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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救护车的声音终于传来。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跑了进来,迅速对傅司宴进行简单的处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上担架,往救护车那边送。
叶婧槐立刻跟了上去,爬上救护车,紧紧握住傅司宴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叶婧槐看着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傅司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另一边,带队的警察看着程叙消失的方向,脸色凝重。
“通知下去,封锁周边所有路口,加大搜查力度,一定要把程叙给我找出来!”
警察对着对讲机严肃地命令道。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璀璨,可叶婧槐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只有反复在心里默念的“一定要撑住”,能让她勉强稳住呼吸。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时,走廊的长椅又冷又硬,冻得叶婧槐指尖发麻。
叶婧槐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匕首刺入傅司宴后背的瞬间,闷痛得让她喘不过气。
“叶小姐。”
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叶婧槐回头,看见沈岁站在不远处。
看起来很那个憔悴,眼眶红肿得像核桃。袖口上沾着灰,显然是接到消息就匆匆赶来了。
没等叶婧槐开口,沈岁“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膝盖撞在冰冷的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死死攥着衣角,声音颤抖着,眼泪滑落。
“叶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和傅先生也不会……”
声音哽咽着,几乎不成调。
“程叙他……他本来是冲我来的,是我害了傅先生……我对不起你们……”
叶婧槐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岁,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麻木的疲惫。
她确实因为沈岁的事被牵连,可此刻傅司宴还在里面躺着,那些对错是非,忽然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起来吧。”
叶婧槐的声音很轻,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现在说这些没用。”
沈岁却不肯起,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哭得几乎晕厥。
“叶小姐,你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计较。”
叶婧槐别过脸,重新望向手术室的门。
“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出来。”
沈岁抬起头,咬着唇,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走廊里恢复了寂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
叶婧槐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眼前开始发黑,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松弛。
“手术很成功,刀伤没有伤到要害,但失血较多,需要好好休养。”
叶婧槐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腿一软差点摔倒,被旁边的护士扶住才站稳。
她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傅司宴被推出来,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却平稳地呼吸着。
叶婧槐快步跟上去,看着他沉睡的侧脸,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叶婧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替傅司宴掖了掖被角,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轻声呢喃,指尖拂过他嘴角尚未褪尽的淤青。
“这么重的伤,你知不知道我要担心死了。”
话音刚落,傅司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眼神还有些模糊,定了定神才看清眼前的人,嘴角艰难地勾起一抹笑。
“哭了?”
叶婧槐赶紧别过脸擦了擦眼睛,声音闷闷的。
“没哭,是你看错了。”
傅司宴低低地笑了一声,牵扯到伤口,疼得皱了皱眉。
叶婧槐立刻紧张起来。
“别动,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嗯。”傅司宴应了一声。
“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被他这么一说,叶婧槐才感觉到头晕得厉害,大概是之前受了惊吓,又一直紧绷着神经。
此刻放松下来,身体便撑不住了,她摇了摇头。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傅司宴显然不信。
“让医生来看看。”
“真的不用。”
叶婧槐按住他想抬起来的手。
“我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才刚做完手术,别管我了。”
傅司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是拗不过她,只是叹了口气。
“那你也去旁边的床躺会儿。”
病房里有张陪床,叶婧槐确实累极了,便点了点头,躺在上面闭着眼休息。
可她哪里睡得着,她知道,只要程叙一天没落网,他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迷迷糊糊间,叶婧槐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
等她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傅司宴的脸上,给他苍白的肤色添了几分暖意。
他还在睡着,呼吸平稳了许多。
叶婧槐起身,想去给他倒杯水,刚站起来就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床头柜才勉强站稳。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真的撑不住了。
这几天被受惊吓,加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她的身体早就发出了警报。
“怎么了?”
傅司宴不知何时醒了,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得想坐起来,却被伤口的疼痛钉回床上。
“没事。”
叶婧槐强撑着笑了笑。
“就是有点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了。”
“叫医生!”
这次叶婧槐没有拒绝。
医生来检查后,说是过度疲劳加上营养不良,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再劳累了。
“你这样不行。”
“你回家休息,这里请护工。”
傅司宴看着她。
“我不回去。”叶婧槐立刻摇头。
“我想陪着你。”
“听话。”
傅司宴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
“你在这里倒下了,谁来照顾我?等你好了再来,嗯?”
叶婧槐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清楚,她留下来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让他分心。
“那……那我每天来看你。”
叶婧槐咬了咬唇,声音里带着不舍。
“好。”傅司宴笑了。
“每天都来,给我带点你做的粥。”
叶婧槐点点头,眼眶又有些发热。
她知道,傅司宴是怕她担心,才故意说得这么轻松。
收拾东西的时候,沈岁又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看到叶婧槐,她显得有些局促。
“叶小姐,我……我熬了点肉汤,不知道傅先生能不能吃。”
叶婧槐看了眼保温桶,没接。
“医生说他暂时要吃清淡点,我会让护工准备。”
沈岁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恳切地说。
“叶小姐,让我在这里照顾傅先生吧,算我……算我赎罪。”
“不用了。”叶婧槐淡淡道。
“这里请了护工,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沈岁还想说什么,却被叶婧槐打断。
“你好好生活,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