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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失而复得的儿子,武胜男欣喜若狂,又嚎啕大哭一阵子。
武王氏说:“不知李大虎哪根筋搭错了,我担心,他见到小鬏还会胡闹。
不如先把小鬏送到我表姐家藏几天,等弄清楚李大虎怎么回事再说。”
武王氏抱着婴儿刚到院门口,突然看到满头大汗的李大虎又回来了,便赶忙回头,口中叫道:
“不好了,李大虎又回来了。凶神恶煞的样子,太可怕了!”
武王氏抱着婴儿躲进了里间,把婴儿放在床上,然后用铁叉把房门抵了起来。
李小龙冲出去拦住李大虎问:“大哥,你要干什么呀?”
“我要我的儿子!”李大虎道。
“你疯了!你既然想要儿子,那干吗要扔掉?你还想怎样?”李小龙大声道。
李大虎摆脱李小龙的阻拦,跑进屋里,扑通一声跪在武胜男的床前,泪流满面,一下接一下地扇自己的耳光,同时自言自语道:
“我该死!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
在众人的追问下,李大虎吞吞吐吐地总算说出了自己的心病历程。
因为李小龙替自己买下了宅子,李大虎当时心存感激。但没过多久,他却起了疑心,认为李小龙用的是李章南的钱。
“我是长子,父亲的财物我理所当然得大头,凭什么让小龙一个人独吞?小龙为我买宅子,不过是用我的钱讨好武胜男。”李大虎心中怒道。
由于经常去给李金喂奶,武胜男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李小龙那些银元的来龙去脉,但她信守承诺,没有向李大虎泄密。
李大虎开始在心中怨恨李章南:“作为父亲,他替儿孙买房子是天经地义的,可他为什么把钱说成是小龙自己的?
小龙哪来那么多的钱?这是他们成心骗我,等于让我先借钱买房子,将来我有钱了,还得把钱还给小龙。
这样,他的钱就归小龙一个人了。而且,还让武胜男对小龙感恩戴德!
他怎么这样偏心?武胜男要是和小龙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们做父母的脸上有光吗?真是既阴险又愚蠢的老东西!”
李大虎越想越气愤,憎恨的对象由李章南夫妻俩扩大到李小龙和武胜男——他怀疑武胜男怀的是李小龙的种。
于是,李大虎听武胜男提到李小龙,便怒火中烧,抢走婴儿。
出门不久,李大虎就开始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那样莽撞。
一路上,他不止一次想到过回头,可又觉得那样会没有面子。他想起李小龙为李金雇了奶妈,便决定把婴儿抱到老宅子去。
他想,武胜男曾经做过李金的奶妈,现在让李金的奶妈喂养自己的儿子,也是应该的。
李大虎这样做,就是为了气一气武胜男,自己也算出了气。
突然,婴儿轻轻啼哭两声,李大虎放慢脚步,掀起襁褓的盖头看看。
这一看,让李大虎大吃一惊。他发现婴儿和刚被李小龙抱回来时的李金竟然一模一样,于是,心中琢磨道:
“他们先是说,金子是小龙捡来的,后来又改口说金子是小龙和李王氏结婚之前生的。
现在,这个小鬏和小金子一模一样,那他们两个一定都是小龙的种!”
再低下头看看,李大虎感觉婴儿好像已经没有了气息,心中又是一惊:
“不好了!人家说,小鬏生下来七天不能见风,见风会得七朝风。既然这样,我留着他干嘛!干脆扔掉算了!”
想到这里,李大虎见路边有块不大的坟地,便把婴儿扔在了靠近路边的坟墓后面,然后一溜烟地跑回家。
气喘吁吁的李大虎,觉得心乱如麻,坐立不安。他想借酒浇愁,一醉方休,便叫李山拿来酒壶、酒杯。
“好的,大大。”李山拿来酒壶、酒杯和碗筷放在桌子上,又把坛子里的酒倒进酒壶里。
“妈妈生的是男孩女孩呀?像我吗?”李山问。
“男的。不像你!”李大虎怒道。
“爹爹和奶奶都说小金子像我小时候。唉……我自家的三个小弟弟怎么没有一个和我一样的?”李山闷闷不乐道。
“什么?”李大虎又是大吃一惊,他闭上眼睛,认真回忆一下李山刚生下来的样子,好像有点像。
他又想道:“小龙在抱回小金子十个月前,没有离开过大李庄,那小金子绝对不可能是小龙的种呀!那武胜男刚刚生的这一个……”
想到这里,李大虎的心里好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把酒壶里的酒一股脑喝完,然后气势汹汹地起身出门,要去找李小龙问个明白。
……
到了老宅子,李大虎发现只有李王氏在家中照看着李金。
他上前跪在她的面前道:“弟妹,大哥求你一句真话,你如果不说实话,大哥就不起来。”
“大哥,你不能这样,让别人看见不好,你快起来!我对天发誓,不会撒谎!”李王氏伸手拉起李大虎。
“那你告诉大哥,小金子究竟是不是你和小龙生的?”李大虎仰起头,两眼盯着李王氏问。
“怎么可能呀?小金子的亲生母亲是你们李家的姑娘呢!”李王氏道。
“那怎么都说是你生的呢?”李大虎站起身问。
“他们那样说,不就是怕小金子长大以后会知道自己是抱来的吗?”李王氏道。
李大虎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笑容,心中惊喜道:“天哪!这么说,这两个小鬏都是我的种啊!”
想到被自己扔在坟地里的婴儿,他马上站起身,兴奋地拍了一下李王氏的肩膀道:“谢谢弟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完,拔腿就跑。
听到这里,李惠氏十分惊慌,指着李大虎怒道:“你这个晦气鬼,你拍她的肩膀干什么?”
“拍一下肩膀有什么?”李大虎疑惑不解。
“她怀孕了。孕妇的肩膀是不能拍的,会流产,你难道不知道吗?唉……”李惠氏道。
“妈,我们赶快回家看看!”李小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