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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转身就朝着那座崭新的冶炼炉大步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仿佛不是去烧火,而是要去奔赴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
林凡看着他那充满干劲的背影,满意地“啪”一声合上折扇,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这研发部,算是正式走上正轨了。
就在这时,后院门口传来一阵“嘿咻嘿咻”的吆喝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林凡回头一看,只见石匠组长鱼目,正领着他手下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徒弟,一人背着一个巨大的麻袋,从外面走了进来。
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裤腿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泥沙,显然是刚从河边回来。
他们将那三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砰”的一声扔在空地上,溅起一片细小的水珠。
“大……大人,”鱼目喘着粗气,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脸上却带着几分邀功似的自豪,“您要的河沙,我们给您弄回来了!按照您的吩咐,在河里淘洗了十几遍,里面的泥都给洗干净了,保证纯净!”
正指挥着徒弟往炉子里添炭的张铁山闻声,也凑了过来。
他看着那三个还在往下滴水的麻袋,又瞅了瞅旁边那座烧得通红的冶炼炉,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我说老鱼,你们这是干啥呢?林大人让你们弄沙子回来,你们怎么还给它洗上澡了?”他挠了挠被炭灰染得有些发黑的后脑勺,一脸的不解,“这湿漉漉的,怎么用啊?”
鱼目白了他一眼,他性子虽沉稳,但跟张铁山这急性子凑在一起,也总忍不住要斗几句嘴:“你懂什么?这叫‘精益求精’!林大人说了,这沙子,必须纯净,不能有半点泥土!你那炉子烧得再旺,原料不行,还不是白搭?”
“嘿!你这老小子!”
张铁山眼睛一瞪,就要跟他理论。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林凡走上前,摆了摆手,制止了这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老顽童的争吵。
他蹲下身,解开一个麻袋,伸手抓了一把里面的河沙。
那沙子入手冰凉,颗粒细腻,经过河水的反复冲刷,确实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在阳光下甚至泛着点点晶莹的光。
“不错,不错。”林凡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沙子的质量,比他预想的还要好,“鱼师傅,你这活儿干得漂亮!比我要求的还要干净!”
他站起身,指着院子里一片空旷的石板地,吩咐道:“来,把这些沙子都倒出来,摊开,晾干。记住,要摊得薄一些,匀一些,让太阳给它晒透了,一点水汽都不能留。”
“是,大人!”
鱼目应了一声,立刻招呼着徒弟们,吭哧吭哧地将三大麻袋的沙子倒了出来,用木耙子仔细地摊开。
一时间,后院的石板地上,便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金黄色的沙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铁工部和石工部的匠人们都围了过来,看着这奇怪的景象,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这是要干啥?把沙子洗干净了,又拿出来晒,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谁说不是呢?我打了一辈子铁,就没听说过炼铁要用沙子的。”
“你们说,林大人该不会是想把这沙子……倒进那炉子里烧吧?”
一个年轻的石匠徒弟,小声地猜测道。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从那片“沙滩”,移向了那座正冒着熊熊火光的冶炼炉。
把沙子……倒进炉子里烧?
这……这怎么可能?!
沙子那玩意儿,就是石头磨成的渣,别说烧了,就是扔进火里,它也还是沙子啊!
张铁山听着徒弟们的议论,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他走到林凡身边,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困惑,瓮声瓮气地问道:“大人,您……您该不会真打算,把这些沙子,倒进这炉子里烧吧?”
他指了指那座被他亲手砌起来、此刻已经烧得通体发红的冶炼炉,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大人,恕我老张说句直话。这炉子,是用来炼铁的,里面的火,旺得能把铁矿石都给烧化了。可这沙子……它就是石头渣子,不是铁啊!这……这能烧出什么来?”
林凡看着他那一本正经、忧心忡忡的模样,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同样满脸困惑的匠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连手里的折扇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张师傅,你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他好不容易收住笑,拍了拍张铁山的肩膀,脸上那股子痞气的笑容又冒了出来,“谁告诉你们,我要用这炉子炼铁了?”
“不炼铁?”张铁山和鱼目异口同声,彻底懵了,“那……那砌这么个大家伙干啥?”
“当然是用来烧沙子啊。”
林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众人:“……”
看着一群人那呆若木鸡、仿佛集体被雷劈了的表情,林凡笑得更开心了。
他知道,自己这套来自现代的“黑科技”,对他们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也不急着解释,只是慢悠悠地摇着折扇,卖起了关子:“诸位师傅,你们就别瞎猜了。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他指了指那座冶炼炉,又指了指那片正在晾晒的河沙,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像是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务事。
“张师傅,你,继续带着铁工部的兄弟们烧炉子,火不能停,给我往死里烧,越旺越好。鱼师傅,你,就带着石工部的兄弟们,守着这片沙子,务必把它给我晒得干干的,一粒沙子都不能是湿的。”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行了,活儿都派下去了。剩下的,就等火候了。”
他摆了摆手,那神态,活像个安排完家务、准备甩手走人的老太爷,“我这忙了一上午,脑子都快成浆糊了,得回房去打个盹儿,补个觉。你们就先在这儿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