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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水被砸破了头,李大虎和武胜男急急忙忙把他送到海州医院。
到了海州城门口,李大虎和李水的大辫子都被士兵剪了。
给李水动完手术之后,医生说:“这个孩子的生命力非常强盛,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失血很多,需要营养滋补,逐渐恢复。”
“来你们这里看病,我们家小二子在大李庄还是头一个呢!要不是我家小三子说,我们还不知道有医院这种地方。”李大虎道。
见李水伤在头上又不影响走动,李大虎便在第二天下午就让李水出院,因为家里有几亩小麦要收割,生意也要人打理。
“最好在医院里多住两天,不然的话,伤口感染就麻烦了。”医生劝道。
“乡下人哪有那么娇惯!你不是说小孩需要补养嘛,回去多弄些肉给他吃吃就行了。”李大虎道。
……
李大虎和武胜男搀扶着李水上了马车。
马车夫牵着马走了几步,然后坐上马车扬鞭打马,马车便渐渐快起来。
突然,迎面过来一辆马车,上面坐着李王氏和席彩虹两个大人,还有管丫头、李金、李得钢和李铜四个小孩。
原来,死里逃生的席彩虹,早已经被毒打和恐惧折磨得神经错乱。她被用平车拖回到家中,却见不到管丫头,便完全疯了。
李金告诉席彩虹,管丫头可能在自己家里。这才让席彩虹又清醒了一些。
到了李家老宅子,李王氏说:“此地不能久留,赶快回凤凰城!”
……
“管丫头!快停车!”李水叫道。他站起身,头顶碰到了车棚,疼得他直咬牙。
到了夏天,大多数马车车厢的四周都被拿掉了,只留下车顶遮挡阳光。
“你认错人了。”武胜男道,拉李水坐下来。
“不会错的!还有二婶子和管丫头她妈,还有小铜子、大钢子、小金子。停车,我要媳妇!”李水想挣脱李大虎和武胜男的控制。
“傻儿子,”李大虎道,“就算你没看错人,也不用这样着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你伤好了再去找她!”
“大大,”李水道,“二爷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
“不错。他就是这样不算东西!”李大虎愤愤不平道。
“小铜子也跟着二爷学坏了。就是他帮着人家把我的媳妇拐走了,我说他几句,他不服,还拿砖头砸我的头,想要我的命呢!”李水道。
“等他回家,我把他的皮扒了!”李大虎发狠道。
“他已经十五岁,能干活了。大大,你不要再让他念书了!”李水道。
“这不行。小铜子念书花的都是你二爷的钱,不念书就便宜你二爷了。”李大虎道。
……
回到家中,李大虎马上就去管大宝家,见家中没人,估计管大宝可能死在坟地。
于是,他带着铁锹和席子,到坟地去找管大宝的尸体,准备把他埋了。
就在自己十二年前扔掉李银的地点,李大虎发现了管大宝的尸体。
七八条狗在撕咬着管大宝残缺不全的尸体,李大虎感到毛骨悚然。
……
为了给李水补身体,也是让嗜肉如命的李大虎解解馋,武胜男想买点肉。
可是,六月的大热天,哪里会有杀猪的!
“妈,我到管大爷家饭店看看。只有他家可能有咸猪肉。”李山道。
李山来到管二林的饭店。
“饭店里的咸猪肉用完了,不过家里还有。我刚好要回家,你跟我去拿!”管二林道。
……
到了大李庄与管庄交界处的坟地边,管二林和李山听到了犬吠声。
寻着方向望去,他们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坟茔头上,挥舞着铁锹,因为用力还发出“啊”、“哼”的声音。
“那是我大大,他被剪了辫子。”李山说着,拔出防身用的砍刀冲过去。
管二林也跟着冲过去。两个人冲到那座坟茔前。
坟茔脚下有三条被李大虎铁锹劈伤的狗在嗷嗷叫,另外五条狗见人多了,便逃之夭夭。
李大虎的裤腿被撕破了,两条小腿肚子被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李山爬上坟茔,把李大虎扶下来,然后接过李大虎手中的铁锹,劈向地上受伤的狗。
“武松景阳冈打虎,李老板坟茔地杀狗,都是大英雄啊!这下子用不着咸猪肉了,这狗肉够你们家吃几天的了。”管二林笑道。
一听说吃肉,李大虎的眼前又出现了群狗争尸的情景,“哇啦哇啦”地呕吐起来。
……
李王氏雇了马车把收获的小麦运到凤凰城,送了两口袋给李丁氏母女俩,又送了两口袋给索云善和李东平,把余下的五口袋拉到家中。
众人把小麦卸下马车后,李水闯了进来。原来他见到李王氏装车时,就提前坐马车来到凤凰城,在城门口等着李王氏雇的马车。
见到李水,管丫头惊叫一声“妈妈呀”,就往屋里跑。
在锅屋烧火做饭的席彩虹,听到管丫头的叫声连忙跑出来,一看是李水,立刻回头,摸了一把菜刀冲上去。
“不好了,她又发疯病了!抓住她!”李小龙说着冲向席彩虹,受伤的右胳膊从纱布吊兜里抽了出来。
李小龙追上了席彩虹,拽住她的衣服,可是,衣服被扯破了,席彩虹的脚步仍然没有完全停下来。
李金拿着一根木棍冲上前,照着席彩虹的膝盖就是一棍。
席彩虹趴倒在地。
李铜拉住李水的胳膊说:“二哥,我求求你,不要再胡闹了!人都死了、伤了、疯了,你还要怎样?”
“啪!”李水打了李铜一个耳刮子,“你死滚!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李金朝着李水的头上打了一棍。
头上旧伤未好的李水,又挨了一棍,身体摇晃一下便倒在地上。
……
李水赖在李小龙家不走了。他说,什么时候管丫头同意嫁给他,他就什么时候离开。
这样一来,席彩虹每天发疯的次数越来越多,程度也越来越重。
每天回到家里,管丫头总是提心吊胆的。
李小龙心想李水只是一时冲动,只要管丫头不理他,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识趣地离开。
可是李水却闹腾得一天比一天厉害,无可奈何的李小龙只得去找李东平帮忙。
李东平听完,二话没说,立刻带着几个乡兵,把李水押送到城门外,雇了马车把他送回大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