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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钱几字，俨然是在自我诽弄。
蒋顾心头微沉，注视着她眼睛，温声：“你的画作值不值钱，我自己会评估和判断。”
“或许别人看不懂，但我看得出来，你的画纸，其实采用的是素有千年不腐之称的东巴古纸。而画墨，则选用了享有万载存真之美誉的特级徽墨。”
棠厌刚好端起茶壶给自己斟茶，赫然听到蒋顾这话，她动作微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她以为他只会查案，没想到还会研究字画。
见棠厌眸露惊疑之色，蒋顾不紧不慢的回答：“因为，我爷爷喜爱收藏字画和文房四宝。我自小耳濡目染，便对它们的各种特征略有研究。”
“哦，是吗？”棠厌眸底倏闪过一丝黠意，存心想刁难他一番：“那你说说看，徽墨有什么特征？”
面对考验，蒋顾气定神闲：“徽墨质量上乘，落笔如漆，入纸不晕，嗅时有淡淡芳馨。”
“……”好吧，棠厌承认自己低估他了。
原来人家不止会查案办案，还会鉴赏文艺珍品。
棠厌静默良久。
直到不小心被茶水烫到嘴儿，她才想起来该回应人家一声。
她搁下手中茶杯，情绪淡得像白开水，语气却超级认真的对蒋顾溢了一个字音：“哦。”
哦？
哦就没了？
盼不到棠厌下文，蒋顾直接气笑，索性从裤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
“干什么？”突如其来的银行卡，使棠厌的心脏狠狠漏跳了半拍。
“这是我的积蓄，买你的画。”
蒋顾的神色，极其认真：“虽然卡里面的额度还不够千万，但以后每个月，我会把我的工资上缴给你。”
“什，什么意思？”
睫毛一颤，棠厌委实被蒋顾那句[以后每个月，我会把我的工资上缴给你]吓得不轻。
他要上缴工资给她干什么？
她又不是他老婆。
思及此，棠厌表情很严肃的说：“蒋警官，请你好好说话。要是用词不当，很容易造成误会的。”
蒋顾：？
他哪句话用词不当了？
哦不对，他哪句话造成误会了？
暗暗忖度，蒋顾很快嚼味过来，猜测可能是自己说上缴工资用得不太恰当。
旋即，他向棠厌解释：“实不相瞒，方才我父亲打电话过来将我训骂了一通。让我不准动用家里的财产，叫我有本事就自己掏钱买你的画。所以，我只能用我每月的工资，分期付款了。”
棠厌：“……”
难怪他刚才脸色那么臭，原来是他爸爸不给钱。
棠厌欲笑又不敢笑，只能依然绷着张脸：“蒋警官，我刚才说过了。那幅画，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不必买。”
话虽此，可蒋顾不想言而无信。
他仍是认真说：“棠小姐，请你让我当个男人好么？我话既出，就不可能再收回来。”
“而且，即使你今晚不收下我这张卡，我也能有办法将钱转到你银行账户里面。”
他是干刑侦的，当然有办法。
棠厌骤时气噎，真想不通他为何要这般执着。
故此，为了刺激他打消念头，她故意尖酸刻薄的说：“那幅画，被棠宝欢碰过了，我觉得很脏，你还想买吗？”
他的外套被棠宝欢攥了一下，他都说不要了，扔掉。
那她的画被棠宝欢攥了那么久，他就不嫌弃吗？
“不脏。”蒋顾却出乎棠厌意料的说：“只要是你的东西，谁碰过都不脏。”
棠厌：“……”
棠厌嘴角立即狠狠抽了两下，似笑非笑：“蒋警官，做人可别太双标啊。凭什么你的外套被棠宝欢碰了，你就不想要。而我的画……”
“双标不好吗？”
棠厌的话未讲完，蒋顾就毅然截断她，且自问自答：“我觉得双标没什么不好的。”
棠厌又硬生生噎了一道，真没见过有人把双标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棠厌想气，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不过最后，她似被逼到无奈，突然咬牙说：“那幅画，我不想送给你了。也更不会卖给你的，请你现在把它还给我。”
她真是差点稀里糊涂的就被他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