤烦苛,废除旧例,并且对全县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重振税收,精练新兵,扫清匪患,严查不法,打击违法的地主豪强,防止土地兼并扩大,甚至还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一些原因年末大雪受灾严重的偏远山村,县衙甚至派出「巡检司」的官兵进行重建。
一时间,原本民怨沸腾的郑县令,反而渐渐得了个「惇信明义,崇德报功,垂拱而治」的头衔和口碑。
而这麽大的动静,肃慎县外的州府就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不。
不是没有得到消息,而是暂时顾不上。
因为先前抽调兵丁剿匪的政令,导致整个长缨府兵力渐涸,而就在之前大军前往肃慎剿匪的那几天,远在数百里的鹿城却趁机爆发了「庚辰之乱」。
有「黄泉道渠帅」带人在鹿城起事,这些人裹挟流民,攻占县衙,杀死县令,开仓放粮后,却犹如滚雪球般迅速壮大。
哪怕古代消息闭塞,传播不畅,但到了三月下旬,根据来往肃慎脚商传来的消息来看,「黄泉道」都已经攻占数县,甚至已经漫过龙州边界朝着长龙府进发。
眼下别说长缨府了,就算是整个苍州,乃至龙州都在全力围剿「黄泉道」,毕竟,光看南边的影响就知道了,整个朝廷每年耗费上千万两白银围剿南方数州的「黄泉道」,但大军剿了几年,反而让「黄泉道」妖人逐渐蚕食并且占据了四州之地,形成了事实上的割据政权。
一个是王朝的心腹大患,一个是边疆小县冒出了的一小队重甲骑兵,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更何况,在许多人的眼里,边疆小县冒出的重甲骑兵,根本就不是什麽山间土匪,而是某位大人物豢养的私兵。
毕竟,山匪他养的起重骑兵吗?
具装重骑也是分等级的。
通常重型铠甲大约30至50斤,极端情况下甚至有60至80斤的重甲。
战马的铠甲重约40至70斤内。
受限于炼铁技术的困扰,几乎10斤铁矿石才能出1斤精铁,而锻造一副精良铠甲还有约2成的耗损。
光是矿铁这一项,成本就海了去了。
在大雍,普通人少用白银,多用铜钱,千钱约一贯。
一副精良铠甲几十上百贯,为将校者,因需款式花纹等其它功能,多达数百贯都不意外。
还有马,普通战马最低都得数十贯了,能负重具装重骑的顶级战马大多有市无价,买都不好买,大雍缺马,哪怕是满足具装重骑最低限度的战马,也得上百贯。
有了铠甲和战马,还得有武器,具装重骑的核心装备马槊,制造繁琐复杂,时间长久不说,一杆最少也得十几贯。
还有选拔能负重甲的精锐士兵,得是军中猛士,每日需食肉,需饱饭。
这样的情况下,每年的军饷丶粮草丶战马伤病丶备用替换等各项成本,堪称是花钱如流水。
一万个普通的五口之家,若是不吃不喝,,还得能对产出进行收益恒定,也就是无论天灾人祸,哪怕人死了也得创造收益,没有活儿干也得凭空有收益,且期间不允许任何人丶物有任何一文钱的支出,这样下来,估计勉勉强强,才能养出200具装重骑。
眼下肃慎虽是「龙潭虎穴」,但却没有人认为,肃慎能以一县之力养得起重骑兵。
因此,许多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某位大人物居心叵测,暗中豢养私兵重骑,扔在肃慎周边为匪也只是为了躲人耳目!
至于这人最有可能是谁?
可不敢说呦!
……
朝堂上的波云诡谲,却并未影响陈珂的心绪。
伴随着【凤霞村】第一批收成全部入库,到三月底,【长治】和【久安】二庄同样迎来了大丰收。
【长治村】
【人口:3276人】
【仓库粮食储备:约78万石】
【久安村】
【人口:3240人】
【仓库粮食储备:约82万石】
而【凤霞村】
【人口:4176人】
【仓库粮食储备:约85万石】
三村合计人口已破万,粮食二百多万石,【乡兵】三千馀,还有各种轻重精良铠甲丶弓弩丶马槊丶长枪丶横刀丶破甲重锤丶鐧等各项军械物资,武装出万人的军队轻轻松松。
这一天,陈珂刚刚返回肃慎县城聚贤楼的后院,正在审核各村庄的记录文书,但项春却突然来报,说麻三儿自称有要事前来禀告。
「他?他有什麽事?」
放下蓝皮的薄册,陈珂疑惑地抚了抚金丝袖口。
「麻三儿没说。」
片刻之后。
「叫他进来。」
没过多久,麻三儿面色红潮地走了进来。
「参见公子!」
「咦,倒是胖了不少。」陈珂笑道。
后者闻听,脸色更加红了。
最近这段时间,麻三儿跟着陈珂,从原本的一介土匪后备役,麻利的转变成了肃慎县的专职「情报专员」。
原本街面上的青皮之流,皆被他发展成为了探听市井消息的线人。
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公子……」
「嗯。你慢点说。」
「是这样的……」
原来,今天县城里来了一批行商打扮的车队,这些人住在了城南的客栈,正好被麻三儿发展的线人看到了。
那线人也是个眼毒的,曾经混过几年江湖,后来在外边因为打架惹了事儿,才跑回了肃慎老家,因为家里老娘病重,又想重操旧业,但如今县城严查不法,哪里还有给他这种青皮发家的机会,最后没办法,他投奔了最近听说混的极开的「麻三哥」。
说到这里,麻三脸色一红,还极力解释。
陈珂不置可否。
「你继续。」
「是。」
麻三儿咽了口唾沫。
「齐老二看出了这些人不一般,像是行伍出身,觉得有异,就告诉了我。」
「行伍出身?」
陈珂眯了眯眸子。
虽说眼下这个时候,州府应该没时间搭理肃慎这边,但若是说派遣几个暗碟,却也不无可能。
想了想,陈珂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项春。」
「属下在!」
「去查查,看看怎麽回事。」
「诺。」
项春这一查不要紧,竟然查出了一件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