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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那些担心,我觉得很是委屈,眼泪不觉又涌了上来,我低下头,垂下眼帘,不想让阿健看到我眼里的泪花。我直到将眼里的泪憋了回去,才又重新抬起头来。
阿健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着。从我过来省城,他就说要戒烟,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戒掉烟,有些时候反而抽得越来越凶了。当我有时劝阻他时,他会瞟我一眼,然后继续挑衅似的狠狠地抽。
阿健的脸在他吐出的烟雾里看上去有点模糊,让我觉得有点遥远,不太真实。
“瑶瑶,你觉得在我身边没有安全感,是吗?”阿健突然说。
哪怕我马上低了头,却再也藏不住我的眼泪。是的,安全感,我后来一直就很少能感觉到阿健给我的安全感了,只有他给我的那种觉得我于他是可有可无的、甚至他是厌烦了我的感觉。
“瑶瑶,你别哭,你这样一哭,我心里也很难受,很不是滋味。”阿健递了纸巾给我,然后,自己也拿了一点擦了擦眼角。我看到他的眼眶也红了,也有眼泪流出来。
这时,酒店的员工开始下班了,陆续地从店门口经过。我又看到了那个厨师,前几个月才过来这边上班的一个二十几岁,不超过三十岁的一个男人。
他中等身材,肤色较白,长相也还算比较帅气那种。他每次过来买东西都是付现金给我,每次当我找零给他的时候,他的手都会碰到我的手,或者用手接现金时,他的右手会从我的手背摸过去。刚开始,我没有在意,觉得无意中碰到手那是很正常的事。直到有一天,他过来买烟,我找零给他,我用了双手把钱递给他,他用右手来拿钱。他的手很明显的摸过我左手的手背,我诧异地抬眼看向他,他的双眼也正盯着我看,眼神里有着一些不纯洁的东西。我飞快的缩回我的手,他装上钱,转身离开了。后来,只要是他再来买东西,我再也不把东西和零钱递给他了,直接放到桌子上,让他自己去拿。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我对他的戒备,从那以后,来我们店里买东西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一日,他从我们店门口经过时,阿健说:“我不太喜欢他。”
我奇怪地问:“你不喜欢他?为什么?”
阿健的:“你没发现吗?他的眼神和我们一般人的不一样。”
我有点困惑地看着他,“眼神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只记得他那次摸我的手时,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
阿健说:“我们看人的眼神,都是比较坦荡的,而他看人的眼神却有一点躲闪,眼神含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好像真的是这样,不过,他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这次轮到阿健奇怪了,“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说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我撇了撇嘴,说:“他每次来买东西,当我递东西给他,或者是找零给他时,他都会故意的摸我的手。”
听到我这样说,阿健当时就变了脸色,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告诉我了,我来去教训了!”
看着阿健生气的样子,我马上说:“没事了,现在他来买东西,我都是把钱和东西放收银台上面了让他自己拿的。”
阿健说:“下次他来买东西,不卖!”
我笑着说:“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只有顾客挑我们,哪有我们还挑顾客的道理。”
阿健固执地说:“我就不卖给他!”
我无奈地说:“你怎么又小孩子气了,做生意的,只有顾客挑我们,哪有我们挑顾客的道理?”
阿健没再跟我反驳,不过,以后只要那个厨师过来买东西,阿健就没有好脸色给他看,还用了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他。他后来很少来我们店里买东西,也许,跟阿健对他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吧。
厨师们一个接一个地都下班走了,门口又安静了下来。这时,有一个厨师走进店里。他指了指一包烟,然后从口袋里拿钱出来。他一边掏钱,一边笑着对阿健说:“去杨哥那里玩一会呀?”
阿健笑着回道:“怎么?你们又去摸麻将啊?”
他笑着点点头,说:“嗯,玩一会儿了再回去。我们一起去呀,我还蛮喜欢和你一起打牌,你的牌品蛮好。”
阿健笑笑,说:“你们去玩吧,玩的开心点,我今天有点累了,想待会早点关门了休息。”
“那行,下次有空我们再一起玩会。”他说完,拿着烟走了。
店里顿时又安静下来,只剩了我和阿健沉默地坐着。“你明天走了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在店里了。哪里还有时间陪他们玩牌呢?”
我看着阿健,心想这个说一个人守店很累的男人,以后又要怎样一个人守着店子?
“你以后如果觉得比较累了的时候,就让小敏过来帮你看一天两天店子,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阿健看了我一眼,说:“小敏的身体又不好,再说她也有自己的事,哪里能说让她过来,她就能过来了。一个人守店再辛苦,我也会守下去的,大不了太累了的时候,就早点关门,迟点开门。你放心,不会因为你走了,这个店就玩不活了。”
阿健又是这样说话,我知道,他这是带了怨气,有点埋怨我。可是,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内疚就越来越少了。而庆幸自己马上就能离开的成分越来越多。
我看了看自己守了差不多两年的店子,对阿健说:“以后货还是要及时补,我们那里有句俗话叫做‘货卖堆山’,货品陈列得越丰满,越好卖。”
阿健听了,什么表情也没有,也没有回答。我猜想,他根本就不认可我这个说法吧。
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我继续说道:“商品的日期要定期检查,日期不好了的商品及时和供货商沟通,能退能换的早点退换,不能退换的及时特价处理,千万不能有日期太差的商品陈列在货架上,更不能出现过期商品还摆放在货架上,那是绝对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