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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了他。
钱旭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巧云。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这些天来，两个孩子轮番闹腾，让她几乎没有一个安稳觉。
“是杜衡尿了。”巧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我来。”钱旭麻利地抱起小家伙，动作轻柔地给他换上干净的尿布。婴儿的皮肤娇嫩，稍不注意就会红肿，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生怕弄疼了孩子。
可这小家伙换完尿布后依旧哭个不停，哭声中带着委屈和不满。钱旭试着轻轻拍打他的背部，轻声哼着儿歌，却毫无效果。小家伙的脸都哭红了，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给我吧。”巧云接过孩子，轻轻掀开衣襟。随着奶水的滋养，小家伙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细微的吮吸声。
可这边刚安静下来，另一个小家伙又不甘寂寞地嚎叫起来。钱鹿鸣瞥见小弟正在吃奶，也闹腾着要吃。他的哭声比弟弟更加洪亮，整个病房都回荡着他的啼哭。
“这两个小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能闹。”钱旭苦笑着摇头，把大儿子抱到巧云身边。
巧云轻轻调整姿势，让两个孩子都能吃到奶水。她的脸上虽然疲惫，却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笑意：“没办法，都是自己的孩子，再累也得照顾。”
两个小家伙吃饱后，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你说，咱们这两个小家伙，以后会不会也这么默契？”钱旭笑着问道，伸手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脸。
“那可说不准。”巧云轻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看这样子，鹿鸣倒是挺会跟着弟弟一起闹腾的。这以后可有的忙了。”
钱旭凑近看了看两个儿子，心中暗暗欣喜。两个小家伙都继承了巧云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而鼻梁和脸型则更像自己，五官立体分明。特别是钱鹿鸣，眉宇间隐约有几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爸爸，我也想看看弟弟。”一旁的晓霞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好奇。
钱旭把女儿抱起来，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两个小弟弟。晓霞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弟弟的脸蛋，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弟弟的脸好软啊！”
看着晓霞脸上天真的笑容，钱旭心中一片柔软。这个懂事的女儿，总是能给他带来欢乐。
“钱旭，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巧云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住院费用不少，再这样下去……”
钱旭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起码再呆个半月，你和孩子都需要好好调养。钱的事情你别操心，我来想办法。”
“可是……”
“别想那么多，”钱旭语气坚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的身体。等你们都恢复好了，我们再回去。”
他太了解巧云了，这女人总是想着节省，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两个孩子刚出生，需要更好的照顾和环境。
接下来的日子里，钱旭坚持着自己的带娃理念。他不会刻意压低声音，也不会刻意制造安静的环境。这确实让两个孩子一开始经常被吵醒，但钱旭知道，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巧云看着整夜不睡的钱旭，心疼地问。
“没事，等他们适应了就好了。”钱旭笑着回答，眼中带着坚定，“孩子不能太娇气，得让他们从小就适应正常的生活环境。”
果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两个小家伙渐渐适应了正常的生活节奏，不再动不动就被吵醒。就连护士都夸赞说，这两个孩子比其他新生儿要乖巧得多。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除夕。
医院里的气氛也变得喜庆起来，走廊上挂满了红灯笼，到处都是新年的装饰。但对于还在住院的病人来说，这个年注定少了几分团圆的味道。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巧云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声音里带着几分思念，“真希望能回家过年。”
“再等等吧，”钱旭轻声说，“等他们俩儿都适应了新环境，我们再回去。”
初一这天，他们办理了出院手续。钱旭给两个孩子穿上大红色的新衣服，将他们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氛，难得的安静。
外面鞭炮声不断，街道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路过的人们看到两个可爱的婴儿，都会驻足微笑，送上新年的祝福。
回到家后，钱杜衡又开始哭闹，不愿意躺在婴儿床上。他的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让他哭吧，”钱旭对想要抱起孩子的巧云说，“现在惯着他，以后会更难带。”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弟弟，开门！”
是大哥和艳凤来了。
钱旭打开门，看到大哥手里提着两只榛鸡和一只云雉，艳凤则拿着亲手织的红色小帽子。寒风夹着雪花涌进屋内，却挡不住他们脸上的笑容。
“大过年的，你们咋突然出现了？”钱旭笑着问，赶紧把他们让进屋。
“来看看我的两个小侄子。”钱峰咧嘴一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这是我前两天打的野味，给孩子补补。”
艳凤则把织好的帽子给两个孩子戴上，红色的毛线帽衬得小家伙们更加可爱。她还特意给晓霞带了一个漂亮的发卡，惹得小姑娘高兴得直跳。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饭，大哥因为还要回去拜年，很快就走了。临走时，钱峰还特意叮嘱钱旭要好好照顾巧云和孩子。
有了艳凤的帮忙，钱旭和巧云总算能轮流休息。等到初五那天，见巧云和孩子的状态都不错，钱旭决定租辆面包车，接上父母一起拍个全家福，然后一起回村。
钱旭开着边三轮沿着盘山公路向上攀爬，越往高处走，温度就越低。道路两旁的树木上挂满了晶莹的冰凌，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寒光。
“这条路比去年好走多了。”钱旭轻声自语，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为生计发愁，如今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产业。
远处的山顶白雪皑皑，与蓝天相接，构成了一幅壮丽的冬日画卷。
青河镇的村落零星散布在山间，与城里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宁静。除了门前挂着的红灯笼和对联，一切都是那么朴实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