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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旭将大哥那份分红递了过去，厚厚一叠钞票在暖阳下泛着油墨的光泽。
“大哥，这是你的。”他将钱递给钱峰。
钱峰搓了搓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弟弟，这…这也太多了吧？”
“按规矩分的，一分不多。”钱旭摆了摆手，“要不是大哥你听我的买了枪，哪来这么多收获。这次打到的熊可不小，光是熊胆就值不少钱。”
钱峰摸着那叠钞票，眼中闪过欣喜：“说起来还真是，自打听了你的建议买了枪，如今也算是个千元户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
“大哥要是存钱的话，我建议换成袁大头或者黄金。”钱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认真。
“这是为啥？”钱峰皱眉。
钱旭放下茶杯，解释道：“纸币会贬值，但黄金和袁大头永远是硬通货。你现在存一百块，十年后还是一百块，可能连现在的一半都买不到。”
“这么说……”钱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这就去换。这些道理我哪懂得，还是你见多识广。”
“我陪你去吧。”
钱旭站起身，心里盘算着这次的收入。贩卖山珍异宝分得两千三，变卖野味三百大洋，香囊换了一千八。加上之前存折里的一万五千多，现在总共有两万了。
不过这次赚的4410元，他只存了2410元，剩下两千留着日常开销。
送完大哥回村，已是下午两点。冬日的阳光变得有些慵懒，斜斜地洒在街道上。
威风趴在门口，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晓霞蹲在它身边，小手不停地抚摸着它的毛发，巧云则在院子里晾晒衣服。
“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钱旭走过去，接过巧云手中的衣服。
巧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好。对了，这新式炉具我还没摸透，总觉得害怕。”
“来，我教你。”钱旭拉着她的手走进厨房。这个年代，城里人用得最多的还是蜂窝煤炉子，煤气灶才刚开始普及，很多人都不太会用。
厨房里，钱旭耐心地教导着使用方法。巧云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教完后，他便开始准备晚饭。
这个年代城市还没有集中供暖，冬天格外难熬。钱旭特意买了个封闭式煤炉，青烟袅袅飘向外面，这样就不用担心煤气中毒的问题。
晚饭后，一家三口围着煤炉取暖。钱旭给晓霞读了会儿《小马过河》，看着女儿渐渐睡去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第二天一早，钱旭买了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回来。吃过早饭，带着巧云晓霞去医院检查。
医生仔细检查后说一切正常，嘱咐月底住院待产。
晓霞也打了疫苗，疼得哇哇大哭，死活不肯从钱旭怀里下来，小脸都哭红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温馨。晓霞在职工大院交到了新朋友，整天和小伙伴们追逐打闹。巧云也和院里的妇人们熟络起来，经常坐在一起聊天说笑。
钱旭除了照顾母女俩，还经常外出联络人脉。
一月十五，一场大雪连下三天，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孩子们在院子里打雪仗，欢声笑语不断。工人们忙着铲雪，街道上一片忙碌。
钱旭陪巧云在窗边看雪，又去置办婴儿用品。闲时两人商量孩子的名字，巧云总说还没想好，钱旭也不着急。
转眼到了月底，钱旭给巧云安排了最好的产房，寸步不离地陪伴。本想请艳凤来帮忙，她生病了没法来，父母那边也走不开，只能这样了。
八五年立春时节，又下起了大雪。
钱旭买早餐回来，巧云刚吃了一半，突然捂着肚子说道：“我要生了，快去叫医生。”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先把早点吃完，一会儿好有力气。”钱旭安抚道，又转头叮嘱晓霞，“你在这看着妈妈，别乱跑。”
“好的爸爸。”晓霞乖巧地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床单。
很快，一个女医生和两个护士赶来。宗医生检查后说：“比预产期早了些，不过很正常。等羊水破了再生，咱们开始布置起来。”
钱旭一边喂巧云吃完早点，一边轻声安慰：“别紧张，一切都会顺利的。”
巧云抓着钱旭的手，既紧张又期待：“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一会儿，宗医生做好准备回来了。“钱先生确定要陪产吗？”
“能不能用帘子遮住下半部分？我就在上面陪着。”
护士拉起帘子，钱旭带着晓霞在前面握着巧云的手。因为是二胎，生产比较顺利，但巧云还是疼得满头大汗，手指紧紧扣着床单。
“哇啊啊啊！”
上午十一点五十三分，一声嘹亮的啼哭响彻产房。
“恭喜，是个男孩。”宗医生将孩子放在巧云身边。新生萌娃满脸褶子，但哭声洪亮。
“男孩好啊！”钱旭笑着逗弄小家伙。小家伙立刻不哭了，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那就叫鹿鸣吧？”巧云轻声问道。
“对，钱鹿鸣。”
“哇啊啊啊！”
“用力！”宗医生又喊道。
十一点五十四分，二宝降临人间。
“又是个男孩。”这个比哥哥的哭声还响亮，把哥哥也惊得跟着哭。
“那就叫钱杜衡。”钱旭笑道，“一个取自诗经，一个取自楚辞。”
“名字真有意境。”宗医生称赞道。
检查后发现，钱鹿鸣四斤九两，钱杜衡四斤五两。虽然比单胎轻，但都在正常范围。
“弟弟好小啊！”晓霞好奇地凑近看。鹿鸣立刻哭了起来，杜衡也跟着哭，两个小家伙此起彼伏的哭声让人哭笑不得。
“他们是饿了。”巧云笑着喂奶。钱旭出去拿来饭盒：“这是青山饭店大厨做的补品，我喂你。”
“好。”巧云点点头，脸上带着产后的疲惫和幸福。
鳖汤和点心都是用钱旭自己准备的食材做的，巧云喝了两碗，饱餐了甲鱼配药材。父女俩围着两个小家伙看，发现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有杜衡左臂上有个黑色胎记。
窗外飘着小雪，屋里暖烘烘的。喜鸟栖息在窗边古树枝头，欢快地跳跃着。
钱旭看着熟睡的妻子和三个孩子，靠在椅子上，也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