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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家配的,也不算什么稀罕。我们那不少人家会配,平时经常用着。”彭大官说着,把药瓶子塞到了罗小花的手里。
“天哪!太可怕了!我们快走!”罗小花赶忙穿衣服。
“我们快离开这里,不然的话,蛇还会来攻击。蛇穴的洞口不止一个,你们要是把所有的洞口都堵死了,它会跟你没完没了。”彭大官道。
“那我们先走了!”彭大官拉着李德锡离开。
“你们先别走!我怕!等我们一起……”罗小花道。
“你有药了,还怕什么?是他们怕了。”李德钢笑道。
“他们怕什么?”罗小花问。
“怕看到你的身体。”李德钢笑道。
“刚才我们好险没命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话!”罗小花道。
“小花,”李德钢问,“你说他们半夜三更的怎么在这转悠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是上帝派他们来保护我们的呗!阿门!”罗小花道。
李德锡知道宗教信仰不过是人们对神话故事信以为真了,或者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和安慰。
李德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想,李德锡和彭大官半夜出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当然是绝对不可能想害他们的,不然也不会救他们,但要说是专门来保护他们的,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想来想去,李德钢终于想到了武山峰,因为武山峰和李德锡、彭大官都有关联。他们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过武山峰的伤害。
“他们是想找我和他们一起对付武山峰,还是碰巧遇到我?既然他们半夜三更在一起密谋,那事情一定不会小!”李德钢想道。
“快点走啊!想什么呢?”罗小花道。
“他们两个人本来不是救人的,而是害人的。”李德钢道。
“你瞎说什么?他们是想害我们吗?那干吗还要救我们?”罗小花问。
“他们是想报复武山峰。武山峰诬陷李德锡杀害父亲,又把彭大官打得焦头烂额的。”李德钢道。
“武山峰不也是陷害过你吗?这种人就知道害人,被别人报复也是活该!你不用管他!”罗小花忿忿不平道。
“是的。这个人太可恶了,我本来也想揍他一顿,但我听说他以前和杜先生曾经走得很近,而且他的言行总是站在穷人的立场上,还宣传西匹的思想。”李德钢道。
“你又纠结了不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去多想了,就顺其自然吧!”罗小花道。
……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六日是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李德钢和罗小花被杜鑫磊叫到教务处。
杜鑫磊说:“这三天大家都在谈论‘四一二’政变。四月十二日,国民党右派在上海血腥屠杀西匹和革命群众,激起了西匹和国民党左派的愤怒。他们已经完全暴露了反西匹、反人民、反革命的真面目。
武汉政府是国民党左派控制的,他们十分同情西匹,已经发了通电谴责右派分子的暴行,并且同意西匹举行游行示威活动。军校这边已经有不少班级干部宣传发动了,你们要做好配合支持的工作。”
“您不是说过,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观点吗?”李德钢问。
“是的。”杜鑫磊道,“不过,我们只是暗中支持学员的革命行动,并没有完全暴露我们的身份。同时,国民党左派也在支持革命、支持西匹。
国民党右派已经公开叛变革命,我们西匹必须发出自己的声音,向反革命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充分展示革命的力量和人民的力量!让反动派在声讨声中发抖!”杜鑫磊道。
……
李德钢刚回到办公室,又被常玉丽叫去:“刚才有几个班长到校长室请示,要求批准他们明天上街游行示威,否则,下个星期开始罢课。领头的是你班的班长武山峰。
他们听说校长到市里开会,便去训导处请示。刚才校长打电话要你接。”
进了校长室,常玉丽关上门,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话听筒:“请!”
李德钢拿起听筒:“我是沈招银,校长请讲!”
“我只要你记住一句话:和常玉丽同志商量解决目前的问题。”瞿春秋说完挂了电话。
“校长有什么指示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明白?”李德钢不解地问。
“可能是担心电话被窃听。”常玉丽道,“校长昨天就在市政府开会,汪委员要他回来支持学生的游行示威活动。校长昨夜一夜未睡,今天一早又接到市里的开会通知。”
“校长对游行示威究竟是什么态度?”李德钢问。
“他认为,右派已经屠杀西匹,左派又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与右派抗衡,现在的游行示威只能为左派在和右派的斗争中造势,增加一点谈判的砝码。”常玉丽道。
“是啊!”李德钢道,“我这两天也在想,如果左派和右派完全翻脸,革命就会倒退,中国将重新陷入军阀大战,国家可能会被彻底撕裂;
如果左派和右派达成妥协,西匹将会被再次出卖,国共合作将寿终正寝。”
“言之有理!”常玉丽道,“校长和我也是这样想的。因此,我们必须想方设法阻止学员的行动。”
李德钢忽然想起刚才杜鑫磊的指示,感到为难道:“可是……”
“可是什么?”常玉丽问。
李德钢觉得没有必要暴露杜鑫磊,便转移目标问:“这是校长的意见吗?”
“是的。”常玉丽道,“不过,校长再三叮嘱,要我和你商量着办。”
“那你是左派还是右派?”李德钢问。
“都不是。”常玉丽道,“野花。”
“野花?”李德钢心中一惊,忽然想起“野花自己开”。
“野花。”常玉丽又说一遍,眼睛深情地盯着李德钢。
李德钢心中十分紧张,不由自主地轻声道:“自己开。”
“同志!”常玉丽十分激动,眼中充满着泪花,伸出双手要和李德钢相握,见他没有反应,便紧紧地拥抱住他,“果然是这样!”
李德钢轻轻拍了两下常玉丽的腰部,又轻轻推开她:“常秘书,请原谅,我没有心理准备。你说的‘果然是这样’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从哪得到这个联系暗号的?”常玉丽问。
“从一个老上级那。”李德钢道,“那你呢?”
“也是一个老上级。他培养我入了党。他跟我说过,如果我和他失去联系,用这个暗号可以找到自己的同志和组织。”常玉丽道。
“你的这个上级叫什么?他现在在哪?”李德钢问。
“他叫吴桐,去年冬天在反省院里被右派杀害了。你在过反省院里?”常玉丽道。
“没有。我的上级在过那里面。他是在被处决之前传给我这个暗号。”
李德钢这样说是为了隐瞒自己和杜鑫磊的关系。
“我今天是病急乱投医,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真没想到一下子就让我找到了自家人。真是太幸运了!”常玉丽说着又流下了泪水。
“哦,我一直不知道‘野花自己开’是什么意思,今天才知道是暗号。”李德钢笑道,然后又问,“校长是西匹员吗?”李德钢问。
“不是。”常玉丽答道,“好像是国民党左派。”
“他知道你是西匹员吗?”李德钢问。
“应该不知道。”常玉丽道,“想起来了,他曾经怀疑过你是西匹,提示我对你注意了解观察。
不过,你不必对他多虑,因为他好像对任何人都疑神疑鬼的,别人也捉摸不透他是哪党哪派的。
沈教官,现在我们迫在眉睫的是如何阻止学员的游行示威活动。你现在有办法吗?”
“没有。”李德钢道,“我会用心的。我先去观察观察,晚上再好好想一想,看看有没有机会。”
“好的。有了想法尽快让我知道!”常玉丽道,然后又一次向李德钢伸出了右手。
李德钢紧紧握住常玉丽的手道:“同志,多保重!”