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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饭，雪怀送岳棠下山。岳棠不太情愿地往山下走，牵着雪怀的手不松开。度方再次出现，沉默地带着十个武僧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待到出了山门走上小路时，度方出声阻止雪怀不可再往前走。
岳棠立即回身瞪眼，又对雪怀皱眉说道：“你就跟我下山，看他能怎么样？”
雪怀浅笑着安慰她：“三戒堂都被你毁了，不必忧心。”
岳棠凑近他：“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吗？不然怎么不跟我走？”
雪怀轻笑摇头：“没有。”
岳棠又凑近些：“是不是他威胁你，如果你不听话，他就要杀了我？”
岂止。
这些人看似与世无争，不过是寺中一个普通僧人，却都手眼通天，随时能招来天大的祸患。
他忧心她承受不起。
应该说，他在惧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些与她相关的后果。
雪怀不会告诉岳棠都被威胁过什么，不会告诉她如何他违背这些人的意志会给她带来怎样不可预料的灾难。他只想在可控的范围内好好护住她，越久越好。
于是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华灯初上之时，我定会去寻你。地方你定。”
岳棠瞥了一眼度方等人，小声问道：“虽然你有那个什么佛衣，但挨打也不好受啊。”
雪怀莞尔：“惠王与他有交涉，贺典我须得出席，度方已经同意了。”
岳棠瞪眼：“那就这么几个时辰提前下山也不行吗？”
雪怀浅笑：“他能做的让步非常有限。我不清楚惠王是如何与他交涉的，他只同意我出席贺典。”他的语气充满安慰和期待，“我们有三天时间在一起，嗯？”
岳棠总算是高兴了一点，又不饶人道：“怎么三天了，以后每天都在一起！”
雪怀垂眸轻轻一笑：“是。”
岳棠极地快速地说道：“我一定带你走！再不让你被人监看！”
雪怀眸中的墨似是被晕染，层层叠叠仿佛要氤满他的眼。岳棠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他用力握了一下，听见他轻声说道：“好，我会好好等着的。”
岳棠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山，雪怀站在山门不远处很久都没有离去。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不发一言，不挪一步，只是看着。度方等人并不催他，仿佛只要能看见他在眼前便已足够。雪怀走回寺中时，看向度方问道：“为何允我出席贺典？还三天都可接受？”他笃定道，“你不是圣上的人。”
圣上防他都来不及，怎会允许他有功成名就的机会。
度方不答，只以沉默应对。雪怀往里走，他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其余武僧渐渐散开。
雪怀也不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既然在此监看我，不是圣上的人就应当是从前与我父母有过节的、或是敌对之人，又能与惠王协商而有所妥协——”
度方脸上闪过丝丝紧张与警惕。
“据我所知，那位先皇后，姓柯吧。”雪怀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