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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洛会意,看温若兰如何把伤口用手指捏合,然后银针下去的角度和大小,两个人像是缝补破布娃娃似的,把个萧子佩的后背和下身都缝了个遍。
抬头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冷汗淋淋,这一缝就缝了三个时辰,如今已经是半夜了。
温若兰又让宫女蘸着消炎汤和止疼的汤给萧子佩周身擦拭一遍,这才扶着云洛下了床。
“人暂时没事,换上干净的衣服要熬过这三天,如果不高热、不感染,兴许无碍。”温若兰说罢,立在一旁等萧玉瑶的意思。
萧玉瑶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萧子佩触目惊心的伤口,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疼的她额头青筋都凸起了,转过身的时候叹了口气:“瑞王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真是伉俪情深,大婚定在十六吧?”
“是。”温若兰垂首:“民女得瑞王偏爱,三生有幸。”
“贺兰韵好福气,药娘子的美名早就在民间传遍了,不过本宫也不差,怎么说大婚之后温姑娘也要叫本宫一声母亲的。”萧玉瑶说着,抬手从腕子上退下个红木手镯,递过来:“戴着吧,这几天还需要你多多过来,子佩不能有事儿。”
“谢,若兰明白。”温若兰伸手接过来红木手镯,不经意的看到了萧玉瑶身上挂着的一个玉葫芦,红色玉葫芦,似曾相识啊,心思一动,看来得去找她了。“怎么?认识?”萧玉瑶眉心微不可见的皱起。
温若兰急忙摇头:“红色的玉本就罕见,若兰行医,对药葫芦格外的敏感而已。”
“哦。”萧玉瑶松了口气,这种血玉药葫芦是才有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又极为罕见,自己身边除了听雨有,就连听风也是没有的。
“若兰离开这里没人守着不好,还请开恩,云洛纵然有错也暂缓惩戒,毕竟太子妃身边不能没人随时伺候。”温若兰担心云洛,这皇宫素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刚刚皇后的态度也说明了,在萧子佩的事情上,皇后即便是对太子都怨念颇深,虽说不可能动太子,可要杀云洛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给她求情?”萧玉瑶声音冷了下去。
温若兰摇头:“是两全之策,曾在岐山脚下,云洛与若兰切磋过医术,她对烈阳之体有特殊的法子治疗和压制,对太子增益颇深。”
萧玉瑶这才斜睨了一眼云洛,冷哼一声:“本宫自有分寸,来人啊,送瑞王妃出去。”
“若兰告退。”温若兰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看看云洛。
云洛却垂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福德刚带着温若兰走出偏殿,就看到东方翊身边站着福庆公公,嘴角不屑的抿了抿:“哟,福庆公公不在宸妃跟前伺候着,跑凤德宫来看热闹了?”
福庆胖哒哒的不笑都带着喜庆劲儿,往前一步躬身:“公公有所不知,我们家主子听说儿媳进宫了,心心念念的想要见见,这不,就差奴才过来望望,刚到门口就看到您了,可说不是咱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惯是贫。”福德说着,过去给东方翊行礼:“吩咐了,瑞王和王妃都辛苦了,赏赐已经送去了瑞王府。”
“嗯。”东方翊伸出手:“若兰,走吧。”
福德被闪了一下,也不做声,恭敬的送两位出了凤德宫。
“可是吓死老奴了。”福庆跟在后面:“娘娘听说王爷和王妃都被叫来了,急坏了,老奴都怕动了胎气。”
此言一出,东方翊和温若兰集体蒙圈,回头看着福庆。
福庆自知言语有失,急忙自己掌嘴:“王爷恕罪,老奴这也是松了口气,说错了话。”
“无妨,去霞蔚宫。”东方翊扶着温若兰坐上了马车,福德前面紧着走带路。
马车里,温若兰拿出来红木镯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自己以为上面会有什么猫腻儿,结果只是雕工上好的镯子,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才放在小桌上。
东方翊扫了一眼:“这些东西回去就让八两收起来,远远的放着。”
“嗯。”温若兰哪里会不懂东方翊的小心,抬头笑眯眯的看他:“宸妃娘娘怀孕了,你高兴不?”
“如果你有孕在身,我更高兴。”东方翊面无表情的回了这么一句。
温若兰眨了眨眼睛,瞪他。
马车到了霞蔚宫,温若兰和东方翊下车,福庆立刻差遣小太监进去禀报,这边儿东方翊找就是牵着温若兰的手,有宽大的袖子遮着,倒也不明显。
难以入睡的宸妃听说儿子和儿媳回来了,急忙宣两个人进去。
一见面,立刻退了左右,起身过来拉着温若兰的手坐在软榻上,看了一个遍才松了口气:“幸好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娘娘惦记了,这会儿皇后也没工夫为难若兰的,萧子佩生死未卜,那边儿忙得都脚打后脑勺了。”
温若兰说着,顺便看了看宸妃的气色,气色很好,眼神宁静,比以往更多了几分雍容之色,眼底有些许紫霞之气,确实怀孕了。
“也是作孽了,太子下手太狠了。”宸妃说着,握着温若兰的手来回摩挲着:“可吓坏了吧?”
温若兰摇了摇头:“不碍事的,娘娘别担心,好好照顾身子最重要了。”
宸妃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一把年纪怀了身子,还没过门的儿媳妇这么说脸有些红,解围似的来了句:“你们早些成亲,到时候剩下一男半女就更好了。”
“母妃,这是什么?”东方翊起身走到了书架前,从上面拿下来一个红玉小葫芦。
温若兰也看到了,心里咯噔一下。
宸妃倒也不在意:“是太医属送来的,说是宁心静气,不过最近身子好得很也就没用。”
“幸好没用。”温若兰起身过去,拿过来药瓶打开,从里面倒出来极力浅粉色的药丸,从中拿出一粒放在茶盏里,倒了热水便躲开宸妃远远的,仔细的闻了闻。
东方翊跟过来:“有什么不妥?”
“有芫花。”温若兰又仔细的闻了闻:“还有甘遂和一点儿附子,余下的成份很难辨别,不过这会让孕妇滑胎。”
宸妃听到了,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小腹,脸色都白了。
东方翊面色阴沉的可怕,抬手就要扔,温若兰急忙拦住他:“别扔,我带回去有用。”
“我们要大婚了,以后不准碰那些草药。”东方翊一脸严肃,对上温若兰水汪汪的大眼睛,叹了口气:“拿回去也不准乱折腾,知道你要找听风的。”小说娃 .xiaoshuowa.
温若兰伸手去接:“好啦,我知道了。”
结果东方翊把药瓶直接放进了怀里,给了她一个休想碰到的眼神儿。
宸妃看到这小两口如此恩爱,刚刚的担忧也少了许多,但笑不语的端起茶盏抿着里面的白水,自从有孕在身,无处不小心着呢。
“福庆,让小厨房准备写吃喝送过来。”宸妃吩咐下去,一直伺候在外面的福庆立刻去办了。
温若兰才不和东方翊腻歪,过来坐在宸妃旁边:“让若兰给您诊诊脉吧,也好心里有数。”
“好,原本还不想说,总归还不足三月。”宸妃也知道瞒不下去了,便伸了手。
诊脉之后,温若兰写了个方子放进怀里:“这几天怕是皇后那边儿总要让若兰进宫的,到时候我送来一些合适的保胎药给娘娘,放心好了,这胎稳着呢。”
“不行回去瑞王府安胎。”东方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宸妃看看温若兰,温若兰笑了:“看,他都开窍了,不过只怕有人不愿意娘娘去呢。”
这话,又惹得宸妃脸红,垂了眸:“要不是怕打扰了你们大婚,本宫真想常住府里,含饴弄孙总比在这宫里自在多了。”
“我去找父皇说。”东方翊倒也是个急性子,转身就走了。
搞得温若兰和宸妃都没反应过来。
“这孩子,怎么还急性子了。”宸妃嘴上这么说,眼底可是有了融融暖意。
温若兰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他啊,怕是比谁都想要个伴儿呢,如此最好,有若兰在,一定会尽力护着娘娘的。”
宸妃抬起手戳了温若兰的眉心:“你这孩子也是个记仇的,都到了这个份上,叫一声娘都这么难?”
温若兰小脸腾地就红了,低下头,声音小小的:“这不还没大婚嘛。”御书房,东方翊把血玉药瓶放在燕皇的桌案上。
燕皇挑眉:“哪里来的?”
“母后寝宫。”
燕皇蹭一下就站起来了,这些天日防夜防,还是有这种东西到了贺兰韵的寝宫,而他浑然不知。
“儿臣想接母后过去操持大婚的事情。”东方翊也站起来,立在燕皇身后:“这样一来,两全其美。”
燕皇沉吟片刻:“准。”
如此简单,当晚宸妃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栖霞宫,而对外宣称养胎,宫里一干人等照旧每天该干嘛就干嘛。
回到瑞王府,温若兰便回去了温家,这两天一夜不在,担心家里人担忧。
果不其然,见到温若兰和八两回来了,柴月娥都恨不得拧温若兰的耳朵了:“你这孩子,到底女生外向,这几天娘可担心的要死。”
“娘,这不是没事嘛。”温若兰惯会在她面前撒娇,抱着她的手臂蹭了好一会儿。
柴月娥也拿她没办法,最后还不忘问她吃点儿什么,亲自下厨去了。
宋婆子这几天也没闲着,大婚需要的一应东西都准备齐全,默不作声的伺候温若兰妥妥帖帖的。
坐在椅子上,温若兰拿出来血玉药瓶,从里面拿出药丸儿仔细研究,宁采薇走了之后,想要找到听风不容易,只能坐等了。
最终也没把这药里的具体成分都弄清楚,倒好奇这药瓶,血玉,在现代来说是大凶之物,虽说珍贵,可这东西也要看怎么来的,毕竟玉石经过沁血才能达到的效果,而温若兰更好奇的是听风和听雨在到底属于哪个门派,为何这个门派如此神秘。
大和尚之所以还俗,都和这个门派有着绝对的关系,而东方翊的封地就在,总是隐隐的觉得不安。
“宋妈妈。”温若兰出声。
宋婆子急忙过来:“主子。”
“你一直都伺候在宸妃娘娘身边吗?”温若兰拿起纸笔写方子。
宋婆子笑了笑:“老奴十六岁进宫,十八岁就伺候宸妃娘娘的。”
“哦。”温若兰点头,把方子写好吹干,放在桌子上:“按照这个方子每天都熬一碗补汤,宸妃娘娘有孕在身,你还是回去照顾她吧。”
宋婆子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了,急忙跪倒:“主子可觉得老奴哪里伺候的不妥帖?若有不对,认打认罚。”
温若兰起身把她扶起来:“宋妈妈多心了,我这边儿有八两就够了,再者也不让你回宫,去瑞王府就可以,一方面照顾宸妃,一方面也可以多了解府里的情况,大婚之后许多事情还要仰仗宋妈妈的提点呢。”
宋婆子将信将疑。
温若兰也不多说,把方子放在她的手里:“倚梅园里的两个美人儿是太后身边的人,皇后怕也要送人过来,虽说后宅人多一些热闹,可也要看都是什么心儿的。”
“老奴懂了。”宋婆子一直在宫里摸爬滚打大半生,怎么能不知道温若兰的意思,也不耽搁的去了瑞王府。
打发走了宋婆子,温若兰便让八两去了与宁采薇相邻的院子里,守株待兔等听风。
她觉得也就剩下那里可以让她落脚了,总归是要回去的。
柴月娥端着吃喝进来,温若兰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
叹了口气看看外面快要亮了的天,坐在旁边端详着自己的女儿,这一年来经历了太多,许多事情都历历在目,当初一家被逼死的时候,谁敢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竟带着一家到了燕都,而她也要嫁入王府成为正妻了。
简直就是做梦一样,柴月娥伸手抚着温若兰的发丝,喃喃自语一般:“不周上师说过,你啊,应劫而生,当时娘就想,我们一家子平民百姓,怎么就应劫了呢?可现在娘信了,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娘整日都提心吊胆呢。”
温若兰睫毛颤动,没吭声。
“王府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要是不顺心的时候就回来,咱们大不了去温家村,那里也有房屋也有田地,虽说富贵难求,可也能平安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