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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大人，您不知道，我当时就来要人的。”李水似乎又来了精神，指着李小龙道，“可是，我二爷他和原来的狗县长串通一气。”
“你怎么知道他们串通的？”索云善问。
“当然知道！二爷有钱，一定给了狗县长好处。”李水道。
“有何证据？”索云善问。
“要不然，凭什么让二爷做校长？凭什么让他一个人拿两三个人的薪水？
那狗县长还做过土匪头子，海州不少有钱人家都被他讹诈过！对了，二爷自己的眼睛也是狗县长弹弓子打瞎的。
二爷不但自己不去告状，还不让谢大爷去告。更加可恶的是，他还叫小金子写文章巴结狗县长！”李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呢？”索云善问。
“告的呀！我不识多少字，自己不会写状子。我三弟和四弟都被二爷弄通了，不帮我写的。
我都是到海州大街上，花钱请人写过好几回状子呢！人家说，不是我告状，那狗县长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呢！
这不，我一听说他下台了，就马上过来带媳妇回家。县长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小民主持公道啊！”李水道。
“好！我今天就来主持公道！”索云善指着李水道，“把这个无恶不作的家伙抓起来！半个月之后请海州法庭到凤凰城镇公所开庭审问！”
这样的结果出乎冲突双方所有人的预料。因为没有人知道索云善的底细。
索云善是李东平的三弟，本名李东天，早年为了躲避官府的迫害，改名换姓到北平求学，后来大哥李东太让他在市政府做秘书。
李东太和李东平都被撤职后，由于官府里也没有人知道索云善的底细，索云善便被派到凤凰城接替李东平做了东海县县长。
在这样的形势和背景下，索云善当然不敢对任何人亮出自己的底牌，也当然包括李小龙。
……
“慢着！”李惠氏在李得钢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进了院子。
上午到李丁氏家串门，中午被留下吃午饭，这已经成了李惠氏的生活习惯。
可刚刚端起饭碗，李惠氏就被慌慌张张赶来的李得钢带回家来。
一路上，李得钢已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李惠氏。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求求青天大老爷，把这个禽兽不如的李大虎一起关进大牢！”
李惠氏说着，走到李大虎面前，抡起拐杖朝李大虎头上打去。
不料，拐杖没有打到李大虎的头上，李惠氏自己却摔倒在地。
李大虎连忙把李惠氏扶起来道：“妈妈，我们都是您老人家的子孙，是您的亲骨肉啊！您干吗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呀？”
“你说什么？我怎么成了你的妈妈了？你两年前是怎么说的呀？”李惠氏问。
“儿子糊涂时候的一句气话，都过去两年了，您怎么还记着？”李大虎道。
“你两年前说的没错。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亲娘。”李惠氏道。
“妈妈，您怎么也说糊涂话了？俗话说，家丑不外扬。您不能自己糟蹋自家人啊！”李大虎道。
“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有青天大老爷在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和丈夫李章南没有生养，李大虎和李小龙都是李章北的儿子。
李章北夫妻俩被土匪害死后，我们就收养了他们的儿子。”
虽然李惠氏嘴上说“打开天窗说亮话”，但她还是隐去了“借种”的实情。
“妈妈，您真的气糊涂了！不管我们是不是您和大大亲生的，都是您的儿子啊！是不是亲生有什么关系？”李小龙说着，上前把李惠氏往屋里拉。
“你让我把话说完，你大大就是被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炸死的！青天大老爷啊，你就杀了这个孽种吧！”李惠氏道。
“妈妈，您瞎说什么呀！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不要再提了！”李小龙哀求道。
……
管丫头被吓坏了，一直哭个不停，眼泪啪嗒啪嗒滴进碗里，午饭一口也吃不下去，下午也不敢出门。
下午没有课，李小龙便留在家里安慰席彩虹母女俩。
李水被带走后，席彩虹突然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竟然能够照顾和安慰管丫头。
“丫头，不要再难过了。我们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他就是你的亲大大。”席彩虹指着李小龙说。
“是的。”李小龙道，“这家里的小孩虽然没一个是我亲生的，但就跟亲生的一样。”
“你说什么？”席彩虹盯着李小龙问，“丫头不是你亲生的？你疯了吗？”
一听说李小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又见母亲的疯病好了不少，管丫头喜极而泣，与席彩虹拥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李小龙无法确定管丫头是否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他明白，只有这样的“事实”才能真正、彻底解救这可怜的母女俩。
哪怕席彩虹说的是疯话，他也乐意接受，因为她是他最早的真爱！他甚至恨自己的愚笨，自己早就该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了。
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他嗓子眼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泪水夺眶而出。
不过，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跟李惠氏和李王氏说明真相，娶席彩虹为二房，把管丫头改为李小丫。
……
李小龙怎么也没想到，李惠氏和李王氏都支持他的想法。
尤其是李王氏，还主动提出来让席彩虹做长房，自己心甘情愿做二房。
这样一来，院子里李家老少三代人都十分高兴，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悦中。
因为高兴，午饭吃不下去的李小丫，晚饭竟然吃了平时的三倍。
李惠氏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大笑不止，说了好几遍“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第二天早上，李惠氏突然感到自己没有了味觉，吃早饭觉得味同嚼蜡。
……
李小龙把李惠氏带到海州医院，找到田中茂。
做了各种检查之后，田中茂摇着头说道：“查不出来任何毛病。要不要在医院里住下来，继续观察几天？”
“不用费心了！”李惠氏说，“我阳寿已到，命该如此。赶快送我回大李庄，我死后要和老爷葬在一起！”
“妈，瞎说啥呢？”李小龙道，“人家田中大夫才不相信迷信呢！您就听大夫的，住下来观察！”
“怎么是瞎说？我都好几回梦见老头子追我，用旋网罩住我。他要我去陪伴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