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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终于在十九号停了下来，钱旭在家看孩子，巧云她们去山上捡菌子。两个儿子现在都会爬了，时不时还会打闹，然后哭着等他去哄。
中午时分，巧云她们回来了，但收获不如从前。篮子里零零散散地躺着几朵蘑菇，显得有些寥落。
“六月的好菌子都出完了。”艳凤有些失望地说。
“九月还有灵芝和银盖菌呢。”巧云安慰道。
吃过午饭，钱旭去青松岭查看鱼塘。阳光照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钱父正在喂草鱼，塘中不时传来鱼儿跃出水面的声响。
“牧草太多了，牛羊都吃不完。”钱父一边撒料，一边说道。
“等黑山羊下崽子就好了。”钱旭回答。
正说着，只见三叔钱德山匆匆跑来，脸色凝重。他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呼吸急促，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钱旭，虾塘出事了！”
钱旭正在给蜂箱做日常检查，闻声抬头，看着匆匆赶来的三叔。
养殖这事看似简单，实则门道颇多。新手上手，难免磕磕绊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钱旭一边放下手中的蜂蜜，一边随口问道。蜜蜂嗡嗡地在他耳边盘旋，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有些不满。
“这两天投喂饲料，总觉得不对劲。”钱德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晚上打灯照了照，几乎看不到几只虾了，水面上漂着不少死虾。”
钱旭点点头，先用清凉油抹了抹被蜜蜂蛰过的地方。那里已经微微肿起，泛着淡淡的红色。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这才跟着三叔一起去了虾塘。
塘边，三婶王霜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见到钱旭，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好侄儿，瞅瞅啥情况！这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啊！”
钱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塘边仔细观察起来。他蹲下身，掬起一捧水细细查看，又绕着虾塘转了一圈。
水面绿油油的，能见度不足二十厘米，明显是爆藻了。塘边散落着不少虾壳，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还泛着白色。这情况，基本可以断定是缺氧导致的大规模死亡。
“三叔，你们用的什么饲料？”钱旭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珠。
“就跟你家一样的啊，你爸给的。”王霜抢着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我们可是按照你爸说的量投喂的。”
钱旭摇头道：“不是饲料的问题。应该是缺氧死的，塘里藻类太多了。这种天气，水温高，藻类容易大量繁殖，晚上消耗氧气，虾就容易缺氧死亡。”
“那现在怎么办？还有虾苗吗？”王霜急切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钱旭看了看水质，又观察了一下塘边的情况：“虾苗应该是没有了。建议你们改养草鱼，比虾好养，主要是喂草就行，收益也不错。”
王霜却不死心，咬牙道：“会不会是有人使坏？不然怎么会死得这么快？我看村里有人眼红我们赚钱……”
钱旭没有接话。三婶为人刻薄，得罪人的事没少干。不过这种事，没有证据最好不要乱说。他转向三叔：“现在水质需要改善，可以先放些生石灰。”
“别瞎猜了，肯定是我们自己技术不行。”钱德山瞪了媳妇一眼，转头问钱旭，“那草鱼苗去哪买？真的好养？”
“现在错过了孵化季节，只能买成品苗了。至于养殖，只要保持水流通畅，基本不会出问题。我认识几个养鱼的，明天帮你问问。”
回家路上，钱父感慨道：“看来养虾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你三叔这次怕是亏大了。”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赚钱。”钱旭笑道，“不过也是个教训，以后村里要是有人想养，得提前学习技术才行。”
回到家，钱旭将这事跟巧云说了。
“以三婶那性子，肯定觉得是别人搞鬼。”艳凤在一旁插嘴道，手里还捧着一碗刚煮好的绿豆汤。
巧云摇摇头：“跟咱们没关系就行。对了，你被蜜蜂蛰了？让我看看。”她放下手中的活计，仔细查看钱旭的伤处。
钱旭任由巧云检查，顺手拿起一个桃子：“要吃吗？我给你削皮。”
“冰箱里有冻好的，你自己拿吧。”巧云轻轻按了按他的伤处，“还好，不算严重。”
自从家里添了冰柜，生活品质确实提升不少。不光能储存新鲜肉类，连水果都能冰镇享用。钱旭打开冰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食材。
第二天一早，钱旭就和父亲去杀羊了。
“就这只吧，去年生的，老爱偷吃菜叶子。”钱母指着一只小母羊说道。那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在圈里走动。
称重一看，才三十五斤。
“比不上黑山羊。”钱父摇头道，“不过这个季节，也就这样了。”
宰杀过程很快，钱旭用锋利的云纹钢匕首一气呵成，让羊走得干脆利落。刀锋划过，鲜血喷涌而出，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血接好，皮剥下，内脏处理完，已近中午。太阳高悬，汗水浸透了衣衫。
“走，去泡澡。”钱旭招呼父亲。
溪流里的天然泳池是钱旭亲手打造的。清澈的溪水从上游流下，在这里形成一个天然的深潭。他们将周围稍作改造，就成了一个绝佳的戏水之处。
屏息、划水、青蛙式，童年时的游戏一一重现。水花四溅中，父子俩仿佛回到了从前。
“冷了，该上去了。”钱父提醒道。
回到家，巧云已经准备好了八宝粥和包子。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爸爸快来吃饭！”晓霞拉着他的手，生怕他饿着。小丫头的脸蛋红扑扑的，显然是刚从外面玩耍回来。
“好好好。”钱旭笑着坐下，一边喂两个儿子喝粥，一边跟巧云商量下午的安排。
“要不要一起去泡澡？天气这么热，在水里待着最舒服了。”
“我去洗洗头发。”巧云应道，“这两天都没好好洗过。”
“那我给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